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盛錢回來時,於明順也跟着回來了,楊新華聽着他們講着南方見聞,各人都被深圳的飛速建設震驚着。
容他們當面發表些見解後,楊新華立即指示他們各回崗位,春節前該辦的事情迅速落實好。於明順問道:“我這次回來,有什麼新安排?”
“先回廠上班,你的工作關係跟我一樣,都在農具廠,另一方面,你是建築機械製造廠的廠長,月工資與包盛錢一樣。”楊新華不願讓於明順回來,畢竟於明順在廣州時間久,混的人緣廣。蘆冬生執意堅持,而且不經過楊新華,直接去電話調動。
估計是蘆冬生聽說,眼下傢俱廠與建築機械廠的產品,都是經過於明順的手銷售的,他不知道的是,於明順早已讓楊新華派出很強的一支隊伍,接管了銷售處,現在情況反轉,農具廠的貨,需要經過楊新華的銷售處在推銷。
當然,楊新華不能像蘆冬生樣小雞肚腸,不給農具廠推銷貨。
蘆冬生當初爲了排除異已,通過楊新華的手派於明順去南方銷售,沒想到於明順跟楊新華一見如故,聽從派遣,認真地在南方工作,把銷售市場打開,打穩妥。楊新華知道,銷售是工廠的命脈,只有產品賣掉,工廠纔能有生命。
於明順工作能力強,有想法,有威信,對蘆冬生是個大威脅,但蘆冬生又沒有辦法對付,楊新華要派人出去跑市場的想法簡直救了他,立即把於明順推過來。 楊新華剛來,摸不清人事關係。
於明順可是供應供銷科長。
過年時,楊新華想出院,醫生沒同意,陳計兵回南京,訂於正月初六結婚,他去忙了,鄭偉與賴黑子閒着,大年三十把楊新華擡到鄭偉家,程秩序在家團員,吃好飯才趕過來歡聚。
楊新華想說自己能將究走,鄭偉懶來得聽他解釋,專門在武裝部弄了𠆤軍用擔架。
大初一,楊新華被鄭偉與賴黑子擡着,看一遍商品街。根據需要,楊新華給鄭偉在商品街務留一家分店地址,五層樓已經蓋到第二層,規模已初具。在隔壁,另建了一處八層樓高的賓館,緊貼着鄭偉的飯店。開玩笑呢,周圍幾個工廠,人氣超旺,得保證外來洽談業務的人員,有吃住和玩的地方。
他心裡是把酒店和賓館都給鄭偉管理的,他連分店都沒說出,賓館也壓在心裡,反正誰也擡不去。
商品街只是初具規模, 要想營業,估計還得要半年左右時間,有些東西,不是急能急到的,楊新華看了半天,被鄭偉與賴黑子擡回去。
妮妮與禮芬包了餃子,吃過飯,才把楊新華送回醫院,天漸漸黑了,楊新華與禮芬正說着話,勿然門被推開,楊金枝抱着孩子衝進來,禮芬沒見過楊金枝,納悶地問:“找誰?”
楊新華看清了來人說:“禮芬,她是我妹!”
楊金枝立即跑到楊新華牀前說:“從今而後,我是你的妻子了,哪裡什麼妹妹。”
“我妻子?”楊新華看着她說:“從家裡偷跑出來的?”
“嗯!”楊金枝點點頭,把孩子遞給楊新華:“你不要看看嗎?”
楊新華看他時,那小傢伙正瞅着楊新華,把手從嘴裡拿出,做出個要抱抱的姿勢。兩人初次見面,連半點陌生感都沒有,看來,這個便宜爹要做定了。
出奇的是,楊書記倆人並沒有找來,楊新華等到第二天中午,也沒見爸媽來怪罪,楊新華仔細一想,估計是楊金枝在家鬧得狠了,兩位老人實在不知怎麼處理,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她出來!
或許他們想,孩子已生出來,在強制他們分開,沒有實際意義了吧。
中午,禮芬與楊金枝把鄭偉送來的餃子熱了,三人吃過,那個小傢伙倒也不太鬧,躺在楊新華身邊傻樂。
楊金枝讓楊新華給起個名字,楊新華微一沉思說“叫平河吧,平縣的平,運河的河,還有一層意思,但願他長大性情不暴躁,以平和見長!”
楊金枝見楊新華一點也不計較她的過去,後悔當時瞎了眼,爲什麼會被那個人渣教師迷惑。現在,以殘花敗柳之身伺候楊新華,心裡總感覺虧欠楊新華甚多。可是,要不跟着他,自己還有什麼活頭?
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公平的事,她以自盡來威脅的時候,爸不想在春節鬧出什麼,跟媽商議後問她,既然不是楊新華的孩子,楊新華會收留你嗎?
“那個混蛋老師甩了我,楊新華知道,如果他不養活我,我可能活不下去,楊新華虧欠我們家那麼多,他又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一定會收留我們娘倆。”她說完這話,媽擔心地問“四丫,你纔多大,爲什麼會算計?”
哼,被那個死老師算計過一回,還能不長點記性?楊金枝從爸跟她談話時,猜到爸媽要放走自己了,帶着孩子的女人,也不一定能嫁什麼好人家,楊新華雖然倒黴事多如牛毛,過了黴運期,人會變得好運連連也說不定。
況且,楊金枝現在執意如此,那孩子的父親要真如楊金枝所說,是她的老師,且有家室,不可能娶她,那麼,楊金枝以後如何?
諸多問題的糾結,只有放楊金枝出去,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楊新華估計,楊金枝一出門,楊書記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楊新華知道掙不脫楊金枝這根枷鎖,也懶得再費力。想想胡秀果,此時也不知在什麼地方,估計胡秀果罵他也是兇狠的,他住院那麼久,胡秀果也沒來安慰過一次。
晚上,鄭偉,妮妮抱着女兒,賴黑子帶歐陽雲朵姐妹倆,提了酒菜過來團聚,楊新華說,今晚咱們幾個最後一次聚餐,大春節的,都有三朋四友,該去照應,咱們初五晚上還要去南京參加陳計兵婚禮!歐陽雲訂了票沒有?”
“票已經訂好二十張,給陳計兵一個大的陣容!”歐陽朵笑着說。
“我聽說酒廠那邊也去二十個人蔘加婚禮,我們應該坐的同一班車,不知酒廠那邊誰帶隊!”鄭偉在酒廠幹過副廠長,那邊的情況多少知道些。
禮芬已在牀前把桌子擺好,歐陽雲接過鄭偉手裡的菜,一一擺開,護士伸頭進來看一眼,不滿的命令道“桌子用好後洗涮乾淨還我,哼,你們也真是,不能等到出院在喝嗎?天天記掛着那口湯湯!”
屋裡的人都衝她點頭稱是,她高興地走掉,在門口差點與人相撞,擡眼望,卻是老鄰居程秩序,笑着說“程哥,新年好,你也和他們一夥的?”
程秩序說“幹萬別小瞧他們,你想認識的人全在裡面!”
“你說鄭偉也在?”護士不相信地問。
“嗯!”程秩序說:“那個披黃大衣的矮個子就是鄭偉,穿黃大衣的大個子就是他徒弟賴黑子,你念念不忘的想見這倆人,現在倆人來了,你反而嫌棄!”
“要不要介紹你認識”程秩序問。
“算了”護士說:“他們那麼大的人物,今天介紹了,明天他們還是記不住 我,只要我認識就行!一一哎程秩序,他們兩個見天來看病牀上躺着的人,那不是躺着的那人更厲害?”
程秩序從來沒這樣比過,護士提出來問題後,他比劃一番說:“是的,我們都很要好,躺下那個叫楊新華,在我們幾個人中,地位舉足輕重!”
護士又回頭望望裡面,有些不捨,推了程秩序說:“程哥,你進去吧,有什麼事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