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明陽聽了黃大偉的話,他立刻就說道:“晉軍不是善茬,何況敵人主力還沒有查明,敵人的下一步還沒有亮出來,我看劉春此舉也是在試探,留有餘力。”
嗯?黃大偉一愣,他沒有想過劉春還有這樣的想法,在他的印象裡劉春就是悍將,勇猛有餘而策略不足,難道他也粗中有細?
黃明陽自然看到黃大偉那眼神裡的不信的色彩,黃明陽接着若無其事說道:“劉師長可是在委座底下做事多年啊!”
黃大偉聽在耳裡自然明白黃明陽說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自然不是要告訴自己劉春是毛鋒之的親信,而是要告訴自己劉春畢竟跟着委座做過事,這自然也會學到不少本事,這也是再次說名劉春就是粗中有細的現實。
黃大偉怒氣立刻少了一大半,他點點頭說道:“嗯,但願如此,如果真的要是掉了鏈子,我非嚴辦他不可,就是委座說情也不行。”
這只不過是託詞,也是給他自己方纔那句話找臺階下,黃明陽自然不會揪着不放。黃明陽就是過於計算,所以他只能是副手而不能當一把手,只能當參謀長。
第九軍的激戰沒有影響薛嶽的部署,他的部署依舊是如此,第十二軍、第八軍、第七軍以及把新編的第二十三軍都納入進攻序列,這是爲了打通山東通道,是要與山東練成一片。第六軍依舊是在拱衛第九軍的後方,所以第九軍安全上薛嶽倒是不是很擔心,頂多也就是吃點虧。
薛嶽心裡對第九軍的最大的期待就是能牽住晉軍的主力時間長一點,等河南全境攻破,等張文白主力西進,到那時候就可以對着晉軍揮出重拳,該償還的千百倍的償還。沒有人敢在自己身上討的了好。
張發奎一直呆在薛嶽身旁,他是總指揮部的參謀長,這是重職,比起在部隊裡這裡更加考驗人的眼界,這是一個很不錯的歷練。張發奎倒是很有興趣在這裡工作,何況他與薛嶽是老相識,老戰友了,彼此都是非常熟悉,搭班子完全不存在隔閡,張發奎的脾性也是適合當薛嶽的副手。
此刻的時間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一點,但是第九軍戰鬥依舊沒有結束,張發奎則是對着薛嶽說道:“看來這閻老西是下定決心展露自己的實力了,他還真把自己當成一個人物了,他根本不知道他即將面對自己的是什麼對手,十八個師?在我們面前那就是一個笑話?”
薛嶽不屑說道:“我看他到現在還是記着先總理對他的評價,他還真以爲現在還是袁世凱那會了?我們這是從南往北攻,而不是的袁世凱那會從北往南,他山西沒有那麼重要,現在兩湖地區以及陝西都是我軍地盤,他山西能怎麼守?不要以爲在綏遠有了點基業就自以爲是了!”
晨曦終於到來,運城大戰已經結束,這次雙方都是試探,但最終都是沒有使出自己的下一步,黃大偉倒是看不懂了,而黃明陽倒是認爲晉軍是看事不可爲所以沒有進行下一步,這說明晉軍總指揮很有點頭腦。
黃大偉則是不信,他搖頭說道:“如果正如同我們之前分析的那樣,晉軍不會只是簡單就這麼一個軍的兵力來和我們第九軍打對攻!我看他們必然還是在尋找戰機,我看必須擴大偵查範圍,嚴密偵查晉軍的動向!”
黃明陽立刻說道:“是,我立刻組織部隊偵查,我這就去。”
黃大偉依舊看着地圖,他眉頭緊鎖,他低喃說道:“這該死的閻老西到底是賣什麼藥?難道就是單純要拿下運城讓所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也是爲了向山西民衆表明他守衛山西的決心?”
這個誰都不能回答,或許黃大偉心底裡已經有了答案。而值得一提的是這天毛鋒之還是坐上了飛機前往洛陽。開封戰鬥已經降下帷幕,河南離太平已經要不了多久,毛鋒之心底裡也是如此想,但是他不知道將來與奉系戰鬥是否會把河南捲入戰火之中。這誰都無法決定,能做的只能如此。
抵達機場已經是接近中午,薛嶽,張發奎兩人接機,還有一個人就是劉鎮華。汲金純沒有到,原因是在部隊里加緊整訓。
毛鋒之對此是沒有絲毫的異議,這部隊還是最爲重要,他汲金純是軍長,部隊戰鬥力沒有整合提升,那麼他這個軍長才是最大的失職。
薛嶽與張發奎都是忍耐不住激動,而毛鋒之則是首次丟開了自身的職務,很是親熱與倆人分別擁抱了一下,說的話也都是朋友兄弟之間才能說出來的話。
這一切都沒有避開劉鎮華,劉鎮華都是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劉鎮華震駭是必然的,但是同時也是一種羨慕,他也想今後也能如此。但是他卻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自己將來該如何還需要看這次與毛鋒之的見面,自己的命運不由自己作主,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在眼前的這位年青人,這位委員長的手中。
與薛嶽、張發奎簡短聊了一下後,這才正視着劉鎮華,毛鋒之淡淡說道:“你就是劉將軍,我可是聞名已久了,你好!”
說完毛鋒之伸出了手,劉鎮華一下立刻雙手遞出腰也彎了下來,他姿態放的是夠低,熟知劉鎮華的人要是看到這麼一幕都是會感慨說上一句“世事無常”。
叱詫風雲這麼多年的陝西軍閥劉鎮華如今成了如此模樣,這就很能用一句話裡概括,那就是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毛鋒之與劉鎮華握了一下後就鬆開了右手。
他審視了一眼劉鎮華後,他就說道:“上車,離開這裡,去指揮部。”
指揮部與洛陽市保安司令部是在一起的,都是同一幢樓辦公。這裡這個時候戒備依舊森嚴,但是也與平常一樣,看不出什麼特別,這讓毛鋒之很滿意,他比較忌諱勞師動衆的樣子,這不符合毛鋒之的習慣,也最爲不喜。
與每一個人談話是毛鋒之接下去要做的事情,薛嶽與張發奎先後進去與毛鋒之談話,等張發奎出來後,張發奎還是對着劉鎮華說道:“鎮華兄,委座讓你進去,別耽擱了,進去,別讓委座等久了。”
劉鎮華立刻整理下衣服後推門進去了,他看着毛鋒之,他發現現在的毛鋒之與在機場上是截然不同,彷彿就是二個人。毛鋒之低沉說道:“關上門。”
劉鎮華原本想敬禮的,聽毛鋒之這麼說他立刻轉身把門關上,接着才敬禮說道:“好了,委員長。”
毛鋒之點點頭,他坐着沒動嘴裡則是說道:“坐。”
劉鎮華立刻小心翼翼坐在毛鋒之身邊的座位上,看上去很是緊張。毛鋒之也沒有說話,就這麼一直看着他,劉鎮華何嘗不知道毛鋒之在看着他,但是他卻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如此緊張,如此控制不住。
毛鋒之猛地開口說道:“劉鎮華,按照你的罪責足夠斃上三回都不止!”
這麼一句話一說,劉鎮華一個哆嗦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他臉色蒼白驚慌說道:“委座,卑職沒有功勞還有苦勞,還請委座網開一面,網開一面啊!”
毛鋒之知道自己不開口,保不準這劉鎮華接下去還有什麼不要臉面的事情要做出來,毛鋒之淡淡說道:“網開一面?我現在在這裡就已經是網開一面!否則早就一槍斃了你了事!現在就是想看看你的態度,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