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亦聞之點點頭。
安靜了一會兒又突然問道:“不知齊皇新賜封的那位公主來了沒?”
秦之瑞心中一緊,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前兩日的早朝上,皇上纔剛剛說了此次北漠與西臨前來賀壽的另外目的。
當時他就明白了,明樂郡主嫁入右相府的真相了。
同時,也隱隱有些擔心,皇上突然賜封冷溶月公主身份背後的目的。
朝中與他懷有同樣相法的人並不少,也有人試探着提過,但都被齊皇給警告了一翻。
話裡話外不外乎是誰都可以去和親,但明淨公主不可以。
但話說這樣說,若是西臨或是北漠真看上了明淨公主,以皇上武斷專行的性格,當真不會同意嗎?
秦之瑞還在琢磨怎麼回答,柳丞相卻摔先一步回答了七皇子,柳丞相笑着問道:“明樂郡主與明淨公主是好友,明樂郡主的婚禮,公主自然是要來的。”
“哦?”皇甫亦別有意味的哦了一聲,沒有再往下說。
柳丞相還要再說,跟在皇甫亦身後的一個貼身侍衛上前來附在他耳中低聲說了幾句什麼。皇甫聽後立刻起身,“各位真是不好意思,本皇子有事先走一步了。”
走了幾步,又停住,將腰間的那塊雕龍玉佩取下來,扔給秦之瑞,“還麻煩秦大人將這玉佩送與明淨公主,就說本皇子明日午時在太和樓與佳人相約。”
“這……”秦之瑞拿着玉佩,心裡發苦。
皇甫亦卻是給了玉佩之後就走了。
柳丞相看一眼秦之瑞手中的玉佩,臉色一驚,眼中快速閃過一抹精光,笑道:“七皇子將這麼珍貴的玉佩送給公主,看來,對咱們這位公主,也是知之甚深啦。”
話裡意味,只要不是傻子都聽得出來是什麼意思。
秦之瑞的臉色有些難看。
目光暗含警告的看向柳丞相,柳丞相卻不以爲意。
原本平王府也是準備要拉攏冷溶月的,可是君莫言回京後,將冷溶月的話一說,平王就知道了冷溶月的選擇。
對此,平王心裡多少是有些意見。
但誰讓冷溶月現是在齊皇最寵愛的公主?
既然拉攏不了冷溶月,自然她是不是要去和親就與平王府沒有任何關係了。
柳丞相自然舉薦起冷溶月來也會不遺餘力。
因爲皇甫亦的到來,婚宴很快落幕。
送走最後一批客人之後,冷溶月與沐雪染也起身辭職。
“公主,且等一下。”
“秦大人還有何事?”冷溶月回頭不解的問道。
秦之瑞嘆了口氣,將那塊雕龍玉佩從懷裡拿出來遞到冷溶月面前。
“秦大人,這是……”
“不瞞公主,稍早時候西臨的七皇子來過,這玉佩也是他讓我轉交給公主的。”
冷溶月接過玉佩。
難怪宴席結束得這麼唐突。
“他還說了什麼?”冷溶月翻看着玉佩,這玉佩雕琢得十分精緻,渾然天成的找不到絲毫人工雕刻的痕跡。特別是那條騰飛的龍,更是纖毛畢現。
只這一塊玉佩,價值不下於十萬兩黃金。
當真是價值連城了。
若只是這樣,冷溶月也不會覺得奇怪。
但在這個時代,龍,是天子的象徵。那麼這塊玉佩其真正的主人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據君無忌所言,西臨七皇子皇甫亦極得西臨皇的喜愛,那麼這塊玉佩毫無疑問就是西臨皇賞賜給皇甫亦的了。
這麼珍貴的物件,皇甫亦卻讓秦之瑞轉交給她。
冷溶月十分好奇,這個皇甫亦要做什麼?
“七皇子讓我轉告公主,明日午時,請公主去太和樓一見。”
秦之瑞自然不會將皇甫亦的原話說出來,好在雖然不是原話,但話裡的意思也差不多。
送走了冷溶月,秦之瑞抹了把額頭的汗,什麼也顧不得了,回到書房,一屁股坐到椅子中,汗水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秦夫人也沖沖過來,“老爺,究竟發生何事了,竟將你嚇成這樣?”
秦之瑞擺了擺手,“夫人,還請替爲夫先倒一杯水。”
秦夫人趕緊倒了杯水遞給他,連續喝了三杯,秦之瑞才稍微平靜了下來。
將事情都說了一遍之後,秦之瑞搖頭說道:“若明淨公主真的被送到了西臨和親……”
後面的話秦之瑞沒有說,但秦夫人全都明白。
沉默許久,秦夫人突然說道:“老爺不用擔心,公主斷然不會被送到西臨去。”
“爲何?”
秦夫人自信一笑,“老爺等着瞧便是。”
再說冷溶月。
出了右相府,與沐雪染告別之後,便會了馬車,回到尚書府。
然,她的腳剛踏進百花閣,眼底突然冷光一閃,看向某處。
那裡,站着一個墨綠衣錦袍、大約二十歲左右的男子。
月光灑落他的身上,越顯得該男子清雋高雅。
男子雙手負在身後,背對着冷溶月。
修長挺拔的身姿,只一眼,冷溶月就猜出了此人是誰。
皇甫亦,西臨國七皇子。
冷溶月走進百花閣,見他還保持着那姿勢,眉梢微揚。既然他喜歡保持他的高冷範,那她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好了。
冷溶月漫步走回了百花閣中。
皇甫亦一怔,隨即輕笑開來。
“明淨公主。”終於,他轉過了身,出聲。
冷溶月停下來,側身看着他。
當真劍眉星目,面如冠玉。
只是看多了君無忌那個妖孽,皇甫的美貌落在冷溶月的眼中就要打一些折扣了。
“西臨人都喜歡這樣夜闖女子閨閣嗎?”
冷溶月譏諷。
說實話,秦之瑞剛將玉佩轉交給她的時候,她確實對這個西臨的七皇子有幾分的好奇。
但秦之瑞轉答了他的話後,這幾分的好奇瞬間滅了下去。
如今又看到這個七皇子出現在這裡。
冷溶月只想說一句話:
莫裝逼,當心遭雷劈。
“公主不請本皇子進去坐一坐嗎?”皇甫亦忽略掉冷溶月的譏諷,擡步朝她走來。
“抱歉,本公主對與陌生人,特別是不請自來的陌生人,自小便沒有什麼好感。”
冷溶月的拒絕並沒有讓皇甫亦停下腳步,他緩步走到冷溶月面前五步外站定,目光灼灼的緊盯着冷溶月,“公主就是這般待客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