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符是逍遙派的天山六陽掌延伸出來的玄妙法門,將水化成冰,打入人體之後,冰迅速融化,無影無蹤。
只要是中招之人,一旦發作必然渾身奇癢難耐,生不如死,且每發作一次,下一次的折磨程度還會加倍,從此陷入無間地獄一般,再難超脫。
這絕對是所有武俠小說中最適合控制別人的秘技,比後來日月神教的三尸腦神丸更加詭異,三尸腦神丸說穿了是毒,或者是蠱,但生死符卻是一種高明到了極致的內力控制手段。
在凝水成冰的一瞬間,將自身內力融入到冰塊中,打入人體之後立刻潛藏,無聲無息,哪怕是中招之人也找不到這股內力到底藏在哪裡,一旦發作,任是大羅神仙也難以忍受。
最重要的是,毒是可以解的,但生死符,除非是同樣精通天山六陽掌之人才能解除,旁人基本沒有破解的辦法。
所以天龍時期的三十六島、七十二洞的島主洞主,被生死符控制之後,都甘願被靈鷲宮隨意欺凌,不知道多少人在生死符發作前,寧肯自盡,也不願意忍受那非人的折磨。
武成玉後來創造出的生死鏈,就有拾人牙慧的嫌疑,看似同樣讓人難以忍受,但論高明程度是遠不如生死符的。
他的生死鏈是在推導內功心法時發現的那些人體不適合內力通行的經脈,強行貫入內力後再將這些經脈鏈成一線,任由內力在這些經脈中翻滾,從而造成難以忍受的痛苦。
跟拿刀同時在別人最怕疼的地方戳幾下沒太大區別,就是那麼簡單粗暴。
而且這種手段是有限制的,首先不能超過十五分鐘,超過時間必死,一個人也不能連續扛住超過三次的生死鏈。
而且每用一次就要輸入一次內力,內力耗盡就失去效果,武成玉必須守在對方身邊才能控制生死。
而生死符卻是一勞永逸的,只要種下生死符一次,除非中招的人死了,否則這效果就會一直存在,更何況生死符的效果可以用藥物控制,具有延遲性和可控性,這纔是最好的控制別人的手段。
武成玉的生死鏈說穿了就是一種刑訊逼供的手段,跟生死符相比完全落了下乘。
但武成玉現在就面臨被生死符掌控的危局,也是他武功有成以來最嚴峻的考驗。
不論是哪個穿越到金系武俠世界的穿越者,哪怕個個有金手指,個個大殺四方,恐怕都不願意接受生死符入體的風險。
可武成玉若是不接受生死符,就只能立刻打出去逃之夭夭,他接下來的計劃必然全廢,想要獲得逍遙派的傳承必然千難萬難。
但若是接受了,武成玉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化解生死符的效果。
玉珠公主與烏淺語商量完如何對付武成玉後,又開始陰陽輪轉,恢復傷勢,武成玉則一個人偷偷的回到宅院,此刻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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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細分析自己現在擁有的武功,論功法高妙,武成玉的全性神功,也就是後來同樣被他命名爲先天功的根本功法,論等級絕對不亞於逍遙派的任何一項神功。
全性神功要大成,必須打通心肝脾肺腎的五處隱脈,經過那個全性老道士真翔點撥後,他不再執着於學習道經,反而福至心靈,接連打通了肝脾兩處隱脈。
經過在潛龍窟裡的三年,雖然玩起了種田加訓練軍隊,但還是被他打通了肺臟的第四處隱脈。
現如今,只剩下腎臟的隱脈沒有打通,身體的金木水火土屬性,只缺一個水字,一旦腎臟經脈打通後,先天功就算是大成了,武成玉不知道能不能達到逍遙派逍遙御風的威力。
但是他的先天功一旦大成絕對超過什麼北冥神功或者天山六陽掌。
功法等級上不吃虧,但是先天功與逍遙派的功法也有區別,先天功走的是先五行俱全的路子,內力屬性屬於陰陽混沌,只有五行俱全後,纔開始劃分陰陽,達到陰分陽曉,陰陽互轉。
所以受限於功法進度,武成玉現在對於內功的陰陽屬性並不精通。
而天山六陽掌目前就屬於武成玉的盲區,名叫六陽,卻可以凝水成冰,說明已經到了陽極生陰的地步,天底下掌法中,對於陰陽屬性的掌握,以天山六陽掌爲尊。
所以武成玉也不知道,自己承受了生死符後,自己的內功能否抵禦住生死符的折磨。
但他也有自己的優勢,那就是超凡五感帶來的內視功能,尋常人所說的內視,是內功達到極高修養後,通過內力運轉逐漸知曉體內經脈的分佈,是一種經驗和感覺而已。
而武成玉的內視,則可以觀測到體內任何一條經脈的分佈和內力的不同走向,不是感覺,而是真真正正的看見,纖毫畢現,毫無遮擋。
生死符入體後之所以難以破解,首先在於一旦內勁隱藏起來,不發作的時候誰也發現不了,而武成玉則有絕對的自信,只要經脈中有異物,他就一定能夠發現。
至於發現後能否破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武成玉思索再三,向意識中的竹簡問詢。
“如果生死符入體,你可有破解辦法?”
“資料不齊,無法回答,建議宿主先行感受生死符。”果然,問了也是白問,現在除了推導功法或者研究藥物和食譜,武成玉已經很久沒有跟竹簡溝通了,竹簡也愈發沉寂,但武成玉最大的倚仗始終還是竹簡。
他默默的總結,功法不吃虧,生死符入體瞞不過內視,入體後如何破解,竹簡肯定還是能給出建議的。
所以,就算是被種下生死符,武成玉也不覺得就是滅頂之災,區別是他是否真的有這個膽氣,作爲穿越者而言,任何將自己的主動權交給對方的行爲都是愚蠢的。
武成玉就這樣陷入了矛盾之中,之後兩天,烏淺語要療傷,玉珠公主也沒有出現,揚武會館內一片安靜。
據說外面已經鬧翻天了,榮華會館吃了這麼大的虧,最強的高手被暗算死了,一時間處於絕對的劣勢,越是如此,榮華會館就越是囂張,已經找了揚武會館好多次麻煩。
而揚武會館則以不變應萬變,保持着剋制,讓榮華會館始終如老鼠拉龜,無處下嘴。
直到第三天,玉珠公主突然叫人將武成玉喚過去,來到議事廳後,烏淺語也坐在一旁,雖然看到武成玉後冷着臉,但臉色不再蒼白,傷勢明顯好了不少。
只不過,烏淺語看向武成玉的眼神卻透着陰毒和馬上奸計得逞的洋洋得意,武成玉也當即明白,玉珠公主他們對自己下手的時間終於到了。
“聶兄弟請坐,這幾日爲了幫我師弟療傷,沒有及時感謝聶兄弟的救命之恩,實在是本公主的不是。
今天請聶兄弟過來,就是想問問,聶兄弟想要什麼獎賞,只要我有,都可以給你。”
永遠不要相信上面的人說只要他有就可以給你的話,往往這時就意味着對方已經想要對付自己了。
武成玉現在聽到這句話覺得無比諷刺,這跟後世那些老闆給員工畫大餅有什麼區別。
不同的是後世的老闆想的只是敲骨吸髓,而玉珠公主要的是武成玉的人身自由和性命。
“能夠爲公主效力,報答公主的知遇之恩,聶某已經滿足,不敢要什麼賞賜。”
“這怎麼行,有功不賞,本公主又如何做這揚武會館的主人。
這樣吧,金銀財寶太俗了,我已經跟賬房說了,以後聶兄弟若是需要用錢,直接從賬房支取就是,只要賬房有,你隨意支取。”
好一個只要賬房有,一旦武成玉真的毫不客氣跟賬房要錢,超過一定限度,賬房自然就沒有了,很多話說的好聽,其實都有埋伏。
“至於真正的獎勵,聽陳鶴說,聶兄弟來我夏國也是想要建功立業,男人有抱負總是值得欽佩的。
這樣吧,等到擂臺賽結束,我就向上稟告,將聶兄弟的名字列入我大內侍衛名單之中,以後有了品級,再改個我夏國的名字,慢慢的就與夏國人無異,功成名就不再話下。
聶兄弟以爲如何,可還有什麼要求?”
武成玉連忙拱手,裝作感激涕零,回道:“多謝公主擡愛,如此聶某自然心滿意足,以後必然爲公主赴湯蹈火。”
恰在此時,旁邊的烏淺語突然插話道:“師姐,都說你大方,可我看也不過如此,像聶兄弟這樣的武人,金銀財寶、高官厚祿只是等閒,我等武人誰不想擁有一身天下無敵的本事。
照我說,不如將聶兄弟引薦給恩師,恩師功參造化,又有武學寶庫,隨便賞給聶兄弟一門武功,又或者給聶兄弟答疑解惑,聶兄弟的武功必然從此一日千里,我想這個賞賜纔是聶兄弟最想要的。
聶兄弟,以爲然否。”
不等武成玉回答,玉珠公主驟然站起,說道。
“還是師弟想的周到,我剛纔就覺得僅僅那些不足以賞賜聶兄弟的功勞,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你我二人這就帶聶兄弟去晉見恩師。
恩師向來喜歡提攜後輩,見到像聶兄弟這樣的後起之秀必然是欣喜的。
聶兄弟,走吧,恩師就在我夏國皇宮之中,現在去時間尚早,再晚些就進不去了。”
話一說完,他二人完全不給武成玉考慮或者拒絕的機會,當即拉着武成玉離開了揚武會館。
武成玉也知道,自己到了做抉擇的時刻了,他此刻已經沒有時間再糾結了,可也恰恰在這一刻,他又覺得生死符也沒什麼,事到臨頭,再猶豫真就丟了穿越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