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水滴從高空墜落,滴落地面水窪的清脆響聲,漣漪一般一圈一圈的在沈暮念慢慢甦醒的神志中迴響。
沈暮念渾身乏力,哪哪都疼,不知道在昏迷的時候被人掄了幾棍子踹了多少黑腳。
嘩啦……
她還沒有掀開沉重的眼皮,迎面襲來一頭一臉一身的涼水,徹底把她昏沉的腦袋愣是激清醒了。
正值深秋,沈暮念身上正涼,這一股刺骨的涼水潑上來,愣是讓她渾身一顫。
下一秒,掀開了酸澀的黑眸。
窮眼所及的是無盡的昏暗,昏暗慢慢退去,眼前的光亮一點一點蔓延開來,讓她看清楚了眼前的環境。
山洞,她竟然在一個山洞裡,腦海中,略過一句詞,山峻高而蔽日,下幽晦而多雨。
四面是陰冷且堅硬昏沉的俊巖,在她身前半米處燃着範圍不大的火堆。
陰寒的風略過,光芒四散,將潛藏在石壁縫隙中青苔照出幽幽綠光,讓人不寒而慄。
她身處在山洞口不遠處,身後是潮溼的堅硬石壁,洞口相比幽深的洞內來說寬敞很多。
來不及看的更多,沈暮念渙散的餘光集中在了火堆面前,赫然而立的女人身上。
君韶雅。
她穿了一身純黑色的皮衣皮褲,腳上蹬着的黑色馬丁靴被火光照亮,閃着詭異的光芒。
在她身邊,還站着七八個黑衣人,正是劫持她的人。
人高馬大,身強體壯,臉上掛着純黑的面具,除了露在外面的一雙雙精銳又邪惡的雙眸,什麼都看不見。
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詭異氣場,在這個隱僻又寒風陣陣的山洞裡,顯得異常駭人。
君韶雅見沈暮念醒來,微微俯着腰身看向她。
沈暮念怎麼也沒有想到吧。
呵,她早上還在萬衆矚目千萬閃光燈下頻頻生輝,像個驕傲的白天鵝一樣,趾高氣昂氣沉丹田的對着話筒裝丨逼,如今卻變成這麼狼狽的樣子。
看看,她身上依舊套着那套將身材體現到淋漓盡致的黑色長裙,只不過不止溼答答的黏在身上,還骯髒不堪,就像她這個人一樣。
原本應該隨風蕩起的墨發,想雜草一般貼在臉上,再好的化妝品,現在不一樣掉的讓這張臉失去原本的風采。
現在的她,不比她君韶雅光鮮多少,甚至更爲狼狽,像一條無人認領的野狗,這纔是她應該有的樣子。
她只不過是一張照妖鏡,把沈暮念恢復到了原本該有的模樣罷了。
沈暮念微微擡起眼,對上君韶雅那雙灌入火光的兇狠雙眸,她現在就像個吸了人血走火入魔的鬼厲,毫無人性可言。
在昏暗中,沈暮念試着動了動手腕,發現已經被完全捆住了,又試着動了動腳,索性腳沒有被捆住,還有一線生機。
她很感謝君韶雅剛纔那捅涼水,讓她的神志完全恢復,想跑,還有一線生機。
“沈暮念,是不是沒有想到,劇情翻轉的這麼快,嗯?”君韶雅塗着豔麗口紅的薄脣,輕輕勾起,笑起來猙獰可怖。
沈暮念手指靈活的在身後轉動着,面上卻表現出一副氣若懸絲的虛弱神情,微微擰眉,啞聲道:“君韶雅,我原本只是想的你不聰明,卻沒有想到你竟然愚蠢到這個地步,枉費你哥對你的期望。”
“我哥?!你也配提我哥!”君韶雅兇狠的目光戾氣橫生,嗓音尖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