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寫有情報的羊皮紙送來時，羌人聯軍的其他部落首領也都在場。
白馬盛看完情報，臉突然就垮了下來，而且還對韓遂憤憤不已。
見狀，在場的首領們雖然看不到情報，但也知道金城那邊該是出了事。
或許是素來不合的韓遂，與北宮伯玉，邊章撕破臉，直接開戰內亂。
又或者，是北宮伯玉與邊章看不順眼韓遂，聯手將其除掉。
但不管是什麼事情，都威脅不到聯軍，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清理掉漢軍的殘餘部隊，爲那些死去的族人們報仇。
“白馬首領，我的族人被殺了上千人，而且我的兄弟部落也被屠戮一空，眼下敵人虛弱，正是全力總攻，殲滅他們的時機！”
有首領站出來，向白馬盛提議總攻。
在聯軍之中，除了白馬盛以外，部落首領代表的往往不是自己，而是他們私下商議好後的立場。
所以，當有人站出來後，其餘部落首領紛紛響應。
“沒錯，我們應該全力總攻！”
“不僅如此，我們還應該在獲勝後，將敵人全部扒皮，做成食物，吃下去！”
“沒錯，要用最狠的手段懲罰他們！”
“……”
在衆人看來，漢軍已經是強弩之末，只需要稍加用力，便可以將他們徹底摧毀。
到時候，新醜舊賬一起算！
“諸位，你們也應該看看這個情報。”
白馬盛將羊皮紙遞給最近的一位首領。
那名首領結果羊皮紙，仔仔細細的閱讀了，然後呆愣在原地。
“這上面寫的是什麼？”
其他部落首領很是好奇，紛紛將羊皮紙傳閱着閱讀了。
隨後，衆人的反應與白馬盛當時一致，都是十分暴怒，大聲怒罵韓遂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眼下聯軍就將要把漢軍徹底消滅，回去的路上，順手把街亭攻打下來，也是唾手可得的事情。
可就是在如此重要的關頭上，韓遂竟然出兵抄他們的老家！
漢軍再強，自己人死得再多，那也是堂堂正正在戰場上戰鬥。
而韓遂竟然使出如此令人不齒的陰謀詭計。
“行了，都別罵了，趕緊想想辦法，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面對如此情況，即便是素來詭計多端的白馬盛，也是慌了神，猶猶豫豫。
“白馬首領，我覺得還是應該進攻漢軍陣地！”
“沒錯，我也是這麼認爲的，如果這羣漢軍殘餘不被處理，日後他們再次屠戮小部落豈不是後患無窮？”
“……”
一衆首領紛紛表達自己的意見。
他們的想法，還是先解決漢軍再說，至於韓遂那邊，也不可能一兩天就把衆人的老家一起抄了吧？
“既然如此，也好……”
白馬盛點頭答應，準備下令。
就在這時，又一個士兵策馬奔騰過來，下馬後並沒拿出羊皮紙，而是慌慌張張的彙報道：“首領，我們的白馬城被人攻破，城中人盡被殺死，糧草牛羊被劫掠一空，而劫掠不走的，全部被燒！”
“什麼？！”
白馬盛大驚失色，愕然問道：“那我的妻子，我的兒子呢？他們還活着嗎？”
“回首領，您的家眷不知所蹤，估計，已經是被敵人劫掠去了！”
士兵悲聲回答。
聽到他的話，白馬盛仰天長嘯，兩行熱淚順着臉龐滑落。
而其餘的部落首領此時的反應，也都是慌張，驚懼，疑惑，悲痛……
雖然被攻破了的，是白馬部落的城池，對於削弱白馬部落很有好處。
但大部落之間都是相隔不遠，如今白馬部落被攻破，那其餘部落一定也是岌岌可危！
“白馬首領，我建議我們立刻回撤！”
“沒錯，若是不回撤，大家的部落都會出現危險，到時候咱們這二十萬大軍就是無根浮萍，必然滅亡了！”
“……”
首領們一改之前堅決消滅漢軍的態度，齊聲勸說白馬盛帶人回去打內戰。
由於大家一起加入聯軍的原因，本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衆人還是希望白馬盛能夠主持大局，下達正確決斷。
“回去，我們必須回去……”
白馬盛掃視衆人，冷聲道：“我要和你們一起，把韓遂抽筋扒皮！”
……
嗡——
嗡——
荒山陣地上，號角聲突然響起。
正在包圍着常遇春等人的聯軍士兵聽到號角聲，都是一愣，然後疑惑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這是收兵的訊號。
可眼前的漢軍已經是強弩之末，一個個渾身是傷，只是憑藉本能在戰鬥。
如此好的機會，爲何要放棄？
但疑惑歸疑惑，命令下來了，作爲士兵還是必須聽命的。
很快，所有聯軍士兵陸續撤退，回到荒山腳下。
而山下邊的一大片營地中，羌人聯軍也開始收拾營帳，牽着牛馬，看樣子似乎是要離開了。
“我……我們贏了。”
常遇春杵着長槍，不敢置信的說道。
“贏了……”
白起無力的坐在地上。
其餘一衆士兵，不管是漢軍步兵，還是僕從軍，都是激動萬分，互相慶賀。
一陣狂喜之後，便是悲涼。
此時的陣地上，到處都是屍體，羌人的屍體，自己人的屍體，堆得到處都是。
眼看着前些天還活蹦亂跳的戰友，今天就躺在那裡，面無血色，甚至，有些死去的人是活着的人的父親，兒子。
餘下還活着的人都是再也忍不住，低聲哭泣。
這是一萬對二十萬的戰鬥！
漢軍兩千人蔘戰，僅僅生還一千人。
僕從軍八千人蔘戰，生還三千人。
損失慘重。
但此戰果足以名留青史，成爲後世兵家無比推崇的守陣戰例。
“殿下成功了。”
常遇春看向白起，沉聲說道。
“沒錯，能讓他們立刻撤兵的，也就只有老窩被抄這一個原因了。”
白起看向山下逐漸撤退的羌人聯軍。
二十萬大軍撤退可不是說撤就撤的，從準備工作到撤退，至少需要數日準備。
這也就是爲什麼聯軍不會在消滅他們之後，再行撤離。
“都該撤離了，那我之前送給他們的大禮，也該有效果了。”
白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