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要再次去陪季如峰吃臭豆腐和毛蛋,趙簡有種拔腿跑的衝動,不是她嬌氣,矯情,而是單純的無法欣賞。
不過,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車子下了南郊高速駛不遠處的小公路,車窗滑落,散發着青草的氣息從外面飄來,藍天白雲,牧野逑歌,讓人一下子便放鬆下來。
又向前駛了一段路,趙簡讓季如峰停了車,將隨身的一些小工具拿下來測了溫度、溼度等等,又看了一下地形,分別在筆記本做好記錄這才繼續向前。
一路反反覆覆停車、測量,趙簡忙碌的時候,季如峰從車拿下相機拍照,忙碌了很久之後,兩人躺在路邊的草地休息,陽光照下來暖暖的,趙簡有些昏昏欲睡。
“我記得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媽帶我去踏青,好像也是這樣,擡頭望藍天白雲,身邊鳥語花香,好美啊。”
“那現在呢?”季如峰問。
“現在?”趙簡想了想,脣角浮起一絲淒涼,“什麼都沒有了。”
季如峰無言,抿了抿脣沒再說話。
兩人躺在草地一人失神的望着天空的雲,記憶彷彿再次回到二十多年前,另外一個人則望着不遠處的桃花怒放的桃樹嘆了口氣,斗轉星移,日夜輪轉,沒有什麼東西是一成不變的。
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在趙簡恍恍惚惚幾乎要闔眼睛的時候,只聽天空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趙簡一呆,“什麼聲音?”
季如峰愣了一下,也沒能反映過來。
接着,又是“轟隆”一聲巨響,晴天霹靂。
“我靠,打雷了!”季如峰自草地一躍而起,滿眼不可置信。
話音剛落,天空由晴轉陰,還沒等趙簡從地爬起來豆大的雨點從天空落下,一時間兩個人都傻了。
如今才三四月份,竟然下這麼大的雨!
“跑!”
季如峰大叫一聲,抓起地的東西拽着趙簡往車子跑去,只是,雨太大了,眼前瞬間被打溼,幾乎什麼都看不清楚,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跑回車身已經全溼了。
春雨帶着涼意讓趙簡微微打了個哆嗦,她吸了口氣說:“那句詩怎麼念來着,春雷陣陣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什麼玩意兒?那叫山無棱,江水爲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季如峰抹了把臉,一般正經的解釋。
說完之後,車廂有一瞬間的寂靜,兩兩相望,似乎有一句乃敢與君絕在無限循環,頓了片刻,兩人又若無其事的各自挪開視線,似乎只有這樣自己一本正經的說出的那句話才能算沒有說過。
季如峰有在車準備衣服的習慣,他在車座下的箱子裡翻了翻,找到兩套衣服,把其一套稍微厚一點的丟給趙簡,他長手一伸,脫掉T恤丟在了腳邊的箱子裡,隨手拿過毛巾擦了擦套乾淨的,雙手落在腰帶,正要按下去,忽然聽到趙簡的聲音自身邊傳來。
“季如峰,你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