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本該一片安靜的溶洞內此刻熱鬧得就像是在過年。
姜含影站在溶洞的扇形入口處，有些懵逼地看着前方的現實版女兒國。
真就，一位男性甚至是男童都沒有！
突然就明悟爲什麼便宜主人和便宜主人的爹不被允許進來了。
這單純就是因爲性別不兼容啊！
隨着三人急切之下趕到，溶洞內的熱鬧氛圍這纔有了些許回落，一雙雙眼睛紛紛看過來。
姜含影：“嗨，大家晚上好啊！”
誰讓眼前都是些漂亮的小姐姐呢！
就連比較年長的幾個，也都漂亮得沒得說。
她可太愛打招呼了。
被打招呼的部落衆人：“……”
還沒等她們想好要不要禮貌回上一句，就見明月姥姥扶着剛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明心姥姥走出來，連忙往後退了退，讓出一條通往洞口的路出來。
姜含影也跟着看過去，這次都沒來得及再打一聲招呼，就聽旁邊一聲滿含激動的呼喊：“明心！”
李行川剋制不住快步走到醒過來的妻子面前，對上那雙依舊跟二十多年前別無二致的眼睛，突然又生出幾分自慚形穢的感覺。
明心看着還這麼年輕，從面容到眼睛都還是二十多年前的模樣，自己卻都已經這麼老這麼滄桑了，會不會嫌棄他啊？
一想到這，頓時害怕地差點哭出聲。
好在及時忍住了。
不過那一聲哽咽，還是被近在咫尺的葉明心，和洞口那兩個聽力極佳的給聽了個清楚。
葉明心：“……”
李承宵：“……”
突然感覺有點丟人怎麼破？
姜含影輕輕揪了揪便宜主人衣角，等人偏頭看過來，就在他耳邊輕聲說：“打個商量，要不我叫你媽姐姐怎麼樣？”
面對一個哪哪看着都不比她大的人，這個‘媽’她也實在叫不出口啊！
李承宵：“……”
他該說行，還是不行呢？
最後他決定把這個難題給外包出去，“要不你問問她本人？”
姜含影下意識就轉頭看了過去，正好對上葉明心朝她這邊看過來的眼睛。
視線對上的一瞬間，姜含影頓時忍不住輕吸了一口氣。
“嘶，我明明都沒見過……”
那怎麼會感覺有點熟悉呢？
葉明心看着姜含影的反應，突然擡起一隻手往另一隻手的手腕上握了一下。
姜含影：“……”
突然就很想瞬移回去把一個叫越青風的老頭給狠狠打一頓！
早早提醒她一聲，會死啊！
再想想自己前面對黑麪條做的那些事……
問：還沒等見面就先一步把未來婆婆給得罪了個徹底怎麼辦？
在線等，挺急的！
*
葉明月把裝在托盤裡的幾杯飲品挨個放在落座的四人面前，最後又摸了摸妹妹的頭，“你們聊，我就先出去了。”
說着利落撤出部落的會客室。
門剛關上，李行川這次都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姜含影給搶了先。
湊過去一把握住葉明心的手，聲音那叫一個甜，“媽，你好年輕啊！”
李行川瞪大眼睛看向那雙握住自家媳婦的手。
這是他媳婦，他的！
媳婦的手他都沒能握一下呢！
李承宵倒是沒特別想親近，畢竟從他記事以來，對於母親這兩個字的印象，就只有寥寥幾張照片和一段視頻而已。
他視線在握着手的兩人臉上流轉一番，直覺有點不對勁。
這熱情地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而且也不糾結叫姐姐還是叫媽，直接就叫媽了，還額外誇了一句好年輕。
討好意圖簡直不要太明顯。
葉明心看着眼前這張堪稱百變的小臉，又看向坐在姜含影旁邊的便宜兒子，開口聲音裡還帶着少許疲憊，“喝點東西吧。”
“哦。”姜含影把手往回一縮，端起桌上用竹子做的杯子，也沒看裡面裝的什麼，二話不說就喝了一大口，“好喝耶！”
“讓你喝就喝，就不怕我給你下毒？”
“我罪不至此吧？”
“喝吧，這是青樺樹的汁液，對身體好的。”
“謝謝媽，你對我真好！”
主要是既往不咎，嘿嘿！
葉明心：“……”
在一旁聽着兩人的對話，這下就連李行川也察覺出來不對勁了。
“明心，你，你跟含影這是……”
難道還是忘年交？
也不對啊。
兒子出生那年就是妻子失蹤昏迷的時候。
那時候含影這孩子都還沒出生呢！
兩人怎麼交？
葉明心看了眼蠢蠢的丈夫，又看了眼依舊淡定的便宜兒子，總算有些許安慰，“我這次能醒過來，多虧了含影。二十多年前，我跟越青風達成交易，我助他守界門，他幫我擺脫必死的命運，但這個交易從一開始，就沒有絕對會成功的說法，所以這個交易我誰都沒說。”
李行川：委屈！
葉明心見狀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李行川：我好了！
李承宵：簡直沒眼看！
葉明心把手收回來，不着痕跡地擦了擦，也不知道多久沒洗頭了，摸起來滑溜溜的。
安慰完又接着說道：“後來我就碰到了越青風算出來的那個人，也就是含影，在她幫忙下，這份交易終於還是成了，我也就醒過來了。”
這說得簡單，但在場沒一個笨人。
長達二十多年的一場交易，就賭一個醒過來的可能。
這說明當初同意做這場交易的人，已然面臨絕境。
絕處才能逢生！
李行川有很多想問的。
爲什麼會有必死的命運？
到底是什麼樣的交易？
在這份交易裡你要付出什麼代價？
含影又是怎麼幫忙達成的交易？
你又是怎麼醒過來的？
但這些問題到了嘴邊又不敢問了，最後只憋出來一句：“那，你以後會好好的嗎？”
葉明心抿了抿脣，對上他緊張又殷切，甚至還帶了祈盼的眼睛，重重點了點頭，語氣虛弱卻也堅定，“會。”
“那就好。”
李行川滿足地笑眯起眼。
這就可以了。
他不求別的。
葉明心掃過他狗啃似的頭髮，修得坑坑窪窪的鬍子，還有笑起來眼角處清晰可見的細紋，到底還是沒能忍住：“傻瓜！”
她的明媚少年，這下是徹底毀了！
姜含影在桌子底下扯了扯便宜主人的衣角，等人看過來，“咱倆要不，撤吧？”
突然感覺自己有點過於亮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