第二天，蘇城北仍是醒得比陸秦早。
他睜開眼，茫然地看着頭頂天花板。厚重的窗簾遮擋了外面的光亮，室內昏暗，給人一種可以睡到天昏地暗的感覺。
空調開着，很舒服，很涼爽。柔軟的空調被蓋在身上，很舒適。
蘇城北小幅度地動了一下身子，霎時倒抽了口涼氣，痛楚排山倒海地涌來。他的身體像被大卡車碾過一樣，骨頭都散架了。
想起昨晚的瘋狂，蘇城北心有餘悸。他看向抱着他睡的男生，感到不可思議，他怎麼會這麼勇猛呢？太嚇人了。還想不想讓他活着回去了？
蘇城北想到昨晚他的毫不憐惜，心裡又有些幽怨。
果然要價太高，自己也吃不消。
“陸秦，”蘇城北感覺自己動不了，不由叫着他，出口的聲音把他自己嚇了一跳，他只發出了氣聲。陸秦昨晚把他的聲帶都做啞了。
見陸秦不爲所動，蘇城北臉湊過去，咬了一口他鼻子，稍稍用力。
“嘶~”陸秦吃痛地皺了皺眉，伸手摸了一把鼻子睜開了眼，“你幹嘛咬我？”
“我想，上廁所。”蘇城北啞着聲道。
“上廁所？那去啊。”陸秦嗤笑了聲，“難不成還想我伺候你啊？”
“我，很痛。”蘇城北想讓陸秦給他拿個瓶子過來，又沒好意思說出口。
“嗯，很痛，然後呢？”陸秦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你，拿個瓶子。”蘇城北硬着頭皮道，臉都快紅透了。
“真的癱了？起不來了？”陸秦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你昨晚，太過分了。”蘇城北都不想說他了。他是有多恨他，才那樣折磨他。
“你自己說的，一萬塊啊。”陸秦湊近他，輕笑出聲，“那我不得做夠一萬塊嗎？你以爲錢那麼好掙啊。”
“……”蘇城北被他說得臉燒了起來。這下他知道自己是在拿命掙錢了。
“等着，我去給你拿個瓶子。”陸秦本想抱他去衛生間，但想到給他拿瓶子還有趣些，不由飛快起身奔出去拿瓶子。
沒有空瓶子。陸秦從冰箱拿了瓶可樂，拿個杯子倒了可樂出來。再衝洗了一遍，拿毛巾擦乾瓶身，覺得差不多了，這纔拿進去給他。
“要不要我幫你啊？”陸秦看着他笑，“你的手好像也動不了呢。”
“……”蘇城北知道陸秦不懷好意，但他實在是動不了，他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陸秦見他那樣，也不像要起來，不由過去掀他被子，“那我幫你了哦。”
要幫就幫，怎麼那麼多廢話呢。蘇城北心裡窘迫得要死。
陸秦把瓶口懟了上去，擡頭對他說，“可以了，快點尿。”
蘇城北很想死，但他已經憋很久了，眼下也顧不得難不難堪了，閉着眼發力尿了出來，前面和後面都很酸爽。
蘇城北閉着眼，看不到陸秦那張臉，陸秦也沒再出聲取笑他。屋裡只有嘩嘩水聲，聽得人囧得想遁地。
蘇城北尿完，輕呼了口氣，出聲道：“可以了。”
陸秦給他抖了兩下，蘇城北感覺到，尷尬得想暴走。他睜開眼看向陸秦，看到陸秦正高舉着那瓶液體在看，蘇城北眼皮狠狠跳了跳，“你幹嘛呢？”
“嗯？這顏色很正啊。”陸秦看向他笑，“很配你嘛。”
“趕緊拿出去！你神經病啊。”蘇城北真是無語，這人神經病吧，他到底想幹嘛，髒不髒啊？
“像不像蜂蜜，要不要給你喝一口？”陸秦說着還真懟了過來，儘管那瓶子蓋着瓶蓋，蘇城北還是給他嚇了一跳，“你有病啊！”他差點從牀上蹦了起來，牽扯到後面，痛得想當場去世。
“哈哈！逗你玩呢，緊張什麼？”陸秦這時才起身，把東西拿出去。
蘇城北太陽穴突突地跳，給他氣得心臟病都快發作了。這是什麼惡趣味啊！他跟每個情人都這麼玩嗎？
太噁心了！真真太噁心了！
陸秦出去之後，好一會兒沒再進來。蘇城北慢慢平復了心情，復又躺下閉上了眼。不知不覺就睡沉了。
睡了不知多久，陸秦來叫他，“先吃點東西吧，你不餓嗎？”
蘇城北聞到了淡淡的粥香，睜開眼看着他。
陸秦端來了一碗牛肉粥，放在牀頭櫃上。過來扶他起來。
蘇城北懶懶的不想起來，可肚子也在抗議了。只得任由陸秦扶着起來，靠着牀頭坐着。後腰墊了兩個軟枕頭。
“我餵你吧。”陸秦說着，端起了粥，真就一勺一勺地喂他。
蘇城北只得就着吃了，此時看陸秦，又正常了些。剛剛還跟個神經病似的，真是匪夷所思。
“今天你就在這裡休息吧。”陸秦邊喂他邊道：“還是，你想回去？”
“……”蘇城北就算想回去，也得走得動路啊，他看向陸秦，問：“昨晚，你是故意的嗎？”
“嗯？什麼故意的？”陸秦看着他笑了下，“不是你情我願的事嗎？而且，我已經付錢了啊。”
一聽陸秦提付錢了，蘇城北就堵得說不上話來，感覺自己賣給他了，就像砧板上的魚，任他宰割。
陸秦觀察着蘇城北神色又道，“那還不是怪你？你想啊你要是餓上六天，才得吃一次飽的，你也會像我這樣的。不餓那麼狠，就不會一個勁地想要你……”
“你，你以後，”蘇城北小聲道，“能不能別這樣了，我難受啊。”
“那怎麼行？”陸秦不贊同地看着他，“你不難受了，就該我難受了。”
“像上週那樣，不好嗎？”蘇城北感覺那是他可以承受的範圍。明明可以雙贏啊。爲什麼要以折磨他爲樂？（欲哭無淚）
“那個啊，還行吧。但是這周更爽。”陸秦看着他，一臉壞笑，“果然還是物有所值的。怎麼樣，下週還要來個一萬塊的交易嗎？”
蘇城北一聽，頓時色變，驚恐地看着他，連忙拒絕，“我，我不行，我不來了……”
“嗯？不來了？你確定，那照片……”
“陸秦，我，我，”蘇城北緊張地打斷了他，“我不要你錢了，你，你能溫柔點嗎？”
“溫柔點啊，那我考慮考慮，”陸秦看他求着自己的模樣，很是受用，“難得你終於想通了，要來免費的了。”
不來也沒辦法啊。蘇城北覺得陸秦太恐怖了，要了他的錢，恐怕沒命花。而且，賺的錢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了，他要那麼多錢做什麼呢？
“嗯，免費的。”蘇城北低聲道：“你要是膩了……”
“我說了，不許再提這事。”陸秦一聽他又提這個，臉色頓時一變，“昨晚跟你說的都當耳旁風了是吧？膩不膩我自己不知道嗎？用得着你說？”
陸秦氣得想打人，但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沒忍心，“還吃不吃了？不吃我端出去倒了。”
“我，我自己吃吧。”蘇城北伸手過來接碗。
陸秦見說，把碗給他，讓他自己吃。
本來氣氛就不算融洽，現在變得更加僵硬。
陸秦一直盯着蘇城北，想到自己是靠着那張照片才留得他在這裡，心情就很不爽。如果沒有那張照片，估計錢也不大管用啊。現在他都開始對他的錢不感興趣了！蘇城北，真是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