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眼睜睜看着天下罕有的紅翡翠滴珠耳墜,卻得不到手,喃喃道:“淨光禪師難道只是拿出來讓小女子飽一飽眼福麼?小女子福小命薄,本來也不配帶這種貴妃、公主娘娘才戴的起的滴珠耳墜兒?”
淨光歡喜佛微微一笑,眼光卻閃過一絲邪意,笑道:“當然不是,像紅袖居士這樣的美人兒,戴上這樣的耳環兒再合適不過了,皇宮裡的貴妃和公主哪裡及得上你的一半兒,來,你閉着眼,貧僧親自給你戴上。”
紅袖果然微閉了雙眸,長長的睫毛下卻微微睜開一線,看淨光歡喜佛是不是在搗鬼,若是偷偷掉換了可是不能依的,也絕不領情。
紅袖恰恰猜錯了,淨光歡喜佛果然毫不吝嗇,親手給紅袖戴上了耳墜兒後,嘖嘖讚歎:“真是美人兒!”
話聲一落,紅袖正要睜開眼睛,摸了摸這稀世的耳墜兒,正春風得意間,淨光歡喜佛忽然兩手順勢抱住了紅袖的肩頭,猶自諂笑道:“來吧,美人兒,你不報答報答小僧麼?”
紅袖又驚又怒,想也不想本能的施展開了分身錯骨法,從淨光歡喜佛雙臂間逃了出來,斜斜退開三丈遠,這才輕撫着耳墜兒,盈盈笑道:“哦?大師這麼慷慨,賜給小女子這麼貴重的禮物,倒讓小女子怎麼報答呢?”
淨光歡喜佛沒有料到紅袖真是鬼精靈的狐狸,瞬間就脫離了自己的手掌心,哈哈笑道:“久聞得紅袖美人乃是風月場中的老手,小僧別的不敢奢望,只求得佳人垂青一二,便歡喜一世也。”
紅袖故意拋個媚眼,卻冷冷道:“倘若小女子不肯呢?”
淨光歡喜佛骨頭都酥了半邊,獰笑道:“倘若美人兒害羞不肯,也不打緊,小僧自會讓美人,嘿嘿。”
笑罷就如餓狼撲食般撲向紅袖,紅袖擰腰躲開,順帶着還了一掌,歡喜佛笑道:“有趣有趣!”輕描淡寫的就格開了紅袖的進攻。
紅袖這一掌本用了五成力道,卻見歡喜佛輕輕巧巧的就招架住了,反震的自己手掌痠麻,心下暗驚,原來這個其貌不揚的淨光歡喜佛還真有兩下子,看來不能大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三十六計走爲上計,紅袖虛晃了一招,轉身施展開輕功就跑。
淨光歡喜佛卻早料到了,紅袖剛一轉身,淨光歡喜佛就手出如電般的點了紅袖腰間要穴,紅袖就覺得兩腿痠麻,險些栽倒。
淨光歡喜佛順勢抱住紅袖的纖腰,紅袖吃了一驚待要掙脫,淨光歡喜佛又點幾處穴道。
紅袖頓時周身無力,這才知道原來淨光歡喜佛原來有獨到的工夫,並非衆人們所奚落的什麼都不會,暗恨自己太大意了,真是羊入狼口,後果不堪設想,這萬一被狂刀看見,豈不糟糕?
淨光歡喜佛一陣獰笑:“美人兒,看你往哪跑,嘿嘿,讓你見識見識我們西方極樂密宗的修禪密法。”
紅袖見歡喜佛得意的勁兒忍不住又氣又恨,奈何穴道被制,渾身使不上力氣,一想起在喇嘛寺裡見過的歡喜佛明王像就險些暈去。
正在這緊要關頭,忽然見對面林中的棵枯樹後緩緩露出把龍頭刀柄來!漸漸的,那熟悉的蒼白的臉,漆黑的眸子也斜斜的露了出來,並不正眼瞧看紅袖。紅袖心中暗道最擔心的事情來,狂刀果然出現,此情此景真是...虧得狂刀來的及時,紅袖似乎已經感到陣陣的逼人的殺氣,只吹的枯葉紛紛而落,卻又忍不住歡呼:“救我!”
這層殺氣不僅紅袖感覺到了,正一手攬着紅袖的後背,一手要扯開紅袖的衣衫的淨光歡喜佛也感覺到了,臉上如狼似虎貪婪的神色頓失,猛的回頭,就見林中人影一閃,眼前一花,好快的身法,卻不知是誰,緊接着一道寒光飛過,掠過了淨光歡喜佛的頭頂,直刮的他頭皮隱隱生疼。
紅袖故意高叫道:“普濟方丈,救我!”
淨光歡喜佛打了一個冷顫,不動明王普濟?這可糟糕,聞聽這老傢伙不僅極受佛門教規,並且暗器法力十分厲害,赤焰刀琉璃火倒也罷了,淨光歡喜佛自負還能抵擋,若普濟一怒,施展開驚天地泣鬼神的無上法力不動明王自己可就慘了。
淨光歡喜佛當下只好忍痛割愛,放下紅袖,解下朴刀來喝道:“普濟!本尊知你暗器厲害,有種明着來,別偷偷摸摸的。”
紅袖倒在地下知道狂刀一來,可有淨光歡喜佛的苦頭吃了,冷冷笑道:“哼,人家纔不屑於理你呢,你怎麼不說說你在這裡偷偷摸摸的意欲非禮良家女子?”
淨光歡喜佛不敢斜視,知道對方殺氣濃烈,忽然又一道寒光過處,手中的朴刀斷做兩截,心中更是大駭,也顧不得紅袖,抹頭就跑,只是暗道普濟能看在來世菩提和琉璃藥師佛的份兒上放自己一馬,沒有驟下殺手,邊跑邊叫:“小僧知錯了!看在小僧師兄份上,方丈手下留情!”
紅袖倒在溪邊,眼看着淨光歡喜佛越跑越遠,終於消失暮色中,紅袖暗暗納罕狂刀怎麼不結果了他的狗命,不由得叫道:“狂刀!狂刀!”
就聽身後狂刀冷冷道:“別叫了,我在這兒。”
說罷狂刀攙起紅袖,連拍幾掌就解開了紅袖的穴道,說罷正眼也不看頭也不回的就走。
紅袖忙跑過去一把拽住,死命不放,忙道:“咦?你怎麼不理我呀?是不是吃醋了?”
狂刀無可奈何,苦笑道:“你抓着我幹什麼?這可奇了,淨光歡喜佛抓着你時你拼命要逃跑,我不抓你你卻賴上我了,哎。”
紅袖臉上一紅,喜道:“你肯理我了?你爲什麼要走呀?”
狂刀冷冷道:“你騙人家和田玉的玉佩,又騙了人家珍貴的滴珠耳墜,倒最後卻由我替你擋災,人家還以爲我和你串通好了施美人計騙財,哼。”
紅袖吃吃笑道:“原來你都看見了,我還正怕你來的不是時候,吃醋呢!”
狂刀哭笑不得:“我吃醋!省省吧,真該讓你多吃一會苦頭,讓你賠了夫人又折兵,那纔好呢。”
紅袖緊咬着嘴脣,瞪着鳳眼道:“我雖是風塵女子出身,但可不是你想象中的蕩婦,你可以看不起我,但不能侮辱我,否則我老大的耳刮子打你!”
說罷竟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狂刀最見不得女人的眼淚了,忙抱着紅袖的肩頭,也不知該怎麼安慰,只好沉聲道:“好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該不理你,我又什麼時候看不起你了?真是的。”
紅袖索性倒在狂刀懷裡嗚嗚哭個不住,猶自道:“真的嗎?”
шшш● TтkΛ n● Сo
狂刀手足無措,點頭道:“我對天發誓,自然是真的。”
紅袖立刻就破涕爲笑道:“呵呵,你不嫌棄我,你真好!”雙臂卻依然摟着狂刀的脖子。
狂刀好容易才從紅袖的摟抱中掙脫出來,苦笑道:“我算是怕了你了,又哭又笑真難伺候。”
紅袖芳心竊喜,垂着頭和狂刀一起漫步在好溪邊上,低聲道:“我一大早就混進靈山寺了,爲了給你打聽消息可吃了不少苦呢,強裝笑臉跟監寺搭訕,又一直萬福認得了不少佛教高人,還強打精神聽了他們的計劃,知道午後才小睡了一覺,這纔出來找你,唱完曲兒卻遇上淨光歡喜佛糾纏了。”
狂刀嘆道:“多謝你了,嗯,我一聽見你的歌聲就趕來了。”
紅袖狠狠瞪了狂刀一眼道:“好啊,原來你早早就來了,故意看我的好戲來了?虧你曾經還說過不稀罕我那些風流韻事呢,原來你也不是好人,哼!”
狂刀笑道:“我本來就不是好人,等到看了淨光歡喜佛以後,才知道什麼叫做慾令智昏,他纔是禍不單行,破了財什麼也沒撈着。”
紅袖掛上玉配,挽起手腕來摸摸紅翡翠滴珠耳墜,嫣然一笑:“怎麼樣?好看吧?”
狂刀點點頭:“好看!”
紅袖笑道:“那個臭和尚送我的纔不稀罕呢,你什麼時候也送我些呀?你若是送我東西,哪怕是不值錢的呢,我也歡喜。”
狂刀苦笑道:“我一沒有錢,二不會偷也不會搶,怎麼買的起?”
紅袖哼了一聲道:“看來你不是真心喜歡我,就是玉面郎君那麼個酸丁窮秀才也會給我七姐偷不少好東西呢,我七姐有時候都不要了,他那雙妙手空空還是或偷或搶來送我七姐呢。”
狂刀一怔:“我什麼時候說過喜歡你了?”
紅袖笑道:“你剛纔都發過誓了,還說是真心的呢,君子可是一言九鼎的呀!”
狂刀奇道:“你又冤枉我了。”
紅袖巧笑道:“纔沒有呢,你說的不嫌棄不討厭我,反過來就是說明你喜歡我,否則我靠在你懷裡怎麼不一把推開我?”
狂刀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喃喃道:“我是怕是傷心難過呀,原來不討厭就是喜歡了,那我喜歡的人豈不是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