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射突然到來,讓衆人都有些意料之外,畢竟他早前出事弄得一個下落不明,那些日子,阿酷忙得早出晚歸,便是在尋找這玄射下落,後來人是找到,可是傷勢也不輕,阿酷就與阿吉輪流換着,一個護他白日,一個護他夜晚,一直到這人傷勢好轉,才暗中將他送回宮中,哪知這纔不過一日,人便來了。
看着他,阿酷臉色略沉,明顯不滿玄射的突然出宮。
玄射轉頭看他,道:“我只出來一會,稍後便會回去”。
阿酷冷哼:“要引發傷勢,我可不管”。
子房擡手就給他頭上一巴掌!
阿酷愣:“哥?”。
子房嚴肅着臉看他:“他是妹夫!”。
阿酷:“……”。
子房又:“你不管他,小怡就要守寡!山竹就沒爹爹了呀!”。
乍然聽到這對母子的名字,玄射眸色一閃,問:“小怡她們,可還好?”。
阿酷臉色陰沉,他看向一邊不回答。
子房點頭:“很好呀,山竹每天都胖乎乎的”子房眨眨眼又道:“我出來的時候,聽我娘說,他們要給小怡找婆家了!”。
玄射一驚,看向崔南觀問:“可是真的?”。
崔南觀咳嗽一聲,正要說話,子房很是嚴肅的搶白:“真的!真的!小怡大姑娘了,山竹大小子了,沒爹爹沒相公很可憐,所以娘要給她找婆家了!妹夫……你把小怡她們接過來吧!最好把爹孃他們全都一起接過來,這樣就不怕小怡另外找婆家拉!”所以……把家人全都接過來纔是關鍵。
明白過來,玄射不由得無言的看着子房,心裡也覺得自己跟着傻了,居然相信子房的話……
他們在門邊這裡說着話,門外,林夫人跟李夫人都還跪在地上。
玄射搖搖頭,轉身看向跪在門外的衆人:“都起來吧”。
衆人謝恩,相繼起身。
玄射看向李夫人,冷笑:“李氏,有這功夫還不如回去好好檢討一下,臉這東西,可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丟的”。
李夫人低着頭,聽聞玄射的話,她動了動脣,似乎還有話要說,可一想到這四殿下在皇帝心裡的分量,頓時又不敢造次了。
玄射轉眼,一掃林夫人,他沒說話只轉身進了大門,阿酷擰眉,喊了一聲:“崔復”。
“是”崔覆上前兩步,呵斥:“將林夫人送順天府去!”。
辱罵朝臣,等同藐視朝權,官職越高,刑法越重。且不說阿酷在軍中如今倒底是何職位,只看這林閣老夫人的稱謂,說她一個知法犯法都不爲過,林夫人不吃點苦,恐怕還不出來順天府。
鬧劇散去,玄射進了崔府大門,看向崔南觀:“崔南觀聽旨”。
“草民在!”崔南觀跪下。
玄射垂眼看他,這纔開始宣讀皇帝皇帝旨意,大致內容無非是將崔南觀誇了一遍,最後給崔南觀封了個官位!
崔南觀一怔:“怎麼是我?”。
玄射道:“崔嚴拒絕了我父皇的封官,只向我父皇請討,去了崔家罪臣之名”。
崔南觀明顯一怔。
回京城的這些日子,不少面上的事,崔南觀都是讓崔嚴去做的,有些事甚至事崔嚴自己去挖出來的,然後彙報崔南觀,崔南觀並不對他指派,只對他分析了下,便讓他自己決定,這一,是爲了磨練崔嚴,二也是想讓崔嚴自己去完成他心裡一直惦記的疙瘩,卻沒想到……
想到崔嚴那張還有些青澀的臉,崔南觀不禁擰眉。
玄射道:“我父親是惜才之人,這崔嚴不止拒絕了我父皇的封官,他還反過來向我父皇推薦了你,並且”玄射一臉不悅:“把你我都賣了乾淨!”。
所以皇帝知道崔南觀跟玄射這些年來乾的事了。
聞言,崔南觀有些失笑:“這傻小子”。
玄射冷哼:“若他不是你弟弟,我都想一刀結果了他!”賣主賣兄賣的十分乾脆,連玄射想要補救都來不及。
崔南觀搖搖頭,沒說話,他能懂崔嚴。
崔嚴想的,並不是復起崔家,他心裡想的,一直都是崔家的罪臣之名……
崔南觀輕嘆一聲。
阿酷擰眉:“既然崔嚴將你們的事都告訴皇上,哪以後可會與你們有何影響?畢竟……”那個二殿下現在還在不是麼?
崔南觀道:”影響不大,只是日後行事需更小心謹慎纔是“。
子房眨眨眼,他滿是狐疑的看着衆人:”爲什麼我聽不懂你們的話?”。
衆人一愣。
子房擰眉看着玄射:“妹夫,你倒底要不要接小怡她們過來呀?”
玄射一時答不出來。
子房一看他這樣子,頓時就不悅了:”不願意就算,小怡也不是非要嫁你,等過年,我回去親自給她找婆家!”。
“子房……”崔南觀喊他。
子房委委屈屈的看向崔南觀:“你以前說的對,我不應該管他們的事”。
“大哥”玄射喊他:“你給我一些日子,等我把壞人抓了,再接她們過來可好?”。
“壞人?”子房狐疑。
崔南觀也道:“是啊,有壞人,子房聽話,等把壞人全都抓了,再接小怡他們過來,我們今年全家都在這裡過年,好不好?”。
“哪……那要說話算數!”。
崔南觀保證:“一定算數”。
結果……
子房嫌棄的看他:“你從來都不講信用”。
崔南觀:“……”。
林墨聽得失笑。
子房看向阿酷:“弟弟……”。
“我保證”阿酷說:“我會把爹孃他們全都接過來的”。
子房一笑:“還是弟弟可靠啊”。
玄射跟崔南觀都……默了。
崔南觀與玄射還有阿酷等人在外面得事,子房林墨他們都不知道,比起崔南觀阿酷他們忙碌的驚險,子房跟林墨等人的日子就很簡單。
說來林墨臉上的藥,從當初啓程入京就開始在用來,一直到如今差不多有兩個多月,直到今日,纔到拆下的時候。
林墨臉上的斑隨了他多年,一直都讓林墨很是自卑,如今要拆藥了,倒底有沒有效,林墨都不敢想,而這一整天他都緊張着。
房間裡,雅娘給他拆下臉上纏着的布帶,阿酷就坐在邊上,他捏着林墨的手,發現那掌心裡全是冷汗,一層一層,他再仔細去看林墨,林墨很是安靜,並無異常。
子房坐在一旁,也睜大了眼睛,他甚至連呼吸都屏住,就害怕會打擾到雅娘。
雅娘也是一臉專注,她小心地取下林墨臉上的布帶,上面覆着的藥,看着血紅紅的一片,有些密密麻麻,像是藥渣一類,可卻有些滲人,阿酷看了一眼,頓時擰眉,他有話想問,卻看雅娘那樣專注的樣子,邊將話嚥了回去。
雅娘放下拆下的布帶,忙擰了帕子,給林墨一點一點擦拭去臉上的那些血紅。子房垂眼,一看雅娘旁邊的那盆清水不過須臾便變得血紅,頓時有些臉色發白,他腦子有些暈暈的,一歪頭,就朝崔南觀身上靠。
“怎麼了?”崔南觀問。
子房搖搖頭:“頭暈”。
崔南觀擡眼,看眼那木盆,他拿手遮擋了子房的眼睛:“別看它,一會便好”。
子房嗯了一聲。
那邊,雅娘給林墨把臉上的血紅都擦乾淨臉,她放下帕子,往後退了兩步:“小墨,可以了”。
林墨緊張着,他深深吸了口氣,才緩緩睜眼。
待得視線恢復清明的時候,他清楚的看見,雅娘臉上的吃驚,阿酷眼底的驚訝,還有……崔南觀一臉的意外。
“怎……怎麼了?”林墨心虛得厲害。
他腦子裡嗡了一聲,心裡想到的就是三個字。
沒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