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騎列陣，準備衝鋒！”
漢軍陣前，劉歷高舉長槍，下達命令。
身旁的十幾名傳令兵立刻轉身離去，催動戰馬，將命令傳達到每一個參戰隊伍那裡。
隨後，整支背嵬軍鐵騎開始檢查鎧甲，武器，然後催動馬匹組成一長條的戰陣。
騎兵後方的鼓點聲很有節奏的響起，敲在鼓上的錘子，如同敲在了每個士兵的心裡一樣，讓他們呼吸急促，變得躁動起來。
而戰陣中，一名舉着黑龍旗的鐵騎策馬來到陣錢，位於劉歷身後。
這面黑龍旗，是皇族身份的證明，但劉歷爲了隱蔽，一直都沒有用上。
如今是他要與羌人聯軍大戰的日子，自然是要打出來，振奮軍心，震懾敵人。
“進攻。”
劉歷擡起手來，將命令下達給身後的騎兵。
那舉着旗幟的騎兵，立刻大力揮動着黑龍旗，讓四面八方向羌人聯軍涌來的騎兵注意到。
“殿下準備進攻了，兄弟們，行動起來！”
古奴業看到旗幟揮舞，立刻下達命令。
隨後古奴三衛的騎兵也組成戰陣，只不過是分散的，而非一條線集中密集的戰陣。
準備片刻過後。
劉歷策馬前行。
先是緩慢步行，接着是慢跑，等戰馬蓄足了力量後，變爲快跑，衝鋒。
身後的一衆鐵騎速度也很快提升起來。
他們衝鋒的時候，地上的黃沙都被震盪的飄揚起來，鐵騎身上的鐵甲甲片嘩啦啦的響着，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
由於羌人聯軍這邊，壓根就沒人組織普通士兵聚集，所以當鐵騎衝過來的時候，位於正前方的士兵，都是慌亂的四散奔逃。
“鐵騎衝鋒了，快跑！”
“留在這會死的，都快點跑！”
士兵們大叫着向後跑去，根本就無力組織反抗。
鐵騎還沒有衝到跟前來呢，自己人就先混亂起來，逃跑之中，有人被石頭絆倒在地，便被後面着急逃跑的同伴活活踩死。
片刻之後，劉歷率領着鐵騎衝鋒過來，他第一個殺入人羣之中，一槍將一個大聲喊叫的將領洞穿，隨後舞動長槍，左右挑刺，接連殺死數十人，速度不減。
但被他捅死已經很好了，至少是痛快的。
當鐵騎也衝入陣中的時候，大量士兵以肉體與披着鐵甲的戰馬相撞，當即倒飛出去，粉身碎骨。
在混亂的敵軍士兵之中，鐵騎的速度絲毫沒有減退，一直衝到了中心處，戰馬累了，才逐漸停下。
眼見着鐵騎不再衝殺，士兵們剛想歇息一會，包圍而來的古奴三衛騎兵已然殺到。
想比背嵬軍，他們衝鋒的勢頭並不迅猛，但勝在快速，靈活。
在衝進敵陣，大肆砍殺一番後，並不留在陣中作戰，而是迅速撤退。
接着，第二波衝鋒而來的騎兵殺到，再次砍殺敵人。
同時還警惕着敵人逃跑，凡是想要突圍的，全部被追上殺死。
如此作戰方式，再加上羌人聯軍十分混亂的原因，人數很少的漢軍騎兵，竟然給十幾倍於己的敵人造成被包圍了的錯覺。
如今這種情況下，想要趁着敵人不注意時突圍逃走，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首領，我們現在怎麼辦？！”
白馬奇率領剛剛聚集起來的五千精銳騎兵，來到白馬盛面前，詢問他的打算。
此時，其他部落首領各自爲戰，光顧着保命了，完全沒有注意到白馬部落已經準備開溜。
但友軍這邊可以糊弄過去，敵人那裡確是不行。
“眼下這情況，想要突圍，唯有集結起一支部隊來，掩護另一支部隊突圍出去。”
白馬盛一臉堅毅的看着前方，在他的身後，是他剛剛自己集結起來的一些忠誠士兵。
人數不多，僅僅兩千人左右。
但如果這兩千人被組織起來，抱着全軍覆沒的想法作戰，掩護一支部隊出逃是沒有問題的。
“首領，你離開吧，我來掩護你！”
白馬奇立刻做出犧牲自己的決定，想要護住白馬部落的首領。
對於一個部落而言，沒有首領就是沒有部落。
但白馬盛卻不這麼想，他猶豫片刻，突然沉聲道：“白馬奇，你走吧，我掩護你。”
“什麼？！”
白馬奇覺得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自己的首領，竟然不想逃走，反而要留下來，掩護自己出逃？
“聽我說，如果是我逃出去了，各個與我結仇的部落，都會想方設法的來殺死我，到時候還會連累到士兵，讓延續數百年的白馬部落徹底絕種。”
“所以，眼下的情況，唯有你逃出去，並且說你在關鍵時刻背叛了我，博取其他部落的信任，才能伺機反擊，讓我白馬部落不至於絕種。”
白馬盛語氣十分沉重。
他說完，白馬奇立刻就想拒絕。
但在這時候，背嵬軍鐵騎以及古奴三衛輕騎兵，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屠戮着己方士兵，他們大有要殺到陣中的架勢。
“既然如此……首領，我一定會爲你復仇，也一定會保住白馬部落！”
白馬奇保證道。
“我相信你，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人能讓我無條件信任，第一個是古柯氏，第二個是你。”
白馬盛說罷，調轉馬頭，對身後的士兵高聲道：“忠誠於我的士兵們，隨我殺出一條血路，保護白馬部落唯一的火種殺出去！”
“死戰！”
士兵們齊聲高喊。
隨後白馬盛率領士兵向前行進，一路上不分敵我，只要是攔路的，全部殺死。
白馬奇率領着軍隊，緊隨其後，順着開出來的道路行進。
他們如此多的人想要突圍，古奴業自然不會注意不到，於是調動大量騎兵前去包抄。
“我只能送你到這了，記住我說的話！”
白馬盛說着，將代表着首領身份的腰牌遞給白馬奇，再次囑咐道：“這個腰牌就是證明，證明你背叛了我，臨陣脫逃，還取走我的腰牌！”
送出腰牌後，白馬盛頭也不回的領兵殺向四周衝來的敵人。
而白馬奇已是熱淚盈眶，緊緊的攥着腰牌，在掩護下向前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