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的羅定,先是給留在鳳城的沈晨靄寫了一封信,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他這邊的情況,然後就是向沈晨靄討要一幅合適的畫作。
等到在驛站讓人快馬將信件寄出去之後,羅定便若有所思的走在回去客棧的路上。
昨天在酒樓上看到馬隊前面的那個人,羅定的心裡面便一直都在疑‘惑’。那張臉雖然隨着歲月的變化,已經有了不少的改變,但是與自己記憶中的臉孔一對比,無論是五官還是臉型,真的是很像很像的。
他到底是不是那個人這是打昨天起一直都縈繞在羅定腦海裡的一個問題,但是由於現在連他自己也無法確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對的,所以他還是沒有對誰說起什麼,而是選擇了繼續觀望。
沈晨靄這邊,自打羅定走了之後,他就覺得懶懶的,幹什麼都提不起‘精’神,就連往常最喜歡的創作,現在也覺得沒有‘激’/情,引不起他的興趣了。
月桂那個熊孩子,站完了馬步馬步之後,就跑出去玩了。把她還小的弟弟丟給陳婆子帶,自己則跑出去做她的孩子王了。
閒着無聊的沈晨靄在家裡的火炕上面滾來滾去,直到頭有點發暈之後,他才停下了這種看起來有些愚蠢的娛樂項目。
躺着休息了一會的沈晨靄趴在窗臺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覺得現在還早,但是他待在家裡又着實是很沒意思,要不然今天就提前出去吧,到‘肉’鋪之後給他們幫幫忙也好,省的在家裡面‘浪’費時光。
自從羅定離家之後,現在每天快要打烊的時候,與掌櫃們覈對賬目的人都是沈晨靄。還好這個活計並不算太難,能寫會算就行,所以沈晨靄到目前爲止做的還算是順手的。
就在沈晨靄想要提前出‘門’的時候,驛站的差役快馬給他送過來了一封信。
還是第一次在古代收到信件的沈晨靄很興奮,他興致勃勃的將信件打開,一看落款,原來是羅定在武威給他發過來的。
羅定的信寫的不算太長,他先是在開頭問候了一下家裡人,然後便直入主題,將自己的想法在信中告知了沈晨靄。
沈晨靄讀過信件之後才瞭解到,羅定這一次居然是像他求助來了。
這讓本來無心創作的沈晨靄一下子便找回了‘精’神頭,他拿着羅定寄過來的信件,又仔細的閱讀了一邊。在心裡想着,需要畫作的是羅定朋友的父親,他要比羅定長上一輩。以羅定年紀來計算,那一位最少也要有四五十歲的年紀了。
而且那一位是個武將,一直都在做後勤工作的,看羅定信中的口氣也不像是一位儒將的樣子。所以靈山尋仙,梅蘭竹菊這些講究意境的東西就不能往上面畫了,要不然估計就算是送過去了,那邊也不一定能夠看出什麼來。
所以題材還是要選擇簡潔易懂,寓意吉祥的東西。
沈晨靄拿着信在屋子裡面不停的轉圈,心中的幾個選項來回的翻滾,又不停的被劃去,最後只剩下松鶴延年和松柏常青這兩個選擇。
這兩個選哪一個好那松鶴延年是寓意主人家長壽的,而松柏長青還有預祝主家繁榮昌盛的意思,這兩個主題的寓意接近,又都很合適,真的讓他很難選擇。
這是羅定第一次拜託他去做的事情,而這件事情對羅定和他的生意來說又很重要。所以沈晨靄就對此格外的上心,他怕自己這邊小小的一點差錯,就會影響了羅定那邊的進程,所以患得患失之間,他出現選擇障礙了。
左搖右擺了好一會,最終沈晨靄決定兩幅都畫,時間不夠大不了他就挑燈夜戰,畫好之後都給羅定送過去,讓他去挑選好了。
當天晚上,沈晨靄從‘肉’鋪那裡回來之後,連晚飯也只是草草的吃了幾口,將月桂小山並那兩隻鬧騰的狗崽子一起送到西屋之後,他在東屋裡麪點燃了幾根照明效果更好的蠟燭,將它們圍在了自己書桌的周圍,然後聚‘精’會神的開始了自己作品的創作。
兩天之後,頂着一對熊貓眼的沈晨靄出現在了羅家‘肉’鋪裡,再把掌櫃的嚇了一跳之後,他將手中剛剛裝裱好的兩幅畫作‘交’給了拴子,然後衝着他說道:“這是前幾天羅定來信時要的東西,你找幾個可靠的人快馬加鞭給他送過去。地址就在上面的信封裡,這是急事兒,你可一定得找信得過的人。”
拴子早就聽說,爲了擴展生意,東家往武威那邊去了。如今看晨哥兒這樣,難道是到了緊要關頭了
想到這裡他也不敢怠慢,從店鋪裡將自己的堂弟叫了過來,仔細的叮囑一番之後,讓他帶着東西,和幾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一起,騎着馬往武威那邊去了。
因爲知道自己身上帶着攸關‘肉’鋪生意能不能興隆的東西,所以拴子他堂弟在路上一點都沒敢耽擱,連飯都是在馬背上吃的。就這麼緊趕慢趕的,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了武威,將自己帶着的東西,送到了羅定的手裡。
羅定倒是沒有什麼選擇障礙,所以他很快就在那兩幅畫作之中選出了自己滿意的那一幅,就是沈晨靄畫的那幅松柏常青。
羅定覺得這幅畫的寓意極好,不但祝福了主人家的長壽,還暗含了預祝主家昌盛,官位長青的意思,所以送這一幅一準不會有錯的。
迅速定下畫作的羅定,第二天一早就叫人聯繫了陶遊擊,並親自將那副畫作送到了他的手上。
當天夜裡,陶遊擊捧着那幅松柏常青圖,送到了自己老爹的書房裡,他老爹展開那幅畫作凝視了許久,才點頭讚許的說道:“不愧是最近聲名大噪的雲霧真人,果然畫風有別於其他的庸俗之輩。畫法簡單、畫物寫實,偏偏畫中又能夠看出一種別樣的意境,端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陶遊擊聽了他老爹的評價一撇嘴,心說老爹你在我面前就不用這樣的,我還能不知道您老的底細,大字都是娶了我娘之後現學的,品畫就算了吧,您老說的那幾句,都是前些日子我娘她才說過的。
陶老爹把自己兒子的態度看在眼中,心裡面不由得火冒三丈,他衝着自己兒子的腦袋就是一下子,然後很火大的說道:“敢衝着自己的老子翻白眼,你那是什麼態度”
陶遊擊被自己的老爹打的眼淚汪汪,心想着一會到後宅那裡,一定要到母親那裡去告狀,讓這個老頭子晚上回去之後享受母親的御夫十八招。
陶老爹看着自己兒子那滴流‘亂’轉的眼珠,那裡還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自己的這個兒子呀,都二十多歲了,還留着小孩子的天‘性’,實在是不能夠讓他放心。
想到這裡,陶老爹就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你那位朋友也算是有心了,不過豬‘肉’與牛羊‘肉’比起來的確是要便宜不少。武威軍裡的那些兵痞子,纔不會去管嘴裡面吃的是什麼‘肉’,對他們來說,只要是‘肉’塊夠大,能讓他們吃的過癮吃的飽,豬‘肉’羊‘肉’牛‘肉’,其實都沒什麼差別的。”
陶遊擊聽自家老爹這話裡面有要鬆口的意思,連忙接着說道:“沒錯,豬‘肉’便宜油水又多,既省錢還能吃的實惠,這麼好的事情老爹你一定要支持。”
陶老爹聞言十分沒好氣的對着自己的兒子說道:“我在支持他也得等着,今年上半邊的‘肉’食契約早就已經簽好了,我是不可能毀約的。你叫他準備一下,從七月份開始,一直到12月份結束,每個月給武威軍這邊送50頭‘肥’豬過來,價格就按着當時的市價算,我是已經把機會給了他的,行不行就看他自己的了。”
陶遊擊聞言喜笑顏開,衝着自家老爹不住的作揖表示感謝,陶老爹都被他滑稽的樣子給氣樂了,死板着臉撐住說道:“過些日子咱們軍部裡要舉行一場晚宴,主角就是那位新到的許副將。宴會上有不少的鄉紳員外們都會受邀前來。你前些年沒少被那個羅定照顧,晚宴那天就請他一起過來吧,也讓我看一看,你念叨的讓我耳朵都快要長繭子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順利的完成了羅定要求的事情,陶遊擊昂首‘挺’‘胸’的來到了羅定的面前,將自己老爹說過的那些全部都與羅定‘交’代了。
聽過了陶遊擊的話之後,羅定的心裡反而放鬆了不少。上半年不能供貨沒關係,因爲按着節氣的不同,羅定每一年都要給爲他養豬的農戶安排不同的抓豬崽子的時間。
這樣養出來的豬才能夠避開集中上市的時間,而他的‘肉’鋪裡才能夠保證有充足的貨源。
以前的那些老養殖戶們,有不少都已經在年前就按着安排抓豬去養了,而新加進來的這一批人就算是現在馬上去抓豬崽子,也要養殖七、八個月之後才能夠出欄的。
那時候正好就能趕上武威軍的這一批訂貨,六個月也就是300頭,這樣就能消耗掉一大部分新加進來的‘肥’豬了。
至於那個武威軍舉辦的晚宴,自己也是一定要去的,雖然現在他還沒有開始給軍部供貨,但是想必這個消息時隱瞞不了多久的,那些被自己觸動到利益的人,自己早些出去見見他們也好,接觸的越多就越瞭解,真要是對上了也能多想出一些辦法來。
更何況剛剛陶遊擊不是說,武威軍部舉行這次晚宴,爲的是給那位新到的許副將接風,這樣的話那位許副將也是一定會到的,到那時自己在離遠些仔細的觀察一下,說不定自己心裡的那個疑‘惑’,就能夠在這次的晚宴之上找到了答案的。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說好了不便和糰子的地雷,謝謝大家這麼長久以來的支持。這是今天的二更奉上,作者從中午坐到現在,餓的實在是不行了,就先下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