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4年。
也就是漢靈帝中平元年，漢帝國內部黃巾起義，烽煙四起。
漢靈帝劉宏任命皇甫嵩，朱儁，盧植三位中郎將，直逼黃巾軍主要將領所率領的軍隊。
這就是爲什麼，劉宏會遠離長安，跑到軍營裡提振軍心。
不過，這些在大漢內部發生的事情，遠在西涼的劉歷還接觸不到。
這個時候，劉歷正率領部衆，深入涼州。
一路上，他發現正如李斯所說，羌人內部絕對不是鐵板一塊。
甚至，比他想的更加分裂！
在羌人部落們派出軍隊，進攻西涼守軍的同時。
這些羌人部落，甚至都沒有停止互相劫掠和殺戮。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給了劉歷可趁之機，他才得以利用各部矛盾周旋於此，收攏弱小部落當僕從軍，殲滅大部落補充輜重。
搶不走的人就殺，掠不走的東西就燒。
如此重複數次後，劉歷麾下將士除了原來的漢軍步兵兩千人，以及一千背嵬軍鐵騎之外，還有一萬兩千人的僕從軍。
其中，第一個歸順劉歷的小部落，也就是古奴部落有五千人的輕騎兵。
還有三千人是新來的小部落僕從軍。
剩下的，則都是白馬部落，以及剛被征服的部落的俘虜。
劉歷兌現了幾次獎勵後，這些俘虜也都是盡心盡力當僕從軍，殺起自己人來毫不手軟。
畢竟，除了大小部落之間的鬥爭，人與人之間也是有鬥爭的。
“殿下，一段時間以來，我們的部隊就已經初具規模了，現在僕從軍全部臣服，糧草輜重也是用之不竭，全仗殿下領導有方。”
騎馬行進的李斯，笑着看向一旁的劉歷，拱手恭維一句。
雖是恭維，但恭維的是實話。
白馬部落派出大軍，誓要清掃漢軍殘餘部隊的事情，劉歷他們已經知道了。
正當李斯頭痛該如何作戰之時，劉歷提出了一個戰略計劃。
跑。
一萬多人而已，還殺了白馬部落先鋒軍，騎兵居多，輕裝前進，速度極快。
等白馬部落大軍趕到，劉歷就帶人跑，他們要撤退的時候，就衝過去砍。
一來二去的，漢軍不僅沒受到損失，白馬部落反倒是不敢貿然前進了。
“呵呵，這些羌人想要和我玩戰略，那還嫩了些。”
劉歷一臉的自信。
不過游擊戰的成果不是重要的，畢竟怎麼也殲滅不了白馬部落大軍。
但他昨日率領背嵬軍鐵騎衝鋒的時候，用長槍挑下了一個人的臂膀，從那人身上的飾物來看，地位非凡。
這件事讓劉歷心裡犯了嘀咕。
那人到底是誰呢？
……
與此同時。
西涼某處，一片荒漠上。
十幾個騎兵排成長隊，慢慢的行走在荒漠上。
此時烈日高懸，再加上這乾燥的荒漠氣候，這些騎兵的腦子昏昏沉沉，全靠一個不能落馬的意識頂着。
行走半個時辰後，騎兵隊中間的人突然左右晃晃，最終倒於馬下。
“將軍！”
“別走了，白馬力將軍摔下馬了！”
幾聲呼喊。
騎兵隊伍停下前進的步伐，紛紛圍繞到落馬者跟前，緊張的查看着。
白馬力是將軍，而他們是護衛將軍的親兵，若是這將軍死了，那他們的下場也是死路一條。
因此，衆人都是全力救治白馬力，廢了很大的力氣才把他喚醒。
“我，我們爲什麼不繼續前進？沒有我的命令，是誰允許你們休息的？”
白馬力甦醒後，第一件事就是問責自己的親兵。
在他看來，眼下可是有要緊事情彙報的。
而且那支比鮮卑人還擅長騎兵戰術的漢軍，一定也不遠。
稍有停歇，便會被追上，殺死！
“將軍，休息一下吧，您都摔下馬了！”
親兵伍長急切的說了一句，然後開始爲白馬力包紮傷口。
寬大的布袍摘下後，裡面是一整個圓形面積的傷口，這裡是右臂的位置，但現在手臂已經沒有了。
他們從大軍中出來，準備前去報信的時候，白馬力只是簡單的包紮了一下，現在傷口已經開裂。
再加上長途跋涉，烈日炎炎，白馬力自然就摔倒了。
“漢軍太狠了。”
正包紮時，白馬力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隨即，所有親兵都是臉色一沉，回想起了這一路上的所見。
他們發現，那夥小股漢軍殘餘，竟然在白馬部落大軍前進的時候，繞到後面，去襲擊那些放鬆警惕的部落。
剛纔他們一夥人就遇到一個部落，見裡面還有人影，便想去上前歇息一下。
等走進了，才發現這部落裡沒有一個活人，到處都是屍體，其中部落的貴族和首領都在旗杆上。
一些來不及帶走的糧草，財物，武器鎧甲，牛羊……都被直接焚燒。
甚至於連放牧的草場都沒幸存，直接一把火燎成了荒地。
因這過於沉重的話題，白馬力和其親兵都是沉默了。
片刻過後，纔有人感慨道：“也不知道是哪個部落的，把那股漢軍殘餘給得罪了，逼得他們一路掃除各個部落，深入涼州。”
此話一出，衆人深以爲然。
現在涼州各地遍地狼煙，鮮卑人又加入了戰爭。
能在這種情況下孤軍深入，不僅需要勇氣，更需要仇恨的驅動。
“我不認爲這是爲了報復。”
身爲將軍的白馬力看得更遠，提出了異議。
隨後，在衆人不解的目光中，他徐徐解釋道：“如果是爲了報復，那他們爲何會收攏小部落當僕從軍？難道不是應該先從最弱的部落開始殺起嗎？”
“而且，他們進軍的路線很有章法，屢次往我大軍後方襲擊，這是爲什麼？”
白馬力的話讓衆親兵都是沉思起來。
最終，他們得出了一個很可怕的答案。
“漢軍，是想斷了我們軍隊的補給，讓我們在涼州大片荒地上孤立無援。”
白馬力說罷，不再休息，翻身上馬。
如果事實真的是他推論的那樣，依靠沿途部落補充輜重的白馬部落大軍，將會有麻煩。
不僅如此，白馬力總有一種感覺，漢軍在醞釀一個更大的計劃。
因此，他必須快速回部落，將事情稟告給首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