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異相

二十三、異相

給農戶田產評定品級之舉弊端極大,朝廷官府並不能因此而獲得更多的租稅收入,卻給了奸吏猾胥剝善害民、貪贓枉法的機會,有些吏治黑暗的郡縣甚至造成農戶樹不敢種、田不敢墾,屋牆頹敗都不敢加泥的地步,生怕被提了品級、升了戶等,遭受繁重捐稅的敲剝。

但錢唐縣這些年來吏治一直還算清明,而且品評田產是十年一次的,因爲十年間土地肥瘠或許會有變化,吳郡十二縣上次田產品評是七年前,還未到十年之期,這魯主簿一上任就要這樣折騰善良農戶?

陳操之安慰母親不要多慮,西樓陳氏的二十頃地都在明聖湖畔,怎麼也不可能評爲上品田地!

明聖湖這一帶兩百年前幾乎沒什麼居民,因爲以前這湖與海相接,水是鹹的,就連打出來的井水都是鹹的,後來湖與海隔開後,附近山澗的水往湖裡聚集,年深日久,這湖水逐漸成了淡水,湖邊也就逐漸有了人家。

陳母李氏道:“就怕北樓的那個陳流暗地裡搗鬼,慫恿你六伯父謀奪我西樓田產的其實就是這個陳流,陳流在縣署做刀筆吏,說那些話不會是空口無憑的,得防着他點。”

陳操之想了想,說道:“明天孩兒找四伯父說說這事,家族內部的事就在家族內部解決——娘,你好好歇息吧,不要太操心,有孩兒呢,孩兒如今長大了是不是?”

陳母李氏慈愛地摸了摸兒子的臉頰,道:“你也才十五歲嘛,就要爲家事操心,每日還要勤學苦讀,娘看着都心疼——好了,醜兒也早點歇息,今日走了這麼遠的路,就不要再熬夜讀書了,聽到沒有?”

陳操之唯唯而退,回自己臥室時看到書房裡亮着燈,小嬋和青枝在等着伴他夜讀呢,這才記起今日走得匆忙,在葛仙翁書房裡選好的《淮南鴻烈·內篇》第一卷忘了帶回來,只有過幾日再去取了,當即上前微笑道:“小嬋姐姐、青枝姐姐,我娘命我早點歇息,今日就不夜讀了,我也的確累了,半日時間四十里路來回,先前不覺得,現在雙腿象灌了鉛一般沉重。”

小嬋即道:“讓青枝給小郎君捏捏腿吧。”

“啊!”青枝驚道:“是小嬋自己想給小郎君捏腿,卻借我說口。”

小嬋紅了臉,自我譬解道:“都服侍過小郎君沐浴,捏捏腿又怎麼了?”

陳操之笑道:“哪敢勞煩兩位姐姐,好了,我去睡了,明日早起登山。”

回到臥室,陳操之自己給自己按摩了幾下腿,倒頭便睡,雖有煩心之事,但相信自己能夠解決,睡得依然香甜。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除了雙腿還有點酸脹之外全身精力盡復,洗漱畢,照例下樓準備上九曜山練習吹xiao。

來德已經等在大門口,少年冉盛和獨臂荊奴也在。

昨日來福問那荊奴會什麼手藝,答曰會打鐵,不過現在斷了一臂,怕是打不了鐵了。

來福也沒指望這一老一少能幫上多大的忙,便安排二人暫時看門守院以及照看那三頭魯西牛,農忙時再下地幫忙,也許還沒等到農忙,他二人就要跑了。

少年冉盛也想隨陳操之登山,陳操之答應了。

史載晉武帝司馬炎人物魁偉,立發委地,兩手過膝,這少年冉盛雖然站着不能兩手過膝,但也沒差多少,真是異相,而且善能奔跑,登山渡巖如履平地,其實他也沒怎麼跑,但沒兩下就超到陳操之和來德前面,站在那等。

陳操之知道來德腳力也健,鼓勵來德與冉盛比賽,看誰先到達山頂?

勝負完全沒有懸念,落在後面的陳操之仰頭望,人高馬大的冉盛矯捷如猿,登山宛若在平地上奔跑一般而論快,來德憋足了勁卻是越追離得越遠。

等陳操之到得峰頂,就聽來德很不服氣地道:“能跑不算本事,咱們比力氣,看誰大?”十六歲的來德很有兩膀子蠻力。

冉盛問:“怎麼比?”

來德四處看了看,指着陳操之時常坐着吹xiao的那塊大石頭道:“就比這個,搬得動這塊石頭我就服你。”

冉盛問:“來德哥你搬得動?”

來德老實道:“我搬不動,只能搖晃它幾下,只怕有三百多斤重吧。”

晉制度量衡一斤約爲後世的三百五十克,即便是成年壯男也搬不動這樣的大石頭。

十二歲的少年冉盛卻道:“我試試。”摩拳擦掌,彎腰扳定大石頭,猝然發力,石頭離地數寸,然而力有不逮,石頭重又落回地面。

來德咋舌道:“你強,你強,我不如你。”

冉盛道:“這不算,我也沒搬起來,我再試一下。”

陳操之立在一株矮松下,只見冉盛深吸一口氣,塌腰昂頭,那眼珠子陡然變得血紅,額角青筋直綻,“嗨”的一聲悶吼,竟將那塊大石頭舉至胸前,還走了兩步——

來德是目瞪口呆了,陳操之道:“當心,莫砸到腳。”

“砰”的一聲岩石震動,石頭落地。

一直到下山時,冉盛的紅眼珠才恢復正常。

在塢堡門前,陳操之又遇到了北樓的陳流,陳操之彬彬有禮地招呼了一聲:“七兄早”。

陳流以爲陳操之終於沉不住氣要開口相求了,心裡得意,面上冷笑:“十六弟,早起登山好快活啊。”

陳操之道:“這次品評田產,不知由哪位縣吏主持,七兄想必知道。”

陳流本不想回答,轉念一想若不回答會被陳操之誤會,這少年人懂得什麼,你不回答他還以爲你不知道,便道:“我自然知道,便是縣上魯主簿,魯主簿前日親口對我說的。”

“哦,魯主簿親口對你說的。”陳操之重複了一句,又道:“若我請七兄代爲關說,需要備多少錢帛?”

陳流光着眼問:“你求我?”

陳操之淡淡道:“算是吧。”

陳流看着陳操之那超脫淡然的樣子心裡就不痛快,求人也要有求人的樣子嘛,脅肩諂笑會不會,他陳流在魯主簿面前不就是這樣的嗎,欺陳操之年幼,直截了當道:“十頃地,立字畫押到我名下,我自會代你關說,日後雜役也給你免了。”

陳操之點點頭:“明白了。”轉身便走。

陳流以爲陳操之要去請示母親,說道:“關說要趁早,莫要遲疑,不然的話事到臨頭悔之晚矣。”

陳操之頭也不回道:“七兄等着,過一會請你到祖堂說話。”

陳流看着陳操之挺拔的背影向西樓而去,覺得心裡還是不痛快,雖然十頃地即將到手。

——————————

五十四士爲知己者用五十二臭味相投十四捧殺王猛三十四重回羅浮山七吹簫十五太后秘辛九戲謔才女七穿越者的困擾六謝道韞是否陳操之良配的辯難精彩七十婉拒二十六解憂十五停雲四十四流水三十五罪證四十三遙遠的陳家塢二十九贈琴卷二深情三十二爲了告別的聚會小道有話說十六潔癖卷二深情十七先天之疾卷三妙賞三十九囊中羞澀七十七殺人如剪草七十一天人五衰七十一天師道五十三竹如君子梅似佳人十一湖畔旖旎十五停雲卷一玄心八十三羽衣道冠少年郎三十三嫁妝鬥富三十三初雪卷二深情二十共此時卷二深情三十臉生青苔發如亂草五十一驚世駭俗的隱秘卷五假譎七十五齊人之福卷二深情二十四好似相濡以沫卷六奏雅二十二荒唐之痿七十你是謫仙人八十四春夜細雨尺八簫五十四訓弟六十五月是故鄉明卷二深情五十六大莊園九十二盛德絕倫郗嘉賓七十二清麗和憂傷三午後光景如夢幻卷五假譎三十五但似月輪終皎潔七十五審時度勢卷四洞見二十八騷亂三情孽二十六解憂卷三妙賞三十九囊中羞澀十三潤兒的心思三十五奉命同居四十八赤膽忠心陳操之五十九紫碧紗紋裙五慰藉心靈的碑帖七十二清麗和憂傷二十六雪泥鴻爪八十四春夜細雨尺八簫六十三救星五十八一遇操之定終身卷二深情十七先天之疾十八書壁卷六奏雅四左右夫人四十一小人伎倆十二爲誰風露立中宵六十五相見歡七十七七夕射月六十八永別羅浮山二十二兩難六十六踏雪行四十九分道揚鑣七十二清麗和憂傷三十四蕉葉舟七十六趨利避害六十八雨夜病榻五十四不虞之譽五十黛玉和嬰寧二十三東堂見鬼八清歌奈何二十七不捨一人二十七不捨一人三十三面對真相的心態五十一我愛鳳凰八冰心和世故二十五釜底抽薪三十三初雪二十九花葉靜美風雨憑凌二十六雪泥鴻爪八書友舒霍夫論寒士三人行二十三東堂見鬼卷二深情五十二三十載舊怨懇求月票支持八十三天涯可處無芳草三十八祠殿風波卷二深情二十四好似相濡以沫六謝道韞是否陳操之良配的辯難精彩卷五假譎七偏袒卷二深情五十三以直報怨又有兩句話說二十裹足不前盤絲洞卷二深情三十八暖暖冬陽哀而不傷三十八理直氣壯來非禮四十七隔簾花影
五十四士爲知己者用五十二臭味相投十四捧殺王猛三十四重回羅浮山七吹簫十五太后秘辛九戲謔才女七穿越者的困擾六謝道韞是否陳操之良配的辯難精彩七十婉拒二十六解憂十五停雲四十四流水三十五罪證四十三遙遠的陳家塢二十九贈琴卷二深情三十二爲了告別的聚會小道有話說十六潔癖卷二深情十七先天之疾卷三妙賞三十九囊中羞澀七十七殺人如剪草七十一天人五衰七十一天師道五十三竹如君子梅似佳人十一湖畔旖旎十五停雲卷一玄心八十三羽衣道冠少年郎三十三嫁妝鬥富三十三初雪卷二深情二十共此時卷二深情三十臉生青苔發如亂草五十一驚世駭俗的隱秘卷五假譎七十五齊人之福卷二深情二十四好似相濡以沫卷六奏雅二十二荒唐之痿七十你是謫仙人八十四春夜細雨尺八簫五十四訓弟六十五月是故鄉明卷二深情五十六大莊園九十二盛德絕倫郗嘉賓七十二清麗和憂傷三午後光景如夢幻卷五假譎三十五但似月輪終皎潔七十五審時度勢卷四洞見二十八騷亂三情孽二十六解憂卷三妙賞三十九囊中羞澀十三潤兒的心思三十五奉命同居四十八赤膽忠心陳操之五十九紫碧紗紋裙五慰藉心靈的碑帖七十二清麗和憂傷二十六雪泥鴻爪八十四春夜細雨尺八簫六十三救星五十八一遇操之定終身卷二深情十七先天之疾十八書壁卷六奏雅四左右夫人四十一小人伎倆十二爲誰風露立中宵六十五相見歡七十七七夕射月六十八永別羅浮山二十二兩難六十六踏雪行四十九分道揚鑣七十二清麗和憂傷三十四蕉葉舟七十六趨利避害六十八雨夜病榻五十四不虞之譽五十黛玉和嬰寧二十三東堂見鬼八清歌奈何二十七不捨一人二十七不捨一人三十三面對真相的心態五十一我愛鳳凰八冰心和世故二十五釜底抽薪三十三初雪二十九花葉靜美風雨憑凌二十六雪泥鴻爪八書友舒霍夫論寒士三人行二十三東堂見鬼卷二深情五十二三十載舊怨懇求月票支持八十三天涯可處無芳草三十八祠殿風波卷二深情二十四好似相濡以沫六謝道韞是否陳操之良配的辯難精彩卷五假譎七偏袒卷二深情五十三以直報怨又有兩句話說二十裹足不前盤絲洞卷二深情三十八暖暖冬陽哀而不傷三十八理直氣壯來非禮四十七隔簾花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