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微風吹拂。
劉歷與白起站在楊陵郡城外軍營門口，望着遠去的兩個斥候騎兵。
這兩人，便是白起從全軍斥候之中挑選出來的佼佼者，他們將會替劉歷完成監視何皇后與王甫的任務。
系統從以前到現在沒有給過錦衣衛什麼的，所以收集情報，刺探軍機，往往都是劉歷派出背嵬軍中的斥候前去處理。
好在系統獎勵的背嵬軍，是真真正正一支完整的軍隊，有作戰士兵，也有負責打探情報的斥候。
“殿下，在這中原大地，軍隊裡的斥候是不是不太適合監視？”
白起面露擔憂。
“放心吧，我對他們還是很有信心的，這些斥候可是能在廣闊的平原上，躲避羌人的偵查和追擊，即便換到中原來那也是個頂個的強人。”
劉歷對背嵬軍的斥候很有信心。
他還記得，曾經在伏擊白馬部落先鋒軍的作戰中，山道之外便是一片坦途，斥候們若是想要預料敵軍的行進路線，就必須在廣闊的平原上監視敵軍動向。
斥候們完全步行，身上披着草皮，在草地裡趴了三天三夜，一點沒動。
有如此毅力之精神，讓他們去監視何皇后與王甫，只能算是休假。
“那個閹人與皇后是該被監視一下了，否則他們再有什麼陰謀詭計，我們一點都不知道，豈不是要吃虧？話說回來，殿下萬萬不可將劉辨視爲弟弟對待，哪有對兄長使陰招的弟弟？”
白起是個明眼人，今天白天所發生的事情，都被他一一看到了。
最後時刻，劉辨摸向背後的動作，看起來完全就是要拿兇器，是劉歷的話還能留情，若是換成他，當場就要拔刀出鞘把劉辨的腦袋剁下來。
再加上之前假裝疼痛，然後突然騰空手攻擊要害的事情。
綜合考慮一下，作爲一名替劉歷着想的忠實部下，白起很難不覺得劉辨心懷鬼胎。
“今天的事我也察覺出不對勁來，你且放心，我斷然不會輕視劉辨的。”
關於劉辨的事，劉歷心中自是有所定奪，所以出言讓白起放心。
隨後，兩人往軍營中漫步而去。
路上，劉歷想起什麼，又道：“你回去後準備一場談話會，千萬不能讓士兵仇視涼州之外的所有人，要讓他們明確知道，佞臣宵小與忠心之人，與無辜百姓的區別，明白我的意思麼？”
“明白。”
白起雖不明白這樣安排的緣由，但還是答應下來。
不過他一邊走一邊沉思，也就想明白了。
劉歷今天自刎之時，士兵們已是暴怒至極，在準備戰鬥的命令下達之前，已經有士兵拿出武器，準備復仇了。
他們在涼州摸爬滾打，如今回到中原，不僅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獎勵，殿下還被人誣陷。
所以需要白起善加引導，免得他們將中原百姓，以及忠心的官吏一起仇恨了，否則士兵們的想法就會是偏安涼州，而不是逐鹿天下。
這對於將來的發展是不好的。
……
回到營帳後。
劉歷脫下鎧甲，準備入睡。
軍營之中到了這個時辰，極爲安靜，可在這種無人打擾的情況下，劉歷還是輾轉反側睡不着。
他在想今天的事情。
在近日，劉辨與王甫勾結起來，一番話竟然能將他置於不利之地，縱然幾大原因是劉宏昏庸，容易輕信奸人話語，可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劉歷過於輕敵了。
劉辨此時還未成年，但卻能爲了陷害他，捨得付出死亡風險來假裝刺殺，好讓他出重招。
這等果斷，即便是王甫都做不到。
可想而知，如果將來劉辨長大了，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這事情也讓劉歷開始重新審視劉辨，或許，這個傢伙只是後來被董卓等權臣控制，沒法顯露出本性，纔給人一種脆弱的形象。
真可謂是毒婦無善子……
在今天這事情以前，劉歷都覺得在絕對力量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紙老虎。
其實現在也是這麼覺得的，但得加一個前提，那就是雙方正面對抗之時，陰謀詭計在絕對力量面前纔是紙老虎。
今天這種情況下，背嵬軍鐵騎和陌刀鐵軍營在場，雖然只有兩百人，但在靠近皇帝的情況下，想要殺死皇帝周邊的何皇后，王甫等人簡直易如反掌。
甚至，還能從內部攻克楊陵郡的城池。
但劉歷沒法下達這個命令，因爲他還沒和王甫等人如兩軍對壘一般，正面對抗，所以是受制於人。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這不是玩遊戲，只有純粹的力量對比。
但即便如此，劉歷也下定決心，今天這樣的事情和處境，絕對不會經歷第二次了。
……
與此同時。
楊陵郡郊外，當地豪族的莊園中。
劉辨休息的房屋裡，何皇后坐在牀榻上，讓劉辨枕着她的腿，給愛子親自上藥。
王甫則是在房間中來回渡步。
“沒想到啊，今天還是失敗了，原以爲能讓劉歷吃個大虧的。”
劉辨嘆道。
如今私底下，他直呼劉歷的名字，連兄長都不叫了。
“辨兒，今日之事並不怪你，事前我們也沒通氣，自然不知道你想做什麼，全靠臨場發揮，被劉歷反將一軍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何皇后看着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劉辨，心中極爲心疼，也不想埋怨他今天過於衝動。
“劉歷好狠！對自己他都能毫不猶豫的抹脖子，母后，王常侍，你們想想這是什麼樣的人？若是我們落在他的手裡，還能好過？”
劉辨表情猙獰的說道。
聽到這話，何皇后與王甫都是不約而同的點頭，覺得此話有理。
對自己狠的人，更不會在乎對別人狠。
“看來我當初就是不夠心狠，早知道派人直接在去涼州的路上，把他掐死就好了！”
何皇后對自己當初的輕敵，追悔莫及。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再說那些還有什麼用？”
說罷，王甫停下腳步，看向劉辨，又冷聲道：“他狠我們也得狠，你說得對，若是我們將來落到他手裡，下場絕對很慘，所以萬萬不可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