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袁老爹的計劃

高遠即將兵臨鄴城下。

消息傳出,鄴城爲之震動,百姓紛紛奔走相告,難掩喜色。而平日裡飛揚跋扈的士族,這個時候卻是窩在了家中,瑟瑟發抖。

州牧府中,袁尚要找的人,陸續驚慌而來,審配和逢紀便知道,他們爲袁尚設計的,運用城塞之利,單獨抵抗高遠,獲得老爹歡心的計劃泡了湯。看來高孟嚴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這事情還需袁公親自出手。

審配和逢紀商量了一番,前者道:“少主無需驚慌,可堅守鄴城,再招呼二公子在外呼應。我鄴城乃是天下首屈一指的雄城,兵精糧足,各類物資充沛,堅守十年也不成問題,豈是小小高孟嚴能夠打下來的。”

逢紀隨後道:“將這個消息,一定要八百里加急報知袁公,自有袁公出手決斷。我主雄兵幾十萬,高遠根本成不了氣候。”

袁尚一想也對,心說我爹有三四十萬大軍,這還是沒有發力,若是發力,百萬大軍也能夠調集出來。他便鎮靜了下來,聽從審配和逢紀的建議,只是堅守鄴城,一切行動,待等老爹指揮。

一日後,中原汝南郡城外,二十里,袁軍大營。袁紹二十萬大軍雲集在這裡,那軍營大的鋪天蓋地,比汝南郡城都佔地面積都大。與之相對應的,是二十里外,殘破不堪,不斷冒青煙的汝南城。

中軍大帳外,陡然響起了鼓聲隆隆,能傳出去十幾裡,不多一會,三軍重要文武,就雲集在了中軍大帳內。

袁紹聚衆議事,就在三日前,他得到兒子袁尚傳來的消息。消息大致是這麼說得:老爹,高孟嚴出兵壺關了,兒子準備迎敵。一定旗開得勝,送上捷報。

袁紹接到這份戰報的時候,焦慮之餘,十分欣慰老三的勇敢。但是。作爲老爹和掌權者,他必須要親自制定一個計劃,應對高遠的入侵。

就當袁紹那一天聚衆議事的時候,袁尚的第二份戰報來了。消息大致是這麼說得:老爹!兒子我贏了,高孟嚴被我打跑了。

這麼大的事情。袁紹知道兒子一定不會騙自己,得到消息的他,爹顏大悅,就當着所有文武,大加讚揚袁尚的有勇有謀,這可把袁譚氣壞了。

大帳之中,似田豐、沮授,顏良、文丑站班,不知袁紹爲何突然擂鼓聚將。

田豐十分關心袁紹的軍事,說道:“主公。莫不是有新的軍情?”

袁紹拿出了袁尚第三份戰報,戰報上大致是這樣說得:老爹,高孟嚴又回來了,不過不要緊,兒子一定能夠打敗他,老爹就等着捷報吧。

袁紹雖然欣慰,但十分不安道:“高孟嚴回軍了,再一次入侵冀州。”

衆人聞言大呀,心說高孟嚴這是吃錯藥了,“三天兩頭”回軍。他到是打不打冀州?

袁紹放下戰報,皺眉道:“高孟嚴欺我大軍在外,十萬大軍入侵我冀州。冀州守軍恐難以徹底抵擋,你們有何退敵之計?”

雖然這第三份戰報上。袁尚蓬蓬的拍胸脯保證,但袁紹屢次輸給高遠,不認爲兒子能夠大獲全勝。若是稍微有個閃失,大本營丟了,可就大事不妙了。

袁譚冷哼一聲,就要出班。好好說說自己這個三弟,三天三封信,戰爭有這麼玩的?誰知袖口一緊,回頭看去,就見陳登不斷搖頭。袁譚對這位新收的幕僚十分信任,也就暫時停止了行動。

田豐、沮授本以爲高遠已經退兵了,沒想到又來了。這般三天兩次出兵壺關,高孟嚴這是要幹啥吶?田豐和沮授對視一眼,一時間不得要領。

就此,大帳暫時沉寂了下來。

然而……。

“報……!”一名小校跑了進來,噗通跪地,雙手呈上竹簡,叫道:“啓稟主公,三公子八百里加急!”

又一封!

衆人心裡一驚,四天四封戰報!

這八百里加急就快多了,因此第三封到了沒一會,第四封也跟着到了。

袁譚面露嘲笑,一閃即逝。

就算是袁紹,也不耐煩起來,不免埋怨道:“袁尚這兔崽子,搞什麼鬼把戲,又來一封!”

說歸說,他拿過來一看,頓時臉色大變,失聲道:“哎呦不得了,高孟嚴兵臨鄴城下了!”

帳中之人聞言,一起心驚。

田豐急忙道:“主公,冀州西側,箭塔、崗樓、城塞林立,高孟嚴怎麼可能如此快速的推進?他的後勤怎麼供給,不怕咱們斷了他的糧道?”

袁紹失色後,就十分惱怒了,起身就扔了竹簡,叫道:“狗屁要塞,高孟嚴只是發動了百姓,就從內部攻破了。你們想的這是什麼狗屁堵塞壺關的計劃,狗屎都不如!”

田豐臉色大變,心說百姓幫助高孟嚴,那是主公政策出現了問題,不是城塞的事情。他就說辯解的時候,卻是被沮授一把拉住了。

經歷一番牢獄後,田豐剛強的脾氣也收斂了許多。肚子一鼓一鼓的,不出聲了。

這城塞裡面住着老百姓,是爲了控制老百姓,以免逃跑到幷州。沒想到,竟然成爲了高遠順利攻破的契機。衆人紛紛咂舌,不知如何是好。

袁紹發泄了一通後,充滿了擔心。

他已經圍困汝南城半年,曹操雖然兵精將廣,但他袁紹兵更多,也有顏良、文丑、張郃這樣的名將。

曹操雖然有鬼謀郭嘉等人,但袁紹也有河北鬼謀田豐,還有沮授。

郭嘉等人屢屢設計,埋伏、夜襲、誘敵都用了,皆被田豐等人識破。

雙方在謀略上不分勝負。

然而對於兵力弱勢的曹操來說,謀略不分勝負,其實就是吃大虧了。因此,曹操只能是死守汝南郡城。

而現在,曹操在汝南的五萬大軍,已經快被袁紹打光了,只剩下了一萬。而袁紹,有錢有糧,就從徐州又徵兵,依舊是二十萬大軍。

袁紹眼瞅着。汝南就要打下來了,消滅曹操指日可待了。這邊高孟嚴突然冒出來了,袁紹若是不回軍鄴城,就高孟嚴難纏的程度。大本營極有可能不保。然而若是揮軍,曹操這邊就白打了。

袁紹最終是沉住了氣,坐下後道:“怎麼辦?元浩、公與?”

田豐、沮授一心爲公是沒得說,雖然先被埋怨了一通,但還是開動了腦筋。

不多一會。田豐面色愈加嚴謹起來,拱手進言道:“主公,危急與機遇共存。此刻,雖然看似兇險,卻是消滅高遠和曹操的最佳時機!”

袁紹就不明白了,心說我這裡都被人掏了老窩了,你卻說是最佳時機,他急忙虛心求教道:“元浩,此話怎講?”

河北鬼謀田豐,侃侃而談。分析道:“自古以來,幷州皆是盛世後服,衰則先叛的地方。然而也能看出,幷州的力量也是有限的。高遠雖然氣勢洶洶,但沒有後力,一定在鄴城下折戟。他在幷州發展多時,這才積累了強大的力量。這次他主動出來,反而是削弱他力量的最佳時機!”

又道:“這也是誘出曹操力量的好機會。”

沮授恍然大悟,心說不愧是田元浩,竟然想出這等的良策。此策成功,主公就能夠席捲中原。他忍不住激動,接口道:“兵法雲虛虛實實,我軍以高遠兵臨鄴城爲名退兵。曹操一定不疑有他。他的汝南城受困半年,百姓缺少生活物資。咱們撤退後,曹操一定會開城讓百姓出外討生活。而他的軍隊也會出城,收集物資。“

田豐撫須笑道:“不錯,咱們突然回頭,就能殺曹操一個措手不及。就算曹軍能夠及時退守。但曹軍的軍勢和城中的百姓,會在出城後鬆弛下堅守中的氣勢。這氣勢一泄,很難短時間再次成型,就能夠一鼓作氣擊破汝南!俗話說張弛有度,此乃取其張弛失度。”

沮授最後道:“汝南是曹操在豫州最後的防線,擊破汝南,許昌旦夕可下。”

滿帳之人皆露出喜色,袁譚背後的陳登,不禁想到:“河北鬼謀名不虛傳,比之郭嘉,不容多讓,曹孟德,看來這一次,你是要完敗了!”他便感到,未來袁紹爭霸天下,跟着大公子袁譚的他,一定家族興盛不在話下。

袁紹大喜過望,他一方面回信自己的兒子,安慰鼓勵一番:老爹馬上就去救你!一定要在咱家頂住。另一方面,他傳令二十萬大軍,下午就開拔,一路向北急行軍,一去不回頭的模樣。

袁軍大軍異動,沒有半個時辰,就傳到了曹操耳朵眼裡。

正在汝南城府邸內焦頭爛額的曹操,聞言眼珠子一瞪,黑眼圈就擴張了,驚道:“什麼?袁本初退兵了?”短暫過後,他撫掌大笑,對堂中文武道:“好好好,高孟嚴這小子有手段,好手段!嗯?”他立刻住了嘴,心說我吃飽了撐的,誇高孟嚴做什麼,這王八犢子跟我結盟,也是有用意的。

他又不免想到:“高孟嚴啊高孟嚴,這一下你這雞還沒有偷成,我的圍算是解了!”

高遠在冀州的軍事行動,曹軍也是有線報的。似郭嘉等人,便想到,唯一能夠讓袁紹退兵的理由,就是高遠了。這老窩就要被端了,擱誰,誰退兵。

消息傳開後,汝南城內一片歡騰,曹軍是在歡騰勝利。而百姓是在想,終於可以出城了,於是乎,十餘萬百姓雲集個個城門,紛紛要求出城打水砍柴看莊稼。

汝南百姓要求出城的事情,很快傳到了曹操這裡。

曹操聞言皺眉,道:“袁本初撤軍不久,不可麻痹大意,繼續嚴加戒備,再等一等!”

他要等一等,但是,被困了半年的百姓,家裡門板牀鋪都燒了,就要吃生米了。沒水後,說難聽點,都要喝自己尿了,豈能再等!

“報……,主公!百姓暴亂了,揚言要是不讓他們出城,就要造反了!”

“什麼!”曹操聞言大怒,一拍桌子叮噹響,“統統殺了!”

荀彧大驚失色,起身急道:“主公不可,能夠守住汝南,也有百姓之力。若是殺之,今後誰還出力守城?”

曹操聞言眼睛就眯縫了起來,如今他在袁紹的攻勢下屈居劣勢,想來相當長的時間內都緩不過勁。若是來日袁紹再圍城……。

曹操出了一口大氣,坐下後無力揮了揮手,道:“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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