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曾說,唯小人和女子難養。
而以晴的這位小姑姑,即是女人也是小人,所以尤其麻煩。
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以晴覺得這麼好的天氣應該出去走走,於是約了明梔子。
顧墨堯不准她開車,所以在她出門前特意安排了司機過來接她。
到了商場的時候,司機還要跟着,以晴就給顧墨堯打電話,道:“欸,你讓他這麼跟着我和梔子都會覺得不自在的。”
“你放心吧,有梔子呢,她可是練過跆拳道的,可比你這瘦不拉幾的司機先生強多了。”
“嗯嗯,你最好了,mua。”
經過以晴幾番勸說,顧墨堯這才同意。
但是他說了,回家的時候,一定要給他電話,他親自過來接她。
明梔子和她碰面,正好就聽見她跟顧墨堯最後說的那句。
“嘖嘖,你們兩真肉麻,我這一身的雞皮疙瘩,都要拿掃帚掃才行了。”
以晴一面收起手機,一面白了明梔子一眼,道:“說的就像是你跟你們家那位從來都不膩歪似的。”
明梔子下巴一揚,道:“那我起碼有點公德心的,不會在公共場合秀,你看之前網上發佈的數據了嗎,如今的單身男女手牽手能繞地球幾周呢,你不怕他們聽見,心生嫉妒,然後把你給怎麼着,譬如,半夜偷偷跟着你,把你綁架,然後虐待……”
“明梔子,你寫小說走火入魔了吧!”
以晴打斷她,仰天翻了個大白眼。
“還真是,我跟你說,我寫那小說,是懸疑爲主,有的時候在半夜寫,我通常都會感到脊背一涼。”
“誰讓你沒事寫這種題材,你就不能撿小清新的?”
“你不懂,現在的讀者口味小清新根本拿不下。他們啊,就愛腐的,刺激的……”
明梔子說話的時候眼裡放着光。
所以以晴斷定,她這是在說她自個兒。
自從明梔子迷上看小說,最後開始寫小說,以晴就覺得她的思維已經飛躍星際了,很多時候她都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但令以晴怎麼都沒料到的是,明梔子這豐富的聯想力,哦不,幻想能力竟然有一天會變成真實的事情。
郭瑤打電話說公司有些事情必須要她拿主意,所以她要回公司一趟。
忙了沒多會兒,天色竟然就黑了。
她是揹着顧墨堯偷偷溜出來的,聽說他晚上會參加酒會,所以她纔在公司稍微留的晚了一點。
看看時間,離他回去還有一個小時左右,她只要趕在他的前面回家就行了。
否則,他又該在她的耳邊唸叨個沒完了。
“出租車。”
站在路邊,她對着一輛亮着空車牌的出租招了招手。
車子在她面前停下,她報了地址。
“現在播報,本市最新消息,我是主播天藍,最近本市出現了頻頻騷擾孕婦的變態,警方現在還在調查中,但根據報案者說,這名變態一般在晚上出沒,而且通常會僞裝成出租司機,天藍提醒廣大市民,尤其是孕婦,出行多加註意……”
車裡的廣播放着這樣一則消息。
還沒放完,以晴脊背一涼
,然後條件反射的擡頭看前方的後視鏡。
這一眼後,她整個人都僵坐在那裡了。
她想着,自己很可能是遇上了廣播裡的變態。
“師傅,我想起我還有事,你在那個路口把我放下吧。”
以晴對着司機說道,極力的控制着自己不那麼緊張。
“這天色很晚了,你沒聽見廣播嗎,要是遇上變態怎麼辦……”
司機幽幽的聲音從前方傳過來,以晴看見後視鏡裡的他,很詭異的笑了一下。
“你放我下去吧,是很重要的東西,我得回去拿。”
她又說道,整顆心懸到了嗓子眼。
隨後,趁着司機沒注意,她偷偷的用手機撥通了明梔子的號碼。
“我就在中心廣場的第一個路口下車,謝謝。”
那司機瞥了她一眼,在經過中心廣場的時候沒有減速,反而將車子開得更快。
以晴如果剛纔只是懷疑的話,現在完全就是篤定自己遇上變態了。
她起了一身的冷汗,手裡握緊已經接通的手機,深吸一口氣,厲聲道,“這不是去我說的地址的路,你想幹什麼!”
“你好聰明。”司機猥瑣的笑道:“噓,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可漂亮了……”
……
“顧墨堯,以晴出事兒了!”
顧墨堯還在酒會上,忽然接到明梔子打來的電話。
他臉色一沉,也沒顧得上身邊還和他講話的人,箭步流星的往酒店外走去。
路上,他將油門踩到底,臉色沉的嚇人。
明梔子與他匯合的時候,焦急道,“通話的時候我已經定位了,直走就是。”
在經過一段高速,那輛出租車就要變道的時候,顧墨堯一個急轉,硬將那輛出租車攔截下來。
那變態可能沒想到會在關鍵時候殺出一人來攔下自己,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轉頭,一臉怒容的看着以晴,“他們是來找你的?”
車子停下,以晴試着開車門,可對方控制了,車門根本就打不開。
“我跟你說,你還是去自首吧,這樣可能會對你從輕發落的。”
“呵,你這個女人,還真是聰明,但你覺得,他們今天救得了你嗎?實話告訴你吧,今天我本來是想最後一次的,大不了和你同歸於盡。”
不是吧……
以晴心裡淚崩,自己真是倒黴。
明梔子的烏鴉嘴,怎麼一說一個準!
“你不知道吧,我觀察你好久了。”
那變態笑着對她說出這話的時候,她心裡冷不丁的就是一個哆嗦。
“你……你別過來啊。”
看着變態直接從前座爬到後座,以晴不停的躲。
可這車子的空間畢竟不大,她身體又沉又笨,很輕易的就被抓住了。
她看到了車窗外面的顧墨堯,於是她不聽的拍打窗戶。
顧墨堯面色已經不能用黑來描述,以晴看到他眼裡躍然欲出的火苗,還有殺氣。
只見他用力踹,沒能踹開車門,索性從自己的車的後備箱搬出滅火器,狠狠的砸向前座的車窗。
車門打開,他將變態揪出車外。
而變態盡然亮出了刀子,月光下,刀鋒明晃晃的,泛着冷意。
“墨堯!”
驚魂未定的以晴看着變態揮着手裡的刀子瘋了一般的朝顧墨堯刺去,整張臉因爲害怕而蒼白的沒有血色。
顧墨堯在刀子刺向他的時候避開了。
以晴鬆了口氣,卻見那變態臉色更加的兇狠。
明梔子拉着她:“你別過去,顧墨堯應付他還是沒問題的,你去只會添亂。”
以晴眼看着那變態發了瘋似的和顧墨堯糾纏,明梔子在一旁報了警。
很快,警察趕來了,將那個變態帶走。
以晴只覺得腳下一軟,看着變態被押上車,仍然心有餘悸。
明梔子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擔心道:“沒事吧。”
她擺擺手,“沒事……”
再看顧墨堯,面色鐵青的朝她走來。
不由分說,他一把將她橫抱起來,放進車子裡。
以晴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這個傢伙回家肯定要找她秋後算賬,於是用眼神求助的望着明梔子。
明梔子表示自己愛莫能助,丟給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就開着自己的愛車揚長而去了。
一時間,以晴覺得只有自己和顧墨堯兩個人的車內氣壓凝到了冰點。
回到家,顧墨堯一聲不吭,直接將她抱回臥室。
將她放在牀上,他才盯着她,幽幽的開口,“說吧,怎麼回事。”
她咬了咬嘴脣,一臉委屈的表情:“我知道錯了……”
他並沒有因爲她認錯就放過她,問:“爲什麼沒有在第一時間打給我?”
她愣了愣,回答說:“我怕你擔心,再說了,你今天不是要參加一個很重要的酒會嗎……”
“你覺得,酒會會比你和腹中的孩子重要嗎?”他擰眉看着她,很生氣很生氣。
“下次不會了。”以晴抿着嘴脣,小聲道。
“你還想有下一次?”他的臉色又沉了一分。
以晴縮了縮脖子,委屈道:“那你還想怎樣嘛,我也不知道會那麼倒黴啊。”
她之所以瞞着他,是因爲不想讓他擔心,她的出發點是好的啊,結果他還對自己這麼兇,能不委屈嗎。
“你就知道兇我,我剛纔也很害怕啊,想着,如果你晚來一步的話,我就……”
說着說着,她聲音變得哽咽,眼睛裡也蓄滿了淚。
顧墨堯表情微微一頓,開始有些無措。
“你別哭……”他有些毛躁的看着她,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
慕以晴繼續道,“還不都怪你,你兇我,啊嗚……”
然後,她哭的更大聲。
被寵愛才有恃無恐吧。
當時,以晴是抱着這樣的心情硬擠出來的眼淚。
天知道顧墨堯要是追究下去,今晚他們都可以不用睡覺了。
而她的殺手鐗,就是哭。
以前她覺得那些愛哭的女人一定都是腦子的水太多了,所以迫切需要放一放水,現在她才瞭解,原來好多時候女人的眼淚是一件很好的武器,尤其是在男人的面前。
她可能有些壞,竟覺得他手忙腳亂的樣子很可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