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會長被救醒之後只有一句話:“我要見律師!”
一哥黃保羅毫不客氣的戳穿了他的那點小心思:“不要以爲你是棒子國的人就能享受什麼優待。”
“一千兩百億的金額太大了。”
“別說律師,就算是你們棒子國的大統領也得賠!”
“考慮到你們小星會社的影響力,你該知道這是多麼大的一個醜聞。”
小星會長搖搖欲墜,他怒吼道:“我就是想要買點華庭的手機回去做逆向研究,我怎麼可能讓人去提一千兩百億?”
“倘若真的是我謀劃的,我瘋了非得拿自己的支票去?”
一哥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你說的好像都沒有錯誤,只是,有一件事情你沒有說……”
“這批華庭的手機,它是有主的。”
小星會長吃了一驚:“它們不是從華庭公司發貨的?”
黃炳耀對一哥說道:“我瞧着他就在裝瘋賣傻,專門避重就輕,何必跟他客氣?”
一哥微微有些憂慮:“這人畢竟是小星會長,他是地道的外國人。”
“要是在咱們警局被人殺了……”
“影響不好。”
黃炳耀一改懶洋洋的模樣:“說的也是,想起來倒是一個大麻煩。”
小星會長越聽覺得不對勁:“等等思密達。”
“我爲什麼會被人殺啊思密達?”
“我只是買了一批高價黃牛手機而已啊思密達!”
黃炳耀憐憫的看着小星會長。
小星會長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嚴重了,一咬牙,學着剛剛崔專務的樣子,面向兩人跪倒,鄭重的行了個大禮:
“還請兩位明言。”
小星會長心裡全都是屈辱。
他可是大宇宙國的第一財閥會長,
在大宇宙國的地位至高無上。
現在卻要向小小的香江警察行這樣的大禮……
屈辱!
悲哀!
黃炳耀看了一哥一眼,就見一哥微微點頭。
黃炳耀懶洋洋道:“你這戲演的不錯啊,你是真不知道這兩萬臺手機什麼來路麼?”
“你的上家爲了把他們交給你的手裡,你知道付出了什麼代價麼?”
小星會長都要急瘋了!
狗屁的上家!
他哪裡來的上家?!
黃炳耀淡淡道:
“或許在你眼裡,應該是沒有代價的吧,畢竟爲這些手機死三百多祖家駐軍也算不了什麼!”
噗通!
小星會長猛的栽倒在地,驚道:“駐軍?祖家人?三百多?全死了?!”
他的手都開始顫抖了!
他剛剛就覺得不對,對面可是香江警隊的一哥,另一位是高級助理處長!
什麼樣的案子需要出動這兩位來親自審查?
小星會長已經預估到了可能有大問題。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這麼大的問題。
這踏馬得上升到國際了吧?
駐軍死亡可不是什麼小事情。
就像大宇宙國要是死了三百鷹醬駐軍,大宇宙國非得翻天不可!
祖家駐軍死了三百多人,就跟鷹醬死了三百多人的效果是一樣的!
小星會長連忙道:
“誤會,誤會思密達!這裡面絕對有誤會。”
“我真的只是想要求購一批華庭手機想要回去做逆向解構。”
“動機或許不純潔,但是……”
“我是大宇宙國的第一財閥會長,我絕對不會親自出面做這種事情吧?”
黃炳耀淡淡道:
“當然!”
“要是這批貨的主人是一般人,也不需要你親自出面。”
“甚至你旁邊這位崔專務都不需要出面。”
“可是這批貨的主人是祖家駐軍。”
“只有幹掉驅趕祖家駐軍,你們才能順利的拿到貨。”
“你不出面誰出面!”
啊?!
小星會長一骨碌爬了起來,牙齒都在打顫:
“您說什麼?!”
“您說這些貨的主人是……祖家駐軍?”
一哥很不耐煩:“這批手機手機港督府事先從華庭手機那裡提早訂購的二十萬臺中的兩萬臺,你們的組織還真厲害!”
“或者說,你請的人夠厲害的。”
“連祖家的駐軍都敢打殺。”
“那可是三百多人啊!還是軍人!說殺就殺了!”
黃炳耀看着面若死灰的小星會長:“你現在要請哪位律師?”
“我給你找!”
“反正你也出不去,治外法權都不適用!”
小星會長哭了!
“我真的只是找了黃牛買了一批手機而已。”
一哥不耐煩了!
“跟你住一家酒店的腳盆雞大家族,”
“人家也到處找黃牛。”
“爲什麼他們尋了半個月都沒有找到,偏偏你要開始尋找的時候,一下子就找到了兩萬臺?!”
小星會長大叫:“崔專務是我的福將!”
一哥冷笑道:“狗屁的福將!怕是你早就跟他們糾結好了吧!”
“你們買通了劫匪,殺了人搶劫了軍營,獲得了手機,然後確認安全之後直接送到你們手裡。”
“然後命令這些人再幹一票大!”
“一下子又從銀行裡面弄走了一千兩百億!”
小星會長搖搖欲墜,他竭力道:“你們不要冤枉我!”
一哥重重的敲了敲桌面:“媽的!來,那你告訴我,這上面哪張支票不是你寫的?!”
……
總警司辦公室內。
許正陽望向躺在大班椅上玩手機的方嘉庭,問道:
“一哥跟黃老總都在審訊室裡面審訊犯人。”
“咱們真不用下去給他打招呼?”
方嘉庭頭也不擡。
“下去幹嘛?”
“一千兩百億的盛宴,總得需要有人來背鍋。”
“這鍋他背定了!耶穌來了都救不了他。”
方嘉庭正忙着呢,他忙着把獲得的電腦技術一點點的謄抄下來。
謄抄的過程同時是學習的過程。
都說身爲大廠的老闆並不需要真的懂這些東西。
方嘉庭不行。
系統給與的知識都是超時代的,他不懂,怎麼講給其他人理解?
好在他增強過各方面的體質和屬性,記憶力高的很。
許正陽若有所思:“庭哥,你在策劃這事情之前,就瞄準了小星公司了?”
方嘉庭自然點頭:“棒子可對老家不怎麼友好,他既然對華庭動了不該有的心思,還是讓他們消失爲好!”
許正陽對此毫無疑義,望向方嘉庭的目光更是崇拜:“庭哥,您剛纔說……”
“小星會長是背鍋的衆人之一?”
“還有人背鍋麼?”
方嘉庭一心兩用的給他解釋:“當然!”
“發生了一件醜聞,必須用另外的事情遮掩——或者引開別人的目光。”
“祖家軍情局要對我出手就是大丑聞,政務司是軍情局的特工也是大丑聞,坎寧安強殺三百名祖家駐軍更是醜聞。”
“想要掩飾這些醜聞……”
“必須要爆出轟動性的東西,必須有足夠背鍋的人才行。”
“這就是西方大洲的做事風格。”
“那想要掩蓋他們怎麼辦呢?只有用另一個大新聞給壓過去!”
“現在正好有這樣的新聞!”
許正陽脫口而出:“一千兩百億的大案!”
方嘉庭輕笑:“沒錯!”
他寫累了,把筆一甩,掏出煙丟給徐正陽一根,輕聲解釋:
“一千兩百億的大案足夠轟動,我一年前的資產都沒有一千兩百億呢!”
“任誰看到這龐大的數字都會感到震驚,興奮,好奇……”
“於是這一個案子就會掩蓋了太多!”
“王建軍一夥人不會被人提起,他們勾連着坎寧安殺駐軍一案,甚至勾連着祖家軍情局。”
“政務司和銀行大班們的深層身份也不會被提及,原因照樣是勾連着軍情局。”
“王建軍一夥人是被各方勢力默契的抹去了存在的痕跡。”
“他們是禁忌!”
方嘉庭笑道:“就算他們這些人大模大樣的來到香江,進入公共視線,也不會有人去調查他們。”
“不論明裡暗裡都不會,既是不會查,也不能查!”
“誰要是調查他們,誰就是跟祖家跟軍情局過不去。”
許正陽頓感荒謬。
方嘉庭又道:“背鍋的人只能是政務司以及四位銀行大班還有小星會長。”
“這任的政務司貪污肯定是坐實了的。”
“四位大班犯罪的原因也找到了——他們不甘心,他們貪婪。”
“那貪婪的慾望扭曲了他們的心靈,恰巧小星會長用手段盜取銀行的錢財……”
“這慾望一下子放大了。”
“於是就有了四方聯手鑄就的這一千兩百億盛宴!”
許正陽聽的不寒而慄,方嘉庭吸了一口:“怎樣?我這邏輯有問題麼?”
許正陽搖搖頭:“沒有,我找不出破綻,唯一的破綻就是王建軍一夥人,然而他們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方嘉庭笑道:“他們消失的無影無蹤才說明這案子是經過詳細策劃的啊。”
許正陽服氣了。
他一直在擔心這事情別牽連了方嘉庭。
然而他發現,這事情跟方嘉庭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就算腦洞再大的人也懷疑不到他的頭上來。
方嘉庭正色道:“這兩天,我要你回老家一趟。”
他看了看門外:“跟上次差不多的東西。”
許正陽渾身一震!
……
廉署。
陳威廉帶着檔案袋走進了審訊室:“政務司還不肯說?”
陸志廉瞅了一眼政務司,黑着臉搖頭。
陳威廉嘆道:
“陸,你還是太善良了,對於這樣的傢伙,善良是沒用的。”
“你得比他們更奸更滑更兇厲才行。”
政務司聽到這話心中發緊,拳頭都握緊了。
陸志廉聳聳肩:“這不符合我的爲人之道。”
陳威廉笑了:
“對!”
“這也不符合我的爲人之道。”
“你知道麼,我在西方大洲參與培訓的時候,”
“他們老是講什麼性,慾望之類的問題。”
“我曾經有一段時間把他們奉爲真理。”
“直到來到香江之後,有幸看到了方的斷案推演,再瞭解了東方文化,我這才知道,一直以來,我都是被那幫傢伙給騙了!”
陸志廉心中一動:“方首富的推演?你是說那幾個連環殺人案?”
陳威廉點點頭:“沒錯!”
“方做的三個案件的推演,現在我還是時常的觀摩,甚至當做教案來學習。”
“林過雲,譚兆良,鄭曉東……”
“這些人的案子都很有代表性。”
陳威廉看了一眼政務司,繼續說道,
“要是這三件案子放到西方,那些狗屁的專家肯定會講述一大片的什麼性啊,慾望啊之類的東西。”
“可在方這裡,就是一句話——少年的經歷,特殊的環境,給他們造成了心理疾病。”
“最要緊的是環境的影響。”
“你要生活在和諧的環境當中,戾氣自然就少,你要生活在暴力的環境當中,戾氣自然就多。”
“就像祖家富人區不容易出罪犯,而那些貧窟區總會出爛人一樣。”
陸志廉自然道:
“蓬生麻中不扶自直,泥沙俱下與之俱黑。”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陳威廉微微一怔,旋即展開了笑容,他由衷的伸出了大拇指,讚歎道:“華夏語言,博大精深!!”
政務司聽了半天,都沒有聽到關於自己的事,早就放鬆下來。
陳威廉看着政務司一下子就露出了笑容,
“這件案子,要是交給西方的那些犯罪專家們進行心裡判斷。”
“鐵定又會討論到性、慾望啥的。”
陸志廉皺着眉頭:“他們怎麼這麼願意討論下三路?”
陳威廉聳聳肩,“或許他們缺吧,不是有一句話麼?越缺什麼,越表達什麼。”
陸志廉認同的點點頭:“有道理,不過,那跟這有什麼關係呢?”
陳威廉淡淡道:“根據方的啓發,但凡一個人犯案,只要不是那種激情式的犯案,通常都是受到環境的影響。”
“於是,我就查探了一下咱們尊貴的政務司的資料。”
“發現了有趣的東西。”
政務司猛然緊張起來,情不自禁的問道:“你發現了什麼?”
陳威廉呵呵笑道:
“咱們這任的政務司曾經跟兩位香江十分有名氣的大人物存在交集。”
“一位叫做雷洛。”
“另一位叫做龍成邦!”
陸志廉驚奇的看着政務司:“這可是兩位大貪污犯,沒想到您竟然這麼熟悉兩人。”
陳威廉收斂了笑容:“那個時候正是貪污橫行的時候,這兩人不僅僅是給警隊的祖家人送錢,港督府當中的祖家人也收了不少錢。”
政務司驚道:“你們想要翻舊案?不要忘記了,你們說過七四年之前貪污的人既往不咎。”
這次回答的卻不是陳威廉,而是陸志廉。
“你錯了。”
“那份文件裡面赦免的只是警察!”
“從來沒有針對公務人員!”
陳威廉嘲諷道:“廉署成立的目的本來是正本清源,杜絕貪污。”
“只是咱們都知道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不查祖家人。”
政務司忽然感到不好的預感:“你到底要說什麼?”
陳威廉嘲諷道:“我要說,時代變了。”
“廉署門外貼着的是公平,我就要實現的也是公平!”
“祖家人不能查麼?”
“狗屁!”
陳威廉狠狠把手中的檔案袋摔在政務司的臉上:“我查過了你的資料,你特麼光從雷洛、龍成邦手裡受賄所得就不下一千萬港紙!”
“那可是六七十年代的一千萬港紙!”
“你特麼早就該牢底坐穿了!”
政務司神色大變,他是從中層升上來的政務司。
祖家的特色是高層要經過認命,負責決策。
中層基本雷打不動,很少有罷黜的地方,他們負責執行。
誰手中有權就不用說了!
政務司之間的崗位真的是一個實權位置。
每天巴結的人絡繹不絕,行賄的自然也多。
又因爲廉署之前從來不查祖家人,政務司也心安理得。
也不僅僅是政務司,當時的許多祖家人初來香江的時候都是一貧如洗,離任回到祖家的時候個個是一方富豪。
陳威廉冷聲道:
“方說的對!只要不是激情犯罪,都是需要環境來觸發的,你就在那個大環境中,把貪污視作理所當然。”
“甚至在廉署成立之後還沒有收斂。”
“只不過,我們的存在多少有些讓你忌憚。”
“手腳沒有那麼大。”
“可即便如此,你的賬戶每年都從祖家收到數十萬磅的匯款。”
“我要是沒有猜錯的話,這就是你深層身份——軍情特供的薪水吧!”
政務司呆呆的看着陳威廉。
他着實沒有想到,陳威廉竟然真的把自己的背景扒個乾淨!
陸志廉皺着眉頭道:“然後他的胃口才越來越大?”
陳威廉點點頭:“沒錯!這種東西會上癮的!”
“以前貪污一兩萬就會感覺心滿意足,後來一百萬才能微微滿足。”
“再後來一千萬也覺得不過如此。”
“現在你特麼的給我搞出了一千兩百億的大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