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說說,這怎麼突然之間想爲自己辦一場葬禮了啊?這是預演還是排練?”南少謙很是開玩笑地說道。
“我百年之後肯定看不到我的葬禮規模如何,現在先試驗一下,這場葬禮我要辦地用兩個字來形容!”林雪音淡定地切着牛排。
“驚悚!”南少謙脫口而出。
一個大活人給自己辦葬禮,除了驚悚兩個字,南少謙實在想不出其他的合適詞語。難爲他堂堂的南家少爺,詞彙量不是一般的匱乏。
林雪音默唸了兩遍這個詞兒,覺得還不錯,很是淡定地把牛排放進嘴裡,無視掉來自南少謙的鄙視眼神。
“會場出事了你知道麼?”南少謙知道她一直關注這個項目,可是今天出這麼大的事兒她居然還淡如止水,這境界可不是一般人會有的,不愧是自家的媳婦兒啊!
“知道,韓宇銘捨己爲人,這種國際人道主義精神的所有者,難爲他們吳家還有那麼一兩隻。”林雪音似乎不那麼在意。
“你就沒什麼打算?”南少謙有點不解地問。
“沒打算的話,我注意它幹嘛!吳佳佳這是自掘墳墓,你想啊,我現在還正愁着沒辦法阻止韓家人的參與,她倒好,給我這個契機,讓我離間韓吳兩家的關係,我要是不做點文章,都對不起吳佳佳的安排!”林雪音挑了挑眉頭,說道。
“還是你古靈精怪!”南少謙深深地頂禮膜拜。
“我在華爾街學到的道理就是,機會不僅需要創造,還需要發現。一個機會需要很多條件並存纔會出現,這也就是爲什麼地球上有這麼多人,而成功者卻寥寥無幾的原因所在。”林雪音笑笑說道。
“你真的成長很多。”南少謙還是很欣慰的。
“環境所迫,當年我bèi'pò出國的時候,我覺得整個世界都拋棄了我,一度很是萎靡不振。而我媽見了我之後就說了一句話,讓我滾到華爾街去。就這樣一句,然後我到華爾街,舉目無親,一切都是陌生的,語言不通,習俗不同,有一段時間,我甚至想過,還不如早死早超生。一個月之後,我收到了我媽的一封郵件,還是一句話,她說,不要抱怨世界拋棄你,其實你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我只能努力,只能改變,只能成長。”林雪音現在說得輕描淡寫的,恐怕當年付出了多少辛酸和汗水,她自己都懶得再去回憶了吧!
“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在華爾街的故事。”南少謙很是心疼,他能感受到,林雪音這些年受過的苦受過的累,都是一般人無法想象的。
“其實沒什麼好說的。少謙,我在華爾街,在歐洲,無非就是學到了,如果自己不堅強,沒有人會替自己勇敢。夏弦當年爲什麼會因爲江瀧哲受這麼重的傷,原因就是自信。
平時看她嘰嘰喳喳,得天獨厚的模樣,其實不是這樣的。我們都是凡夫俗子,所以避免不了金錢的問題,在這一方面,江瀧哲就是以絕對的優勢空降到夏弦生命中的。就算是江瀧哲喜歡夏弦,可是擋不住江家父母的金錢觀,吳佳佳相比而言,條件就優厚地多。江瀧哲在理xìng和感xìng方面,理xìng是遠遠超乎感xìng的。
我一直都不相信夏弦失憶,結果也證明了,她選擇假裝忘記一切,不想追究當年的事情,我都知道,因爲一切都是人爲的。而之所以有恃無恐,就是錢和權在作祟!”
“你是說夏弦的車禍是人爲的?”南少謙顯然有些驚訝,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這麼說吧,我、蔣世康還有其他人,但凡受到牽連的,都是人爲的,難道夏弦會例外麼?如果是意外的話,爲什麼要這麼快就收拾我們呢?”林雪音用常年分析財務狀況的思維早就分析出當年的事情究竟是如何一回事了。
“所以你這次……”南少謙明白了,林雪音要的不僅是吳家敗落還要親手送吳佳佳進局子。
“我這次走一步算一步,不過我是不打算很輕易就放過吳家的。”林雪音邪魅的眸子漾出魅惑的光。
“你是不是覺得就算如今江瀧哲回頭,陸凌風也會比較佔優勢?”
“不是佔不佔優勢的問題,陸凌風和夏弦纔是同樣的人。我從來不信什麼白馬王子遇上灰姑娘會愛得死心塌地,所以童話故事僅限於想想,其他的就不要多做什麼了。
陸凌風和夏弦都是底層人物通過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爬上來的,他們有共同的生活經歷,而江瀧哲則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他所謂的不在乎外表不在乎物質只在乎內心只是因爲他有強大的物質基礎,你讓他成爲七八年前的陸凌風試試,看看他還能說出這種話來麼?
其實同樣的,少謙,我們兩個也是這樣。我現在敢和你在一起,而不是單純的想和你在一起,就是因爲我現在的身份不一樣了,我現在是亞洲分區的總裁,多年之前不過是被學校開除的學生而已。”
“有些事情,你已經看得比我透徹了。”南少謙沒想到林雪音竟然能夠悟出這樣的一番言論。
“佛教上曾說過物執一詞是最難以被救贖的,而現在的人們,執着的不再是執念,而是金錢。”林雪音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早已看清。
“處理完這些事你有沒有別的打算?”南少謙擔心林雪音會再回英國,雖說他完全可以跟她一塊回去,不過他的根在國內,是不可能久居國外的。
“幫墨瀟瀟這隻死鬼把楊彥傑給翻出來,就算是隻有骨灰,我也要見識見識是什麼樣的骨灰能讓她五年如一日地等候!”林雪音不是不生氣墨瀟瀟的死心眼,但是她更知道,墨瀟瀟根本不聽勸。
“說不定離你的墓地還挺近的呢!”南少謙打趣着說道。
“那可就是他運氣不好了!”林雪音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說道。
“雪音,其實你這麼做對瀟瀟不公平。”南少謙嘆了口氣,恬淡的笑容中多了幾分惆悵。
“不公平?”林雪音皺皺眉頭,哪裡不公平?
“我們都是等待過的人,應該知道等待需要多麼大的勇氣。雪音,我們彼此等待這麼多年,身邊的人從未勸說過要我們放棄,而瀟瀟不一樣,她一面要承受着身邊人的勸告,一面還要苦苦守住她的心願,相比而言,她比我們要累地多。”南少謙簡單地解釋了一下,看林雪音仍舊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南少謙繼續說着。
“雪音,可以說,當年瀟瀟的分手,一部分是他們兩個人的原因,但是還有一部分是瀟瀟身邊朋友的原因,沒有人認爲他們是合適的,所以不管出於什麼目的,總而言之,朋友的影響對瀟瀟是很大的。我想當年你之所以選擇做阿狸壞壞,是因爲你也希望他們在一起,你不想讓瀟瀟重蹈你的覆轍不是麼?可是現在又爲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壞掉瀟瀟心中的支撐呢?”南少謙平靜地說着。
“你是認爲瀟瀟應該等楊彥傑?”林雪音實在不懂南少謙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楊彥傑不是南少謙,墨瀟瀟能夠等他,可是他會等墨瀟瀟麼?答案很顯然的,在林雪音看來,不可能。
“應該,至少我認爲,楊彥傑是值得等待的人。”南少謙很是堅定地說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