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諸葛七星真正的謀劃
京城，朱雀街上人來人往，引漿叫賣的百姓，牽着駱駝的西域商隊，巡街的捕快，衣飾華美的公子小姐……
深秋午後的陽光最是和煦，微風不燥，蟬鳴不絕。
一道紫衣身影卻靜靜行走，容貌俊朗，氣質如仙，本應受人矚目，但沿街的百姓都對其熟視無睹。
紫衣飄搖，步履輕盈，頗有遺世獨立之感。
“最近聽說雷祖廟很靈，連嶽元帥在出徵前都要親自上香，果然就百戰百勝！”
“嶽元帥這樣的巾幗大英雄都拜雷祖，我等女子，自然也要效仿！”
“不止嶽元帥，聽說就連國師也是那位雷祖大帝的弟子……”
一路上，張九陽聽到了很多諸如此類的議論聲。
他這才明白，爲何最近香火收集的速度一下子變快了，原來是嶽翎在默默支持他，爲他做宣傳。
識海中的觀想圖，香火匯聚而成的斑斕色彩已經蔓延到了雷祖的腰身處，按照以往的經驗，距離第二次傳承應該不遠了。
這便是舉國之力的加持。
若是能將信仰傳播到北遼、西域和南疆等地，或許還能更快。
不知不覺，他走到了欽天監。
“觀星辨緯，掌陰陽以安社稷；執劍驅邪，承雨露而澤蒼生。”
張九陽看着門口的對聯，眸光深邃。
諸葛七星到底留下了什麼暗棋？
李觀棋說，謀聖和諸葛，在用自己的前世今生，下一盤跨越六千年甚至更久的大棋。
與天對弈。
張九陽曾以爲自己看清了，可現在卻發現，他所看到的，只是明面上的棋盤。
還有一些隱藏更深的棋子，沒有被他發現。
諸葛七星爲什麼要去仙宮？
以他當時的狀態，修爲不升反降，面對裡面的邪神是很危險的，連珍視的紫薇令都丟了。
可見裡面必然有非常吸引他的東西。
片刻後，張九陽走到觀星臺。
諸葛雲虎正在臺上睡覺，似是晚上沒休息好，躺在太師椅上，鼾聲不絕。
門口值守的弟子見國師親至，激動不已，當即就想行禮，卻被張九陽噓了一聲。
他緩緩來到諸葛雲虎的身邊，一邊擡頭望天，一邊靜靜等待着。
根據欽天監的記載，諸葛七星晚年時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觀星。
哪怕重病纏身，國事繁忙，每晚子正到寅初，他都會來觀星臺，風雨無阻。
張九陽嘗試將自己代入到諸葛七星身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時間緩緩流逝。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開始有星光浮現。
睡了一天的諸葛雲虎終於醒了過來，當看到張九陽就在身邊時嚇了一跳，連忙行禮。
“國師，我——”
“摸魚划水而已，我以前也常做。”
張九陽拍拍他的肩膀，說了一些他聽不懂的話，但臉上的笑容卻讓諸葛雲虎暗自鬆了一口氣。
“離子正還差一刻，你醒了過來，是準備觀星？”
諸葛雲虎點頭道：“不錯，先祖在《乙巳佔·星官分野篇》中曾說，子正三刻到寅初一刻最適合觀星，此時陰氣盡而陽氣生，紫微垣諸星最明，且青龍七宿角、亢、氐三星齊現東方……”
他說出了許多與星象妙理，談起自己感興趣的事，自是滔滔不絕。
直到張九陽拿出了一本《金瓶梅補遺》。
諸葛雲虎不動聲色地將此書收進袖中，義正言辭道：“國師有什麼儘管問，老夫必然知無不言！”
張九陽笑了笑，然後將蓬萊仙宮中的遭遇和推測說了出來，想看看這位諸葛七星的後人會如何說。
諸葛雲虎聽罷後，沉吟許久，而後搖頭道：“先祖學究天人，智冠天下，乃是經天緯地之奇才，他的謀劃，我也猜不透。” 張九陽聞言有些失望，卻也在意料之中。
“但是……”
諸葛雲虎突然語鋒一轉，道：“以我對先祖的瞭解，他絕不會去做無意義的事。”
“我自然知道，諸葛國師不會無端去蓬萊仙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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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說的不是蓬萊。”
諸葛雲虎擡眸望着滿天繁星，原本渾濁的眼睛驟然明亮起來。
此刻已是子正三刻，夜空中果然羣星如洗，一下子閃耀了起來。
“蓬萊是一顆暗子，而大鬧地府，應該是另一顆暗子，嶽軍神的殘魂固然要救，但以先祖的手段，不應該會選擇如此粗暴的方式。”
“哪怕是我，都能想到一些別的辦法，比如買通走陰人，再不濟也要聯合佛道兩家一起入地府，以先祖的威望，在當時未必做不到。”
頓了頓，諸葛雲虎斬釘截鐵道：“我不相信那是關心則亂。”
張九陽心中一震，似是受到了這句話的啓發，腦海中的那枚靈光若隱若現。
他不再說話，只是站在觀星臺上，靜靜看着漫天繁星。
諸葛雲虎見狀默默行禮，並親自爲他守門，以免有人打擾。
……
夜色越深，星光越明。
今夜正是一個觀星的好時候，羣星亮如明珠，點綴在一望無垠的夜幕中，化爲神秘而閃耀的星海。
從子正，到寅初。
張九陽都一動不動，直到天邊出現了一道流星。
星辰甩尾，好似彗星般驚鴻一現，而後消失在了夜幕中，天上羣星依舊，並無任何黯淡。
哪怕是一顆再璀璨的星辰，其離開和消失也無法給星海造成任何影響。
但卻影響到了張九陽。
剎那間，他腦海中也彷彿閃過了一道星光，照亮了那層層迷霧，看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真相。
張九陽露出明顯的震驚之色，而後緩緩勾起一抹笑容。
他終於看見了那張看不見的棋盤，找到了那些消失在歲月中的暗子。
“監正，你說得對，諸葛國師從不會做無意義的事情。”
張九陽的聲音再度響起，只是和以往相比，多了一絲自信和從容。
“蓬萊如此，地府如此，乾陵如此，甚至連白雲寺……也如此。”
張九陽終於找到了其中的玄機。
他突然發現了一件事，絕地天通的四把鑰匙邊，好像都出現過一個人的身影。
華首門藏於白雲寺，而諸葛七星和白雲寺的般若神僧是忘年交。
九仙鼎藏於蓬萊仙宮，諸葛七星曾去過那裡。
在天尊未出現時，黃泉令曾屬於地府，而諸葛七星，曾孤身闖入地府。
至於傳國玉璽，則在乾陵。
乾陵一戰，諸葛七星是主要的策劃人，就連乾陵大陣，都是他親自佈置的。
如果一次兩次還可以說是巧合，那麼當四把鑰匙所在的地方，都出現了同一個人的身影，就絕不是簡單的巧合。
“監正，你剛剛提到的那本《乙巳佔·星官分野篇》，能否借我一閱？”
張九陽突然轉身望向諸葛雲虎，目光灼灼。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