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冰看了她一眼,淡靜如水:“四妹也知道母親傷重臥牀,我和大姐商議過,我們姐妹一起去清涼寺爲母親祈福,希望母親能早點傷好康復,不知四妹意下如何?”
姜冬竹孝意殷勤的道:“若能讓母親早點康復,少受些罪,我自然萬般願意。”
百里冰道:“既然四妹也無異意,那麼就這麼決定了,今日我們姐妹四人一起去清涼寺爲母親祈福,如何?”
姜冬竹一本正經地道:“百里家四位小姐一起出門去寺院,好像太扎眼了。”
百里冰秀眉微蹙,沉吟了一會兒,擡起眼皮道:“大姐也是這般說,如今四妹也這般說,似乎是我考慮欠妥了……要不就我和大姐一起,你和五妹一起吧。”
姜冬竹聽着她這打算,不由得想笑,嫡女一組,庶女一組,百里冰啊百里冰,既使百里雨對你那般忠誠,你還是要算將她舍了。對此安排,她原本是完全無異議,只是想到自己被罰那十擔水今日是不能去挑了,何況與百里雨同行,總有諸多不便。
“我和大姐先去,你和五妹後去,如何?”
姜冬竹輕嘆一聲道:“二姐,我今日身體不太舒服,帶着病氣去爲母親祈福似乎不敬,不如今日你們先去,明天一早我自己去怎麼樣?”
百里冰卻怕跟她若獨自一人,可能會去纏着聞人澈陪她去,反而壞了事情,當即美若天仙般的絕色臉龐微沉:“難道四妹並不想爲母親祈福,所以才諸多推託?”
姜冬竹一笑,得,自己若不配合,這不孝之女的大帽子便扣上來了。當即一副疑惑的樣子問道:“二姐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
百里冰一驚,這賤人太敏感了,是不是覺察到了什麼?沉着美臉道:“我們一心要爲母親祈福,四妹卻在此時懷疑我的用心,真是令人寒心,四妹不去便不去,母親有我們姐妹幾人祈福必也會早日康復起來。”
姜冬竹忙賠着笑:“爲母親盡孝自然不能少了我,只是對二姐,我總是有些不放心的。”
百里冰哼了一聲,站起身來,“隨你愛去不去,我和大姐先去了。如月,我們走。”
姜冬竹也不起身相送,朝着她美麗的背影翻了個大白眼,然後吩咐冰雁悄悄去雲來客棧找少主——不錯,她很惜命,很怕死,不得不求助於少主防着,她相信,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何況昨夜聽到百里冰那樣說,若不是算計她,她把頭擰下來給她當夜壺!只是吃不准她會不會在今天動手。
姜冬竹與百里雨去清涼寺時已近申時,兩人坐在馬車裡一路無語,百里雨也是一直對她莫名的敵視,她笑了笑道:“讓五妹與我同行真是委屈了五妹。”
百里雨冷冷白她一眼,似乎跟她說話都辱沒了自己似的。
姜冬竹覺得無聊啊,無聊的人話就多了些,所以她無視百里雨的白眼和冷臉,繼續道:“可是誰讓五妹同我一樣不是嫡女,只是個庶女來着,庶女啊,就該着跟庶女一起去燒香祈福。畢竟是庶女啊,所以五妹也不必覺得高我一等,不過也是庶女而已。”
百里雨的臉色有些難堪起來,卻被她的話擊中心臟,庶女而已啊!
“唉,馬上就要入冬了,這天黑得也越來越快,等咱們上完香,天色也差不多黑了呢,千萬別遇上什麼強匪啊,他們可不管誰在百里家比較高貴些,會不會趁夜將咱們一起擄了呢?”姜冬竹邊嘴賤的說着,邊觀察着百里雨的臉色。
百里雨臉色倒是鎮定,只是眼裡閃過一絲恐懼。
馬車停下,車伕在外面道:“兩位小姐,清涼寺到了。”
百里雨率先下車,姜冬竹在車廂內四下打量着,百里家的豪華馬車,她還是第一次坐呢。
兩人進了清涼寺,然後虔誠的上香爲大夫人祈福,當然,虔誠只是表面,至於心裡是不是在咒大夫人趕緊死,就只有她兩人自己知道了。
上完香兩人便一言不發地往寺外走,此時天色已近黃昏,百里雨眼裡的恐懼加重,緊張地四下張望。出了清涼寺,坐上馬車,行了十幾裡地,忽聽一陣吵雜的大笑聲包圍在馬車四周。姜冬竹轉目去瞧百里雨,只見她此時反而放鬆了下來,於是冷笑一聲。
車伕緊張得大叫:“你們、你們要幹什麼?!這是百里門小姐的馬車,你們也敢攔劫?”
姜冬竹開車門走出馬車,看向圍着馬車的八人,其中兩人黑衣蒙面,其他六人則常服打扮,只是個個一身的匪氣,滿臉的橫肉兇相,應該是那個山頭的土匪吧?再瞧向不遠處,聚着一羣衣色各異的嘍囉,爲了她一個小小的庶女,還真是浪費了不少人力呢。
領頭的虎背熊腰長相兇狠,卻囂張大笑:“百里門小姐的馬車如何?本大王劫的就是百里門的小姐,老子閱女無數,還就未嘗過這百里家小姐的滋味呢!喲,百里家的小姐都迫不及待的出來了,小妞,過來讓大爺親一個!”
旁邊一人道:“大哥,這百里家的小姐長得跟別的女子也沒什麼區別嘛,很一般。大哥別要了,送給我吧,改日我爲大哥物色一個好貨色。”
那位領頭大哥道:“長得再一般她也是百里家的小姐,老子就想嚐嚐百里家的小姐是否更銷魂!”
姜冬竹抹了抹額上的冷汗,忍不住道:“不兩位土匪兄弟要劫色就劫色,這樣對一個女子的評頭論足是很不道德的,既然兩位嫌棄,不如我資助兩位一百兩銀子去怡春院桂香院啊去找兩個好貨色如何?”
幾位強匪登時愣住,這個女子是嚇傻了還是本就是傻子嗎?他們是土匪啊土匪!她不是應該抱頭尖叫嗎,不是應該痛哭求饒嗎,怎麼是這個反應?資助他們錢找妓院?怎麼聽都詭異。
領頭大哥惡狠狠地大聲道:“我們是土匪!要劫你回去當壓押夫人!”
姜冬竹暗暗思索着,她讓少主的人在暗中見機行事,要避開百里雨,那眼下,她是不是應該在百里雨面前暴露劍法的真實勢力呢?
轉頭看向車內的百里雨,只見她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她是篤定那幫土匪絕不會動她麼?她還真是不瞭解江湖險惡,土匪沒信用啊!
果然,又有一人高聲叫道:“大哥,車裡面還有一個。”
那領頭大哥斜睨一眼,微一猶豫,粗聲道:“一起綁回去!”
他旁邊那人悄聲道:“大哥,那人給的銀子只讓我們綁架一個人……”話未說完,領頭大哥在他腦袋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喝道:“蠢貨,我們憑什麼聽他的!他們願意多送一個人來讓老子發財,老子爲什麼不收下!難道你們不想一起嚐嚐百里家的小姐的滋味?廢什麼話,一起綁了!”
“是。”
姜冬竹還在尋思着是先跟他們回去,再收拾他們,還是現下就收拾了他們,卻聽百里雨尖叫一聲跳起:“你們不能這麼做!”
那領頭大哥看一眼姜冬竹,再看向百里雨,見她驚恐萬分,不禁心滿意足,大聲道:“孃的,這纔是被劫的正常反應,害老子以爲自己寶刀已老,沒了威懾力!”再瞅向姜冬竹,道:“操,這個女人不正常!”
姜冬竹頓覺一頭黑線,她不正常……不正常……但見他們還要將百里雨一起綁了,不禁看向百里雨,她就說了,土匪哪兒來的信義!暗自猶豫着,這百里雨雖然害死了百里霜,而且心腸也惡母,畢竟是個未嫁女子,如果真這樣落在一羣土匪手裡,清白?哼哼,那就是是記憶中的東西了。
她骨子裡天性的俠義,讓她不得不救百里雨,她覺得一個女人再惡毒再討厭,但卻不能被一羣禽獸來蹂躪!
“那個……你們放了她……”她本來要說,你們放了她,我跟你們走。
卻聽到百里雨尖叫着跳下馬車,拔腿就跑,那幫土匪豈肯放過,她沒跑兩步,兩名土匪便追出,一人一隻胳膊直接將她架回按到馬車轅上,百里雨驚懼大哭,卻撕心裂肺地喊出令姜冬竹寒心的話:“你們滾開!滾開!放開我!不是隻抓百里霜嗎?你們快快去抓她啊!她早就成了聞人少主的女人,早跟聞人少主睡過了,不在乎再跟別的男人睡的……你們要嘗百里家小姐的滋味就去找她啊,她如果不是伺候男人的手段好,怎麼會成了聞人少主的女人?”
衆土匪一聽,好傢伙,那個姿色平平的四小姐竟是聞人少主的女人,一時之間面面相覷,略有忌憚!
姜冬竹冷眼瞧向被按在馬車轅上的百里雨,她真是不樂意救她了。再看向那車伕早蹲到馬車旁,一句話不敢說。
領頭的土匪罵道:“你再亂叫,小心老子讓弟兄們就地上了你!他孃的,老子生平最恨出賣兄弟姐妹的人!婊子!”
百里雨哪聽得進去啊,只是被這幫兇神惡煞的土匪給嚇破了膽,只想找百里霜那個賤人替她受這罪,嚎叫着:“大王,你不是要劫色嗎,劫她啊!你們就算把她玩死了也沒人找你們麻煩,她是百里家最不受寵的私生女,快去上了她!我保證不向我父親供出你們!”
那個土匪頭子忽然大怒,跨上前兩步,抓起她的頭髮往車轅上一摔:“臭婊子,還不快給老子閉嘴!他孃的,真氣!今晚上這婊子歸你們了!”
百里雨腦袋被他一摔登時暈了過去,跌落地上,所以未聽到那土匪頭子的話,否則列嚇破了膽。
周圍一下子安靜了。那土匪頭子瞪向姜冬竹:“女人,你是自己下來,還是讓老子把你拖下來?”
姜冬竹看了看連驚帶嚇又被打暈的百里雨,她一時半會醒不來了吧?笑了笑道:“小女子覺得還是‘老子’你把我拖下來比較應景。”
那土匪頭子“咦”地一聲輕叫:“你這個女人膽子不小啊。”
姜冬竹笑吟吟的道:“小女子個子小飯量小,唯獨膽子大。壓寨夫人呢,你不覺得你今生不能再娶壓押夫人了嗎?”
那土匪頭子的摸額頭,大笑着:“你這個女人還挺爽快的,好,我喜歡!我要了,就不送你去那骯髒之地了。”說着伸臂就欲扛她下來。
姜冬竹倏地拔了發間的那支特製簪子,出手如電,“噗”地一聲狠狠插進土匪頭子左眼,跟着拔出抵在那土匪頭子的咽喉上。
那土匪頭子右眼被戳瞎,痛得慘叫不已,未及反應過來,喉間一涼,便被他要綁架的女子控制了死脈,震驚之下,忘記呼痛,瞪着她,明明他纔是要劫色的土匪,怎麼會變成這樣?大吼一聲:“你們還傻愣着幹什麼?!快點拿下她!”
驚愣一片的土匪們立時持刀劍撲上來,欲將她直接摁到車上。
便在此時聞人澈如鬼魅般出現,袍袖飛揚,手指迸射如虹無形劍氣,掌風凌厲,眨眼功夫他腳下便屍橫遍地。
爲防那車伕回百里府多嘴,姜冬竹當即立斷,跨步上前,一個手刀砍暈了那車伕。轉頭佩服一聲,少主威武!可是爲什麼是他,她以爲應該是無塵來的,無塵未伺候在他身邊,卻是去了哪裡?正在發呆時,卻聽聞人澈叫道:“這些土匪交給我,那幾名土匪頭子你自己解決,正可趁機讓他們給你喂招。”
包括那兩名蒙面人在內的其他七名所謂土匪頭目原本懼於聞人澈那駭人的武功,心生了退意,聞聽此言,不禁都惱怒瞪向聞人澈,他的武功高驚世駭俗,他們甘拜下風,也惹不起,但是他未免也將他們看得太扁了吧!他們個個在江湖中都是叫得出名號的,竟給百里家的一個弱質小庶女喂招,實在是可氣之極!
當即紛紛握刀握劍圍向姜冬竹,要證實一下,他們是響噹噹的萬兒,絕不只是給一個黃毛丫頭喂招的,而是要將這丫頭拿下用來爽的!
姜冬竹一把奪了土匪頭子的配劍,然後伸指點了那土匪頭子的穴道,令他萎頓在地,眼睛流着血痛嚎。
長劍出鞘,堪堪使出久未用來殺人的幻儀劍法,劍影幻化成牆,劍氣鋒利,直奔那兩名蒙面人,旁人可以不殺,這兩名百里冰派來的高手是一定要殺的。瞬息之間,已使了三四招,將身旁幾位所謂的土匪頭目盡數逼退,刺向那兩名蒙面人。
一招“幻影如龍”使將出來,強大的真氣貫注劍身,劈向蒙面人擋格過來的長劍,在那蒙面人驚訝的眼神中,他手裡的長劍從中斷開,“噹啷”落地,那蒙面人一眼的不可思議跟着直挺挺倒地!
另一名蒙面人見同伴竟被那丫頭一招斃命,立時驚得倒退兩步,然後復又撲上,劍光一閃刺向姜冬竹。
冬竹劍尖反轉刺死一名從後面撲過來攻她後心的土匪,長劍倏地返回擊向蒙面人下盤,左手裡的那支特製簪子如箭激射出去,雖只是一支小小的簪子,卻是貫注了她八成內力,並以幻影遁魔的鬼魅招式激射,只見那支簪子宛若被她持在手裡般靈活,躲過那蒙面人手裡的長劍……蒙面人顧此失彼,簪子正中他眉心,然後如同適才那名蒙面人一樣,直挺挺的撲地。
冬竹吁了一口氣,擡頭瞧向遠處已經殺得遍地屍體的聞人澈,嘿嘿,她的武功回來了!雖然比從前稍遜了一些,也只是內力微欠,她勤加修習,相信不用半年就可恢復到從前啊,她得意地叉腰大笑三聲!
或許這三聲大笑太過囂張,在衆匪聽來竟覺得毛骨悚然,這哪是千金小姐啊,分明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見到衆匪驚懼的目光和表情,姜冬竹的大笑僵住,視線落在聞人澈臉上,只見他俊目裡閃過一絲戲謔,她頓時變成了乾笑,似乎囂張過頭了,少主武功天下無敵也只是狂傲從未囂張,至於狂傲和囂張的區別,其實她根本分不。
她努力讓自己瞧起來不像是女魔頭,力爭溫柔似百里冰,哪知羣匪竟然連連後退。她無辜地瞧向聞人澈,她真有那麼令人恐懼嗎?同樣是殺人,聞人少主下手更狠更快更準,一招下去,近十人倒地,其實更血腥吧。難道就因爲他長了一張比旁人更俊的上等麪皮,並且氣質超卓嗎?所以同樣是殺人,她就被看成女魔頭?
聞人澈朝她看了一眼,被她那無辜的表情和眼裡的憤憤不平被逗得脣角輕勾,險些失笑,怎麼看她怎麼像只可憐等人愛的小狗兒。
姜冬竹突然重重嘆口氣叫道:“不打了不打了,少主,我決定等百里冰二小姐來救我。”
聞人澈極爲配合,忍笑收手站定,眼見剩餘的十餘名土匪就欲逃跑,他身形倏然一晃,擋住唯一的路口,淡聲道:“誰敢走。”
明明他的聲音極淡極平靜,偏偏那幫土匪雙腳定住,雙腿打着哆嗦卻不敢再邁半步。
姜冬竹瞧瞧萎頓在地的土匪頭子,被她扎爆了左眼珠的土匪頭子已經沒了嚎叫聲,也不知是痛得麻木了,還是昏死過去了。笑道:“我要瞧瞧百里冰是如何救我的。”
聞人澈星目凝着她,一句話不說。
姜冬竹伸指解開那土匪頭子的穴道,長劍抵在他頸間,然後伸腳尖擡起他的下巴,訝然,果然是痛得昏了。
“你們誰是老二?”她的話有些粗魯……在土匪們眼裡,此刻她更有女魔頭的氣勢了。
衆匪沉默了一會兒,適才一直在土匪頭子身邊說話的那名中年土匪出來,道:“我排行第三,是三當家,我們沒有老二,只有二當家,不過他在山上照應着。”丫頭,聽清楚了,是二當家,不是什麼老二,老二怎麼能用來稱呼他們土匪?
姜冬竹哪管他們老二還是老三,只要有人出來管事就行。“一會兒有人來救我們,你放開了要銀子,最少不能少於五千兩,百里門有的是銀子,不怕你們要,就怕你們不敢要。”
那個三當家的土匪立時兩眼放光,這麼多的銀子夠他們山寨幾百號人躺着曬上半年的肚皮了,卻聽到那個女人跟着說了一句:“你歡喜什麼,這銀子是我的,幹你何事!”
那三當家臉色變得不青不白,“百里小姐這是黑吃黑!”
“你說對了,我就是黑吃黑,平時你們害了多少老百姓,今日之事便是給作惡多端、姦淫擄掠的你們一點教訓,若你們做得好,這五千兩銀子就算是贖了你們的狗命!否則,嘿嘿,我不只黑吃黑,我還要讓你們暴屍荒野!”
那三當家目光落在爆了一隻眼珠的大哥身上,再瞧瞧不遠處只剩十餘名的寨裡兄弟,險些流下男兒淚來,他們這趟下山本來是大賺一票的,合計着這一下來,比洗劫好幾個村莊賺得都過癮,卻哪知竟然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帶下山的近百號兄弟死得只剩十餘人,大哥也被刺瞎了眼,最可氣的是要了贖銀竟然要給肉票!這真是叔叔嬸嬸都忍不了的事,卻偏偏只能強忍了!
“若百里小姐肯讓我們先爲大哥包紮眼睛,我們……願爲百里小姐效力。”那三當家含淚咬牙道。
姜冬竹哼了一聲:“已經瞎了,包紮還有用嗎?三土匪,現下你們只有兩條路,一條是你們全部死光光,一條是與我合作,我拿銀兩,你們保命,沒得商量。”
那三當家看看被聞人澈嚇得腿軟的兄弟們,只是猶豫了一下,便點頭答應了。
聞人澈淡淡道:“不要耍花招,我就在附近盯着你們,只要有人敢跑出去通風報信耍花招,這就是你們的下場。”話音未落,只見他右手揚起,旁邊一名土匪立時悶哼一聲,腦袋滾出丈餘,跟着失了頭的身子撲通倒地。
周圍土匪見狀,頓時嚇破了膽,其中幾名膽小的,竟然當衆尿了褲子!
那三當家也是經歷過風浪的,只是臉色變了變,道:“我們必定配合。”
姜冬竹提起那位土匪頭子扔進車廂裡,然後命那些存活的土匪打掃現場,將現場的屍體只留下兩具,其餘盡數扔到路樹林的深溝裡,嘿嘿,畢竟在百里冰眼裡,她是跟聞人少主學了幻儀劍法的人,哪能毫無威力?
聞人澈讚許地看她一眼,身形一晃,失了蹤影。
姜冬竹轉目瞧了瞧百里雨,冷哼一聲,不給她聲教訓,總覺得心頭難平。當即將她從地上提起,將她仰放在車轅上,讓她一條腿蕩在車轅下,伸手弄亂了她的頭髮,彎腰將她的裙子和裙內襯褲撕碎數處,將她胸前衣領扯開大半,酥胸若隱若現……
這場景,隨便一個人一看就明白這位五小姐發生了什麼事,嘿嘿,她承認自從進了百里家,她真的邪惡到她自己都不看過的地步了,可是,那又怎樣,無毒不丈夫嘛,她也是爲了自保而已。若是百里雨以後安安分分地,她會告訴大家其實什麼事都未發生,若是依舊這般惡毒下去,那就別怪她顛倒黑白了。
做好這一切,她坐到百里雨旁邊,對那個三當家道:“一會兒來人救我們時,你們一定要拿出你們土匪的氣勢來,否則,今天一個人都休想逃出去。”
那三當家唯唯諾諾地答應,然後指揮衆匪將馬車圍起。
那三當家轉頭問姜冬竹:“百里家小姐,你確定他們會將你們的生命清白放在心上?”
姜冬竹乾咳一聲,其實她也很懷疑,百里冰話裡的意思是她會來救她,她是想當個勇敢救妹的女英雄吧?要做些令人稱頌的事蹟以便嫁進皇家更順利吧?是吧?天色都這麼晚了,她這女英雄怎麼還沒出現?
“這個……”她頓了一頓,纔想起來問:“那個跟你們聯絡的人,要你們捉到本姑娘後如何處置?真是押回去當壓押夫人嗎?”
那三當家上下打量她一番,眼裡微露鄙視之意道:“那人說了,說你擋了自己姐妹的路,他看不慣,所以要除掉你,但卻不能殺掉你,只好毀掉你,若是我們大哥看得上你,便留下來做第八房小妾,若是看不上,賣到青樓便是。”
姜冬竹驚出一頭冷汗,百里冰啊百里冰,你這位蛇蠍美人到底有多狠啊,對自己的姐妹這樣啊,就算是庶的,也是自己的姐妹吧,竟惡毒到希望她給山大王當押寨……小妾,進入青樓當妓女,這是親姐妹嗎?這分明比仇人都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