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們，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真招惹上人家了？！”
等老佛爺走出去，張導鬆了口氣，賊眉鼠眼的湊到池野身邊，提醒：“別怪老哥沒提醒你，今夏可不是好招惹的。”
池野：“？”
“你不知道…別人都在猜她家裡是幹什麼，但我…我有幸聽說過…她家裡可老複雜了，只能說贅婿都沒希望，你趁早…”
“誒，打住打住，嘮遠了啊。”
池野阻止。
他不想聽這些。
“得，你這個態度，那我也就懂了。”
張導嘿嘿一笑。
老實說，張導這個人其實很好打交道。
因爲他沒有圈內其他那些老油條導演的油滑，身上甚至充斥着一種獨屬於“大學生”的清澈氣質。
最重要的是，他還是個小文青——特別在意、重視自己的作品。
池野就非常喜歡跟他打交道。
穩穩拿捏。
“合同呢，拿出來吧，我看看。”
池野給張導倒了杯茶，催促。
“你看你急什麼，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急的，那你有這資源，哪怕當不了贅婿，多哄哄她，她能不給你好資源？”
張導持續扯淡，但也沒誤了正事兒，從包裡掏出合同，遞給他：“我告訴你，這個是我找律師幾次修改的，你要是還不滿意，那我也沒轍了。”
“違約金提高了十倍是吧？”
池野翻看合同，確認。
張導無語，打量着池野：“我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主動要求，要將違約金提高十倍的…”
他豎起大拇指：“你是這個，真的！”
雖然看不懂池野的操作，但他大受震撼。
池野也沒多說，只是笑了笑。
悅納接外戲的流程手續，早在他“敲詐”葛霜的第一天就走完了。
並且公司也不知道，他早就跟張導勾搭上了。
現在將違約金提高十倍，他不信悅納會因爲他，賠償這份天價違約金。
就算真要賠…那就打官司唄，反正合同是簽了。
這樣想着，池野確定沒問題之後，很痛快的簽了合同。
“那行，就先這樣，回頭開機的時間通知我。”
事情敲定，他站起身喊：“老佛爺，走了！”
“誒，誒，別走啊！”
張導急了：“你還沒說完《循環》劇本…嗯…上次你跟我說的那些故事，還沒講完呢！”
他這次之所以答應的這麼痛快，甚至幫池野遊說翰星娛樂的高層，不惜動用特權，爲的不就是自己的作品嗎？
結果合同都簽了，你倒是繼續“完善”啊！
“這個啊…”
池野看了一眼無精打采走進來的老佛爺，想了想說：“你給她點點兒好吃的，我跟你講講。”
既然張導這麼渴求讓他皇，那他就勉爲其難的皇一下吧。
而且《循環》是他的首部男主戲，在以後，可能會成爲他破冰的關鍵，確實需要鄭重以待。
“好嘞！沒問題！”
張導一聽大喜，忙招呼服務員：“給我上你們這裡最好…最健康的菜，記住，一定要最好最健康的，我跟你們老闆認識，別糊弄我！”
服務員：“……”
池野：“……”
老佛爺本來就無精打采的小臉上，更加垂頭喪氣。
“別。”池野直接揮手：“不吃這裡的東西。”
“你讓助理去外面街邊外賣店，買點科技含量最足的，添加劑最多的…總之就是油炸燒烤啤酒，一定要最垃圾最有害的外賣，對了，加杯奶茶！”
張導：“？”
老佛爺眼眸一亮，想了想，嗲嗲補充：“量別太多，我怕把自己送走！”
張導：“……”
他已經暈了，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
這大小姐的口味兒，現在都這麼重了嗎？！
“快去吧。”
池野催促，順便表揚老佛爺：“沒想到你現在還挺聰明，知道控制用量。”
今夏桃花眼瞥了池野一眼，哼哼唧唧：“池老師，我一直都很聰明好吧！”
池野：“……”
張導得到“吩咐”，讓助理出去給老佛爺準備膳食，池野在這邊也已經“開講了”。
說實話，對於《循環》，他還真上了心思。
也就是上輩子當過吐槽UP主，《開端》又是近幾年的小爆劇，劇情他大致還記得。
所以說起來，也有條有理，各條線的劇情梳理的很到位。
張導在旁邊越聽越驚喜，到了後來，看向池野的眼神已經逐漸古怪。
——上次池野只是淺嘗即止，再跟張導玩寸止挑戰，但這次事情敲定，他可是“傾囊相授”。
張導感受到了自己原劇本的薄弱，挫敗又激動，還有點驚疑不定。
是的，他現在很驚奇——池野怎麼會懂這些嘛！
這個吃軟飯的美麗廢物…還有這種才華？
“你…你這個…你這個完善的好啊！”
半個小時後，外賣送到，老佛爺大快朵頤，桃花眼不時瞥一眼這邊，然後繼續狗狗祟祟的往嘴裡塞東西。
池野簡略講完，張導一拍大腿，指着池野，略帶試探的陰陽怪氣：“悅納眼瞎了，你應該當個編劇啊哥們！”
池野：“？”
察覺到張導眼神和語氣中的狐疑，池野“理直氣壯”：“我還真有個想法，你有意見？”
張導：“……”
“對啊。”
老佛爺看似沒聽，實則句句都聽着，暗戳戳的瞟了池野一眼，桃花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但嘴上還是“放下碗罵娘”：“池老師就是有才華，池老師就是優秀，你有意見？！”
張導：“……”
不敢有，根本不敢有。
“嗯…那個…你這個故事太完善了，說實話，我確實得給你個掛名編劇。”
張導不再開玩笑，他是個對自己作品非常重視的人，正因爲此，他纔不好意思直接把自己的東西都“拿”過來用。
那…太丟臉了。
傳出去都給京城爺們兒丟人！
“啊，我沒意見。”
池野很坦然：“你不提，我也會要。”
張導：“……”
再看老佛爺，心說你倆確實是天生一對！
真他媽的“驕縱”啊！
“嗯…編劇可以給你。”張導仔細想了想，提出建議：“但我們公司和投資人如果看到，肯定會有想法…你這樣，你起個筆名，先幫我把金主和投資人的錢騙過來，你看行嗎？”
池野：“……”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張導，評價：“你也不是個好東西啊。”
張導：“？！”
大怒：“我這不都是爲了《循環》嗎？！池…老師，你不要爲難我，我爲了讓你演男一號，就差把腚眼子賣給金主了，你還說我？！”
“……行了行了，我的錯，我不該說，那就這樣吧，只要你能騙…要過來投資，我很樂意啊。”
池野心裡也知道，自己在圈內的口碑有多炸裂。
他也是主打一個沒良心，兩人其實屬於是一丘之貉。
老佛爺看着兩人“狼狽爲奸”的模樣，一本正經，提醒：“池老師，不要那樣笑。”
“嗯？”池野詫異。
“這樣不好看，配不上你的臉。”
池野：“……”
張導：我就艹了，大半夜的給我拉過來看這個？！
我他媽就是母胎單身而已，我有錯嗎？！
我多無辜啊！
“那行，就先這樣吧，回頭開機見。”
池野看了看時間，馬上晚上十一點了，還要送老佛爺回小屋。
而且老佛爺吃得已經差不多…當然不是吃完，他也不能讓老佛爺一直這麼吃垃圾食品。
精準控量後，他站起身，跟張導告別：“希望到時候你還能這麼開心。”
“放心吧，很快就開機了。”
張導沒意識到池野話裡的意思，興奮的蒼蠅搓手：“這次有了你的“加盟”，我對我們的劇又提高了十倍的信心！”
池野好奇：“之前是沒信心嗎？”
“不是，之前是一百倍。”
池野：“……”
喪氣的擺手，池野帶着還略有點不情願的老佛爺離開會所，打了個網約車抵達小屋附近。
小巷子晚上不好開進去，兩人下車徒步走向小屋。
走在寒冷的夜風中，繁星稀疏，隱隱閃爍。
今夏跟在池野身邊，裹緊身上的單薄的衣服。
“受不了凍下次就多穿點。”
池野瞥了一眼，從揹包裡掏出一條圍巾。
今夏眼眸看向他，小臉上泛起笑意，哼哼唧唧的，有點小傲嬌。
池野系在自己脖子上，搓着手：“真冷。”
老佛爺：“？”
“哈哈，逗你呢。”
池野樂了，又掏出一條圍巾，系在老佛爺白嫩的天鵝頸上。
老佛爺瞥了一眼這條明顯是“平民品牌”的圍巾，竟然沒作。
“現在放心了吧？”池野重新背好包：“我就是出來跟人家籤合同，談個劇本。”
“嗯…”老佛爺點點頭，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瞄了一眼池野，欲言又止。
池野疑惑：“怎麼了？”
老佛爺左右四看，壓低聲音好奇問：“池老師，那個什麼《循環》，真的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池野：“？”
“合着你剛纔也不信我？”
“嗯…”
今夏仔細打量着池野的表情，眸中閃過疑惑，但看池野面色坦然，又滿意起來，哼哼唧唧：“我當然信你！”
嗯，不愧是她看上的人！
果然很優秀！
外面的人都不知道池老師還會編故事，她眼光可真是太好了！
池野瞥了今夏一眼，就知道小姑娘心裡的想法。
畢竟…只要是老佛爺看上的東西/人，都必須是最好的！
“行了，我就送你到這裡吧，不進去了。”
池野止步，已經走到了小院外。
今夏轉過身，一雙水盈盈的眸子盯着池野，嗲嗲說：“池老師，你可要快點回來呀，你還欠我一場“約會”呢！”
“嗯，知道了。”
池野點頭。
“拜拜。”
“再見。”
兩人揮手，池野一直目送今夏走進小屋，看到客廳亮起燈，隱約傳來節目組工作人員的說話聲，才轉身離開。
路上，他走在小院外的泥濘小道上，忽然瞥見院內已經還未枯萎完的鮮花。
這些花都是老佛爺剛來小屋時栽種過來的。
他原本以爲應該早就枯掉，被處理完了。
原來沒過多久啊。
這樣想着，他走到盡頭，已經看到了可可臨時打的出租車。
沒辦法…悅納現在停掉了他的所有通告，也收回了所有東西。
眼下確實沒車可用。
“池哥。”
可可下車幫池野放行李，一邊說：“辛苦了。”
“我辛苦什麼，你才辛苦了。”
池野難得真心實意的感謝一個人。
然後兩人也沒多說，一路坐車回到家裡，纔在客廳商量起接下來的事情。
“事情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重。”
可可臉色嚴肅，說出的消息一個賽一個讓人心涼：“公司現在已經停掉了你的所有通告，所有代言和合作商也都推掉了…另外…葛霜今天還給你接了…很多別的“通告”。”
“別的通告？”
池野一聽可可的語氣，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活兒。
“嗯。”可可拿出平板：“就是和原來一樣…嗯…應該是比原來的質量還差的走穴商務通告，包括紅白喜事兒…還有賣自傳。”
“賣自傳？”池野一愣：“我什麼時候寫過自傳？！”
“沒事，AI幫你寫了。”
可可掏出一本明顯剛做好沒多久的自傳，名稱——《池野教你高情商》
定價：1999一本。
池野：“？”
“這是要往死了搞我？”
可可沉默，半晌後才語氣複雜，帶着點對未知的恐懼：“池哥，我們現在已經被悅納軟封殺了。”
“從上午到現在，葛霜一個電話都沒打過來…一條消息都沒有，只是小號更新了一條微博動態。”
“哦？”
池野詫異，點開微博看了看，就見葛霜未認證的私人小號最新一條的微博動態是：“你的人生結束了。”
“呵，傻逼。”
池野罵了一句，絲毫沒有受到可可的情緒影響：“……這些通告我是不會去的，我教別人高情商？那不是純純報復社會嗎？”
轉而問她：“我讓你準備的事情你準備好了嗎？”
可可一怔，忙點頭：“好了！”
“律師那邊跟人家打完招呼了吧？”
“時間太短了，但張律師說，不管網上輿論怎麼樣，都不影響她的準備工作。”
“好。”
池野點頭，喝掉杯子裡的水：“那就別閒着了，開始吧。”
“啊？”
可可一懵：“開始？開始什麼？”
“開始幹悅納啊！”
池野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他們不給我活路，那大家就都別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