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郡,姑臧城。
“壽成兄,壽成兄。”一名文士皺着眉頭,快步走進了姑臧城外的涼州軍大營之中,劉燁遠征在外,除了各地的新募之兵之外,就只有馬騰所部的一萬士卒乃是百戰精銳,因此這名文士這才急匆匆的來找馬騰。
馬騰坐於帳中,聽到帳外的呼喊聲,不由得好奇的看向帳外。
“哪位?”
“壽成兄,是我。”
馬騰定睛一看,原來是成公英,他本是韓遂帳下參軍,頗富智謀,韓遂敗亡後成公英無處可去,恰好馬騰欣賞他的才華,因此邀請成公英爲自己參贊軍事。
“成公兄,何事找我?”
成公英面色凝重:“壽成兄,羌人反了!”
“什麼?”馬騰大吃一驚,隨後大怒道:“州牧不是放過他們了麼?這羣羌人怎麼如此不識好歹,當真過分。”
成公英搖搖頭:“倒非是被州牧釋放的那批羌人作亂,而是湟中胡不知道爲何,起兵反叛。”
湟中胡本來是漢朝軍事力量的一支,類似於今天的外籍兵團,作爲漢朝的爪牙震懾西部地區,當年在涼州攪風攪雨的北宮伯玉正是出身於湟中義從胡的一支。
湟中義從胡具有軍隊的專業性質,一旦造反成功,勢必將會動搖漢朝在涼州的統治。
馬騰眉頭一皺,思索一陣,道:“成公兄,你這就去清點糧草軍械,某點起八千精卒這就出發,平叛之事志在從速,否則讓這羣湟中義從胡成事就不好了。”
成公英點點頭:“某這便去準備。”
過了沒有半個時辰,姑臧城外大營門戶大開,八千精兵從營中席捲而出,往北而去。
姑藏城中,馬騰府邸。
馬騰的妻子靜坐家中,心頭有些奇怪:相公往日這個時候早該回來了,爲什麼現在還沒見到人影呢?大概是軍中事務繁忙吧,馬伕人安慰自己道。
“娘,爹爹還沒回來麼?”
年少的馬超從庭院中走出,對馬伕人喊道。馬超今年已有十五歲,身材已有接近七尺,面白如玉,如果不去看那張稍顯稚嫩的面孔,只怕都以爲是壯年漢子。
馬伕人招招手,示意馬超到自己面前來:“還沒呢,你爹爹大概是軍務繁忙,超兒可是餓了麼?且過來吃些熟食。”
馬超搖搖頭:“孩兒不餓,還是等到父親回來再說吧。”
母子兩人坐了一陣,說些閒話,府外的馬蹄聲忽然響起。
“夫人!湟中義從胡叛亂,馬校尉已經親自前去帶兵平叛,成公先生特派某來告訴夫人,不必等馬校尉了。”一名騎士跳下馬背,入內稟報道。
馬伕人眉頭一皺:“湟中義從胡……”
“是的,夫人。”
“什麼?爹爹去打仗,爲什麼不帶孩兒一起去?孩兒的伏波槍術已經學有小成,就連州牧和雋義叔叔也稱讚孩兒的槍法。”馬超聽到馬騰帶兵去打仗卻是大失所望,爲自己沒能夠參與其中頗感遺憾。
“住口,你一介小小孩兒,知道什麼帶兵打仗?去了還不是給你爹爹添亂?”馬伕人聽到馬超之言,當即開口訓斥道。
“娘,孩兒當真學有所成,不信您看看。”馬超則是不服道,他都十五歲了,秦國甘羅十二歲拜相,他馬超十五歲卻一無所成。
“叫你幾個弟弟過來吃飯。”馬伕人沉着一張臉,又對報信的騎士道:“辛苦你了,請領幾個賞錢,回去休息吧。”
“哼!”
聽到馬伕人的斥責,馬超不服氣的走到後排房屋之中,大聲喊道:“休弟,鐵弟,岱弟,出來吃飯了。”
馬休和馬鐵兩個小孩聽到長兄呼喚,當即一股腦的從屋子裡衝了出來,對兄長連看都沒看,直接奔着正屋去了。
而馬岱年紀大一些,沉穩的走到馬超身邊:“兄長,走吧。”
馬超點點頭,和馬岱兩人走到堂屋之中。席上馬超又對馬伕人提起自己想要去馬騰軍中,卻被馬伕人斥責一陣,神情鬱郁,食不下咽。
好不容易捱到下午,馬超實在是忍不住了,小聲抱怨道:“爹爹領軍征戰,何不用兒子?”
馬岱勸慰道:“兵兇戰危,叔父這也是擔心兄長出什麼事情,況且你我尚且年幼,還是在家習練武術的好。”
馬超搖搖頭:“不成,某這一次非要幫上父親的忙不可,既然母親不讓某去,某便偷偷的去。”
馬岱一愣:“偷偷的去?”
“跟我來。”馬超擺擺手,大踏步向前走去。馬岱不知道馬超要幹什麼,不過還是急忙跟了上去。
後院中一陣嬉笑聲,只見得馬休馬鐵兩個小孩嘻嘻哈哈抓來抓去,玩得正開心,卻被馬超給叫住了。
“休弟,鐵弟,你兩人過來。”
馬休馬鐵兩人聽到馬超聲音,當即跑了過來,站在馬超面前。
“兄長,找我們兩個有何事?”
馬超盯着自己的兩個弟弟,伸手分別摟住兩個後腦勺:“休弟,鐵弟,湟中義從胡反叛,爹爹領兵前往平叛,爲兄決心前去助爹爹一臂之力,不過母親肯定不讓,今天你們不要告訴娘,過幾天才說,知道麼?”
馬休拍掌大笑:“好啊,大哥幫爹爹征戰,休兒也要去。”
馬超搖搖頭:“你們兩個太小了,等再過幾年,好好練習家傳槍術,兄長就帶你們去。”
“好吧。”
見到兩個弟弟答應下來,馬超大喜,隨後帶着馬岱偷偷溜到了馬家庫房之中。
庫房中擺放着十幾具鎧甲,每一副都保存完好,馬超和馬岱各自挑選了一副,兩人年少,身材雖然略微單薄,不過卻也勉強合適。
馬岱看了馬超一眼,羨慕道:“兄長,你這一身鎧甲好漂亮。”
只見馬超着一件銀甲,頭頂獅子金盔,配合上那副俊秀的面容,當真是脣紅齒白,少年將軍。
馬超不以爲意:“走吧,爹爹行不到半日,你我定能趕上。”
說罷,馬超馬岱兩人帶領數十家兵,從城中奔馳而出,數十騎飛馳往城外,朝着北面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