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一.進入警局
明明心裡有數,但是童真真還是裝出一臉的驚訝,還帶有一點被人誣陷的憤怒,“是誰?這分明是血口噴人!”
其實她已經猜到了這個人一定就是張經理張德勝。看來自己還是仁慈了一點,週六通知那邊的人把張經理的兒子放了。沒想到,前腳才放人,他就敢跳出來亂咬了。真是夠蠢的。
楊陽卻不知道這件事的真相,看到童真真的表情,連忙安慰道,“你先不要急,我今天來是請你回去協助調查的。”
童真真看了只穿了便服的楊陽,心裡明白,他一定是顧及自己的體面,特意沒有穿警服,也沒有當衆“請”自己去協助調查。看來,他還是很體諒自己的。也許,是自己對他太過防備了。
“楊陽,你可以透露一下,是誰這麼做的嗎?”童真真湊近一點,期望地看着楊陽。
楊陽爲難地皺了一下眉。
“我知道,這個要求有點過分。只是,這些年,我一直一個人在商場上拼,時常中暗箭。我多希望可以知道躲在暗處的對手是哪一個,這樣也可以防備一下啊。”童真真流露出傷感的眼神。
兩年前,童真真受的委屈,楊陽都知道,他一直在心疼着她的遭遇。此時,看她那麼的無助,終是人情戰勝了理智。
“你認識一個叫張德勝的人嗎?”楊陽看了一下四周,輕聲地問。
童真真有點吃驚地捂住嘴,“是他?他是我外公以前的老部下,現在是在‘正陽集團’。前不久,他還來問我借過錢,還用了他名下的股份交換。怎麼會是他呢?”
看到童真真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楊陽輕嘆了一口氣,“人心陰險,你以後還是要多加小心。”
“還好,有你可以幫我。”童真真感激地看着他,然後又問,“你以前不是緝毒組的嗎?怎麼管起綁架之類的案件了?”
“你別這樣說。我也沒幫上什麼忙。我是半年前,調入重案組的。對了,你還是要跟我去一下隊裡,協助調查。你放心,不會有人爲難你的。”楊陽生怕她擔心,刻意安慰她。
童真真點點頭,“有你在,我不擔心。我先去和公司裡的同事們說一下。”
“行,我在門口等你。”楊陽點點頭。
童真真轉身向達維和蘇子晴他們走過去。
“親親,什麼事?”達維率先上來問。
“沒事,我要去一下警察局,對手派人誣告我。放心,清者自清。”童真真淡定地說。
“是誰這麼過分。”蘇子晴不滿地嘀咕一下。
反倒是達維,他相信現在的童真真可以處理好這些事情,於是點點頭,“那好,我和蘇子晴先回公司,讓雷坤開車跟着你。我等你一起吃午飯。”
對於達維的信任,童真真很感激。這些年來,達維對自己的關心,從來都是恰到好處,從來沒有約束過她,而是給了自己足夠的自由。
交待完了以後,童真真走出了會場。她發現楊陽的車,停在了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裡。他真是心細。
看到她走過來,楊陽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要不要戴手銬啊?”童真真眨眨眼,俏皮地笑着。
陽光照在她的臉上,把她的笑,映得生動極了,讓楊陽一時看走了神。他這才發現,原來她一直在心裡,只是他刻意不去想。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童真真發現楊陽直直地盯住自己,擡手,就去擦臉。
“沒……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這兩年不見,你好像有些變了。”楊陽回過神來。
童真真聽了,坐到了副駕駛位上,拉上安全帶,關上門,然後笑盈盈地問,“哪裡變了?是我多長了一隻眼了嗎?”
“沒有。”楊陽搖了搖頭,“剛纔一開始時,我覺得你變得高冷了,像是蒙在一層霧裡,現在看起來,好像又像以前了。”
“時間是最好的魔術師,都兩年了,我怎麼會一點變化也沒有呢?走吧。下午,我們公司還有發佈會呢。”童真真垂下眼,睫毛的陰影投注在她的臉頰上,讓她看起來有些傷感。
楊陽一時之間,也不知要如何安慰她。什麼感同身受?不是當事人,怎麼真的能體會到那種心情呢?
沉默對於童真真而言,卻是最好的。她的內心,對於自己在楊陽面前的表演,還是會有一點愧疚。只是現在他是君家的人,不管如何,自己不可能再和以前一樣,與他相處沒有介蒂了。
而且,等自己毀了“正陽集團”,君家上下的每一個人恐怕都會恨自己。
所以,不如就和他保持一般的關係。
君家,自己虧欠的人,是秦向陽和秦亦文。從開始決定報仇之前,童真真已經想好了,決不牽連到秦亦文,而且她還爲他建立了一下信託基金,等到他十八歲以後,就可以動用這筆不小的錢。
至於,多次針對自己的文心,她看在秦亦文的面子上,決定放過對方。畢竟對方是真心愛秦向陽和秦亦文的。
“真真,到了。”到了目的地,楊陽纔再次開口。
童真真擡起頭,客氣地說,“麻煩你帶路吧。”
楊陽蹙起眉頭,“真真,你真的跟我生疏了,我們還是朋友嗎?”
朋友?這個詞太重了。
不過,童真真沒有正面去回答,含糊地說了一句,“四海之內皆朋友喔。”然後,下了車。
楊陽看着她的背影,心裡有點痛。
進了調查室,童真真配合地回答楊陽和他的同事關於綁架一事的詢問。她很篤定,綁架這件事,絕不會扯到自己身上。
首先自己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張經理的兒子是在自己回國之前被綁架的。其次,自己沒有足夠的動機。
“警官,請問,報案人有什麼證據指證我爲一樁綁架案有關呢?”回答完畢後,童真真一臉不解地問楊陽的同事。
因爲她的合作態度,讓楊陽的同事對她印象不錯,再加上楊陽事前已經點了一下和她的朋友關係,所以對方很客氣地回答,“因爲他說你對他懷恨在心。而且,你覬覦他的股份。”
童真真聳聳肩,“真是奇怪。他的那點小錢,我怎麼會看得上眼呢?還有他的股份,也不過是那家公司的1。如果不是他求我借錢,我又怎麼願意買下呢。”
“有些人啊,就是被害者心理,總以爲別人窺視他的錢。這種人,我們見多了。”那名警察不爽地說,“他兒子借了地下錢莊的錢,就算綁架,也輪不到你啊。”
童真真笑笑,也不多說,她話題一轉,“請問商業犯罪科,也在這層樓嗎?我還是主動去協助調查的比較好。”
楊陽站了起來,“我帶你過去吧。”
“那就謝謝了。”童真真也站了起來,禮貌地衝兩人點了點頭。
然後,童真真就跟着楊陽,去往商業犯罪科所在的樓層。
進電梯時,童真真發現君冷澈的姑父,警察局的左局長正站在裡面。
童真真愣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了常態,客氣地打招呼,“好久不見,左局長。”
“哦,是小童啊。你回國了?怎麼到局裡來了?”左局長還算客氣,仍用原來的稱呼喊她。
其實,左局長與童真真的交往一直不多。他很忙,就算家宴,也很少參加。
私底下,童真真還是蠻敬佩左局長的,真是一心爲公,鞠躬盡瘁。而且,她還知道姑姑的內心深愛的男人是君冷澈的父親,所以,她還是有點同情左局長。
楊陽,就在一旁,替童真真解釋到局裡來的原因。不過,他的表述中,明顯地偏袒了童真真。
“是嗎?清者自清。我相信一定會還公道給你的。”左局長聽完了以後,思索了一番,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童真真,然後才說一句若有所指的話。
公道?這個世上,只有靠自己去爭。
童真真心中如是想,臉上卻掛起了笑,彷彿相信正義會得到伸張一樣。
到了商業調查科,童真真同樣是很配合地進行了回答。
最後,參於詢問的一名女警說,“童小姐,我們可以去你公司一下嗎?”
“請問,有何貴幹?”童真真不卑不亢地問。
“我們想去搜查一下,是否有報案人說的他們公司裡的往來賬本。據他所說,你是通過綁架他兒子,逼他把這些資料透露給你的。”女警不苛言笑地說。
童真真側了一下頭,“請問你們有搜查令嗎?另外,退一步說,你們怎麼搜得到這些資料呢?難道資料上做了記號?”
女警鎮定地說,“搜查令,我們已拿到了。如何搜查,恕難奉告。”
“那我希望,你們認真地搜一下。 不過,今天下午,我要去參加媒體發佈會,可以現在就去嗎?”童真真坦蕩蕩地看着女警。
女警與另外一個男同事交流了一下,然後說,“請等一下,我去請示一下上級。”
“好的。”童真真點點頭,安靜地坐着。
張德勝啊,張經理,看來,不簡單啊。一開始,他的那些無措和慌亂,至少有一半是裝的吧?那麼,自己倒要看看他下了什麼套,可不可以扳倒自己。童真真的嘴角浮出嘲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