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蘇城北從陸秦那裡遭受一場重創回來, 更加堅定要走的決心。去哪裡都好,離開這裡吧。

陸秦還是那個混蛋陸秦,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自己是戴了濾鏡去看待過去, 才覺得他好, 才覺得非他不可。其實過去的陸秦也不好。他做了很多過分的事, 只是被忽略了。

年少時的愛情太過刻骨, 太過美好, 蘇城北不想讓那些不好的事破壞他心中對愛情的嚮往。現在現實的打臉,讓他意識到,他愛的不過是那人十八歲美好的樣子。是自己想象中的樣子。

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都在這一次陸秦不講理的施暴中破滅了。

蘇城北又一次對愛情灰心失意,對未來充滿絕望。

他渴望陸秦的改變, 卻又知道他就是那樣一個人, 不可能改變。

他永遠霸道, 永遠蠻橫,永遠不講道理。

蘇城北第二天就遞交了辭呈, 準備離開。

陸秦的電腦又壞了,讓助理去把蘇城北喊來。

助理還不知道哪個叫蘇城北,總裁指名道姓要的人,只得去叫。蘇城北一聽到要去總裁辦公室,就有心理陰影。害怕陸秦又發瘋。

不想去, 卻不得不去。身在其位謀其政, 只得硬着頭皮上。

蘇城北去到了陸秦的辦公室, 陸秦坐在辦公桌後好整以暇地看着人。

蘇城北默默走了過去, 陸秦也沒讓開。蘇城北背對着他檢查了一下電腦, 把電源插上,電腦就開了。蘇城北見到這樣, 感覺很無語。

電腦什麼問題都沒有,他到底想幹嘛?

陸秦看着蘇城北後背,忽然長臂一撈,將人撈到了自己腿上。蘇城北不料他忽然偷襲,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掙扎,陸秦按住了他,“別動。”

“你到底想幹嘛?”蘇城北又氣又急,心砰砰亂跳。青天l白日的,他不會還想……

“不想幹嘛。”陸秦摟着人,在他耳邊道,“上你的滋味還不錯。晚上過來。”

蘇城北聽了,太陽穴突突地跳,有些氣惱,“陸秦,你,你別太過分了!”

“我過分?”陸秦嗤笑了聲,“你自己上趕着進我的公司,難道不是想我上你?”

“……”蘇城北一時不知說什麼好。他是那個意思,又不是那個意思。蘇城北承認自己是想和陸秦重新試試,可是話一從陸秦口中說出來就變了味,什麼叫上趕着啊?他什麼時候上趕着了?

“只是偶然罷了,我已經辭職了。”蘇城北淡淡地道,“免得讓你產生什麼誤會。”

“辭職?”陸秦聽了皺了皺眉,語氣冷冷,“誰允許你辭職了?”

“我現在只是實習,隨時可以走。”蘇城北乾脆道。

“你敢走一個試試。”陸秦威脅着,“走了,我就讓你上互聯網黑名單,以後沒人敢聘用你。”

“你!”蘇城北一聽,激動地從他身上起來,回頭瞪着他,“陸秦,你別太過分了!”

“呵,過分嗎?”陸秦站了起身,居高臨下地望着他,“當初一聲不吭地離開,現在又一聲不吭地回來,蘇城北,你在耍我吧?耍我很好玩嗎?”

“我什麼時候耍你了!”蘇城北感覺自己真是冤枉,分明是他在威脅自己,他怎麼能在遮掩自己惡行的同時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怎麼能!

陸秦前進了一步,蘇城北被逼得後退了一步,陸秦將他禁錮在了自己和辦公桌之間,蘇城北看着他慢慢靠近,不由嚥了下唾沫,顫着聲問:“你,你到底想怎樣?”

“離開,是不可能的。”陸秦扣着他的腰,緊貼了自己,“我不會再放你離開。”

蘇城北雙手抵着他靠過來的身體,心砰砰亂跳,不知道他說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他……

“到我膩爲止。”陸秦又道。

“!”蘇城北震驚地看着他,剛竄起的一點幻想,又隨之破滅。他有些恨自己了,爲什麼都到這時候了,還要對他心存幻想呢,明知道這人就是這樣的,爲什麼還要對他心存幻想呢!

蘇城北有些泄氣,陸秦捏了他的下巴咬了上去,蘇城北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心裡一片冰涼。他認命地閉上了眼,任他予取予求。

陸秦因爲他的乖順,心情好了很多。吻他的動作也放輕柔了些。

蘇城北從總裁辦公室裡出來,嘴脣又紅又腫,他儘量低着頭。回到了自己辦公室,從抽屜拿了個一次性口罩戴上。

蘇城北的辭呈沒被批,部門主管拿了份合同讓他籤,蘇城北看了下年限,一簽就是五年。跟籤賣身契沒什麼區別。五年後他都三十了。到那時色衰而愛弛,那人可能就膩了吧?蘇城北自嘲了一下,把合同給簽了。

接下來的日子跟七年前沒什麼差別,陪陸秦吃飯,做他見不得光的情人。陸秦甚至都沒帶他回家,直接在酒店解決。隨便得蘇城北都覺得不可思議。他跟外面那些隨叫隨到的又有什麼不一樣呢?

蘇城北在這段關係裡感到絕望,卻又逃不開。剛踏上這片土地的憧憬和期待,此時已經被現實打擊得七零八落。

蘇城北發呆的時候越來越多,失神的時候越來越多,因爲前一晚剛被陸秦狠狠折騰過,工作時根本無法集中精神。襯衫下遮掩着陸秦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脖子都有,蘇城北不得已用創可貼貼住,纔不至於太難看。

在辦公室一直坐着也就罷了,陸秦還時不時地抽風,把他叫去他辦公室。蘇城北爲了走路姿勢看着正常,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陸秦都知道的,他什麼都知道,卻似乎以折磨他爲樂。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人?

叫他過來,也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明明可以在電話裡說清的,非得把他叫到辦公室去。蘇城北對此很是幽怨。

除此以外,蘇城北時不時還得承受同一辦公室其他人異樣的眼光,有人私底下在討論他跟總裁是什麼關係。還有人說看到他們一起吃飯,還一起去酒店。慢慢的一些小道消息就傳出來了,蘇城北和陸秦見不得人的關係,爲蘇城北帶來不少非議。

陸秦在他的總裁辦公室裡待着,當然不知道外面的事,蘇城北卻被夾槍帶棒,冷嘲熱諷,有些話說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蘇城北也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了,他爲什麼要把自己弄得這麼不堪呢?他爲什麼要這麼糟踐自己呢?他爲什麼要回來呢?這些是他想要的嗎?

陸秦根本不愛他,只是把他當成泄l欲的工具。

一想到這,蘇城北就滿心絕望。

過了七年了,他還是回到了原點。他還是什麼都不曾擁有。

下班之後,蘇城北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公司大樓。

晚風起了,吹得他心涼涼。

蘇城北在紅綠燈對面等了很久,燈紅了綠,綠了又紅。他還是站在那裡,沒什麼動靜。今天陸秦會找他嗎?如果不找他,他就回去了。蘇城北心裡也不知道是希望他找,還是不希望。

蘇城北等了好一陣,恍惚中看到綠燈亮了,他擡腳過去,走到一半紅燈亮了。蘇城北毫無察覺,失魂落魄地繼續往前走着。忽然身後有什麼衝了過來,蘇城北感受到了一陣風席捲而來,他站定了腳步,想回頭去看,卻被猛的推了一把,差點摔倒在地。

“!”蘇城北還來不及看清發生了什麼,耳邊聽得砰的一聲巨響,刺耳的剎車聲淒厲得要刺穿耳膜。蘇城北腦袋轟轟的,站定身子看過去,一輛黑色的轎車被迫停下了,陸秦被撞飛了,倒在地上,生死未卜。

蘇城北看到陸秦出事的一刻,心臟都要停了,世界忽然變得好安靜。身體裡有什麼在嘶吼着,叫囂着,歇斯底里,驚心動魄。

“陸秦……”蘇城北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睜着眼睛看向地上的人,他看到血從他身體裡流了出來,眼淚也跟着下來了,“陸秦!”

蘇城北瘋了一樣撲過去,跪在地上,扶起地上的人。

陸秦雙目緊閉,陷入了昏迷,英俊的臉變得青白,身體在流血。蘇城北從沒看過陸秦這個樣子,全身止不住顫抖起來,眼淚撲簌簌地掉,他害怕極了,害怕陸秦會死掉……原來,他最怕的,不是陸秦不愛他,而是,陸秦會死掉……

天啊!蘇城北感覺一陣窒息和眩暈,眼前變得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巨大的傷痛襲擊了他。蘇城北彷彿又重回到父親死前那一刻。絕望鋪天蓋地,哀傷捲土重來。

周圍嘈嘈雜雜,有人打電話,有人說送醫院,有人叫着蘇城北,蘇城北已經嚇傻了,除了流淚,什麼反應都給不了。他抱着陸秦,癱在那裡,彷彿一座雕塑。心裡一個聲音拼命在哀求:

陸秦,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麼辦呢?

陸秦最後被120拉走了,蘇城北也跟着上了車。人生中第二次坐上救護車,蘇城北心裡惶恐到了極點,他是多麼的害怕悲劇重演。

蘇城北的心被生生撕裂着,命運的手又一次攪弄他的人生。

他懊悔不已,自責不已,爲什麼要發生這樣的事呢?爲什麼?

陸秦,求求你,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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