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身後的動靜，姜含影擡頭，就對上了站在身後正垂頭看過來的便宜主人眼睛。
晃晃手上的手機彎眉一笑，“我聰明吧？”
李承宵眼睜睜看她這一套操作，也是服氣得很，伸手揉揉她還溼漉漉的發頂，捧哏道：“沒見過比你更聰明的了，這小腦袋怎麼長的！”
“嘿嘿！”
大半夜還要任勞任怨幫忙打電話的越青風：“……掛了！”
先打給的是李京墨。
打來第一遍的時候他忙着趕路，衆人的腳步聲又雜亂壓根沒聽到，自動掛斷後只好又打了第二遍。
第二遍李京墨倒是聽見了，還邊走邊把手機給拿出來看了一眼，但一看是外地的陌生號碼，第一反應就是詐騙，直接就給掛斷了，還在心裡罵了一聲這年頭騙子還真是有夠敬業，這都大半夜了還不睡覺忙着搞詐騙。
被掛斷的越青風：“……”
咬咬牙換了個號碼。
林雙雙倒是在打來第一遍的時候就聽見來電鈴聲了，掏出手機見是陌生號碼，也沒有直接就掛斷，多留心認真看了眼號碼歸屬地，正猶豫要不要接，就聽見走在她旁邊的李京墨開口：“你也有電話過來？”
“嗯，一個陌生號碼。”
“我剛也接到一個，等下，先別掛！”李京墨腳步一頓，掏出手機找到被自己掛斷的號碼，又偏頭看向林雙雙的手機屏幕。
這一對，從頭到尾都一模一樣。
兩人對視一眼，林雙雙想也沒想就按到接通鍵，嫌吵又順手點了擴音。
另一頭的越青風：“你們可算是接了！”
他可太不容易了！
林雙雙顧不上詫異，“老人家，您這是……”
“別（四聲）說話聽我說，你們要找的人都還好好的，別問我怎麼知道，我就是知道。他們倆現在在山底下的暗河裡呢，你們就順着暗河的走向往下游去找，應該也沒游出去多遠。行了，我老頭子要睡了，掛了！”
“老人家，老人家！”林雙雙喊了兩聲，聽見話筒裡傳出來的忙音，“掛了。”
李京墨拿過她手機撥回去還想問得更清楚點，就聽話筒裡提示已關機。
越青風：他說睡就睡毫不含糊的。
結果閉上眼剛翻了個身，原本已經關機的手機就又響了。
嘴巴動了動，認命坐起身拿起手機：“我都通知過去了，連打了三個電話纔打通，你們倆再耐心等等他們應該就能找過來了，還有什麼事啊？”
“袁青濯跟你什麼關係？”
之前忙着讓小老頭去通知大哥跟雙雙姐他們都沒來得及問，這會要等人找過來，反正閒着也是閒着，那就再打過去騷擾一下唄。
至於大半夜的打擾一位高齡老人休息是這種行爲是否道德，沒關係，她完全沒有這個心理負擔。
“袁青濯？這人誰啊？”
姜含影呵呵冷笑一聲，“還跟我裝傻？我這次出來辦事碰見祂，祂一見我就察覺到我身上有你送我那塊鏡淵石了，我不信你倆不熟！”
話落等了片刻，那頭才傳來聲音：“好吧，我承認的確知道祂，但祂是祂，我是我。”
“分這麼清？”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我保證，我不會害你。”
這次掛斷之後，越青風直接把手機拿到屋外頭的院子裡，又把門窗給關嚴實，這才輕舒一口氣，總算清淨了！
要是就姜含影自己，難保這丫頭一看電話打不通，直接一時衝動利用界環移到他跟前來。
但多了個李承宵，以這位的謹慎，他就不需要擔心一睜眼，就看見有個人就站在自己牀前了。姜含影看着被掛斷的手機輕哼一聲。
是不會害她，但會利用她！
李承宵拿過她手上那支感覺即將被捏爆炸的手機，等人扭頭瞪過來，拍拍自己大腿，“睡會？”
炸開的毛秒速被捋順，“嗯。”
*
地上。
李京墨和林雙雙都沒有猶豫多久，更顧不上查那號碼的來處，就一致決定先按照那位老人家電話裡說的信息去試試。
相比被壓在塌陷的山下，他們更願意相信人這會正在暗河等着他們找過去。
還在前進的隊伍被臨時叫停，林雙雙簡單說了下剛接到的電話裡傳達過來的信息，見蜂鳥他們黑沉的臉色亮了亮，“暗河裡應該沒什麼生命危險，但那種環境也不能呆太久了，咱們眼下得抓緊分析下這附近的暗河走向，找找從哪能進入暗河。”
她說着掃過站在眼前一衆贊同的神色，目光落在隊伍最後方的一人面上，猛地一頓。
卯六對上林雙雙看過來的眼睛，抿抿脣擡腳往前走了幾步，“我對這邊的地勢還算熟悉，你要是還願意相信我，那就跟我走。”
林雙雙定定看了她好幾秒，“帶路！”
得到回覆，卯六也不含糊，轉身就毫不猶豫走向一個方向。
林雙雙率先擡腳跟上她腳步，李京墨見狀朝剩下的人擡擡手，“跟上。”
不過山體坍塌一定程度上也影響到了位於下方的那段暗河。
有些能進入暗河的通道已經被滾落或徑直砸落下來的巨石或衆多碎石給堵死了。
卯六帶領的搜尋隊伍一口氣忙活到後半夜，纔好不容易疏通出來一條狹窄的通道得以進入暗河，又沿着水流一路找過去，等終於看到那一縷小小的火苗和盤旋而上的青煙時，這一晚上提了又提的心，這才總算慢慢回落下去。
李京墨腦袋出水張嘴就喊：“束珩，含影！”
聽見喊聲，李承宵動了動被壓着的那條腿，睜開眼擡頭看過去，“哥。”
“嘩啦！”
李京墨撐着石頭爬上岸，全身淌水快步走到自家弟弟跟前，低頭就見姜含影腦袋枕着弟弟的腿，露出來的半張臉睡得那叫一個紅撲撲，已經到嘴邊的關心話語莫名就說不出來了。
衆人乾脆都爬上岸簡單歇了歇。
臨到要走，李承宵這才把睡得不知天地爲何物的姜含影給叫醒，“要走了！”
姜含影揉揉眼睛坐起身，擡頭就對上好幾雙齊刷刷看過來的眼睛，反應那叫一個淡定，“你們怎麼找過來的？”
林雙雙擡手一指：“這次多虧卯六，是她帶的路。”
姜含影跟着看過去，朝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的卯六笑了笑。
卯六：還是別笑了吧，怪滲人的！
當然這話也只敢在心裡說。
簡單休整後熄滅火堆，所有人重新下水，沿着來路再從前面開闢出來的通道上去，等終於回到斷崖，天都已經矇矇亮了。
換下身上的溼衣服，又簡單吃了點東西補充體力，姜含影咬着林雙雙投餵給她的糖，踱步走到還處於昏睡狀態的林緣音面前，盤腿一坐，上手就開摸。
從頭摸到腳，保證細緻到一寸骨頭都不放過。
時刻緊張她動向一直都有意無意看過來的卯六：“……”
有人耍流氓喂，就沒人管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