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跌跌撞撞的,浮沉不知道退了多久才穩定住身子,半跪在地,手裡的劍杵在地上,卻‘哈哈哈’的詭異的笑了起來,“盛千月,你在害怕,你在顫抖,因爲殺我的時候你想起了甄賀,你想起了你曾經是怎
麼殺他的,你想起了他被你殺的時候也是一身血,你害怕了,心虛了,所以你惱怒了。”
浮沉說着又狂笑了起來,生前的心思被說中了,氣的一跺腳,“閉嘴,我殺了甄賀不知道有多高興,我高興的很!”
盛千月狂怒,手裡的劍砍得浮沉沒有還手之力,“閉嘴,我高興殺了他,就是因爲殺了他我得到了他的位置,所以我才能爲天獄羅剎貢獻。”
盛千月似乎是砍累了,就站在那裡,雙手握着劍看着從地上爬起來,卻依舊只能半跪的浮沉。
浮沉的身子已經痛得麻木了,神經系統被破壞的太可怕,身上的痛已經讓他連劍都握不住,一雙滿是鮮血窟窿的眼,一身的血,恍惚一看,他似乎穿的就是一件血衣。“盛千月,你真可憐,你連面對自己的感情、承認自己的感情的勇氣都沒有,你明明就是痛苦的,你殺甄賀明明就是痛苦的,你把他當成了朋友,把他當成了你的救命恩人,可是爲了天獄羅剎,這個包袱的
身份,你必須要殺了他,可是現在,你卻連承認都不敢,你敢承認他是你朋友,你不敢承認,你也是又朋友的,你真可憐。”
浮沉說着笑了起來,隨着他的話,他一說話就從嘴裡冒出了血來,那樣子,就像一個噴着血水的噴泉。謝白雲走了過來,就站在盛千月的身邊,看着面前這個連站都站不起來的人,看着他一身血衣,“你說得對,我跟他都一樣,我們沒有朋友,因爲我們不敢有,我們就是這麼卑賤,但一個人連生存都是奢侈
的時候,感情,那簡直是可笑。”
謝白雲說着走了過去,看着他的模樣,心裡不知爲何卻有一種惻隱之心。
“你扭轉了不了了,這個世間就是這樣,你終究,還是螳臂當車了。”謝白雲說着挑眉瞧着盛千月,“何必這樣折磨他,殺了吧!”
盛千月看着他顫抖的身子,因爲一聲傷口,所以他現在連站都站不起,走到浮沉身邊蹲下身,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開口,“到了黃泉,替我向賀說兩句話,一句是對不起,一句是……在黃泉等我。”
不知爲何,盛千月說這話的時候眼圈卻酸了,浮沉卻‘咯咯’的笑了起來,”可以,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浮沉現在連說話都是痛苦的,牽動着身上的傷口。
“只要血月族至此安心避世隱居,我絕不殺一個血月族之人。”盛千月知道他想說什麼,所以代替他說了。
浮沉點頭,“那樣,也好。”
他低下頭,他什麼也看不到了,就連,黑夜,他也看不到了,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阿琦站在面前,衝着他笑了起來。
他想起了走前的那一晚,他說了要回去的,他們有了一個孩子,阿琦肚子裡有了一個孩子。
曾經,阿琦是天獄羅剎的人,和自己是站在對立面的。
後來,自己陪着她,讓她成爲了自己的妻子,兩人終於走在了一起。
現在,他……不能再陪着她了。
他什麼也沒說出來,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砰’的一聲,他整個人重重砸在地上,再也沒有了氣息。
盛千月看着地上那具屍體,那一身是血的屍體,他似乎想起了當初他殺甄賀的時候,一劍斃命,因爲甄賀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朋友,會對自己下手。
那一劍是盛千月此生最準也最穩的一劍,刺入心臟,鮮血濺了他衣服,十分的刺眼,直到現在,他都還會想起當時的場景,他的鼻子下,還會縈繞當初殺甄賀時的那種血腥味。
可是他明明是聞慣了血腥味的,卻沒法,自從殺了甄賀後,他就很討厭血腥味。
謝白雲看着地上的屍體,許久,嘆了口氣,“他死了,真好,解脫了。”
戰場上,盛滅與殷湛然得了個不相上下,偏偏殷湛然分心在了浮沉事情上,所以被盛滅所傷,這會兒更是不顧一切的往浮沉這邊衝,而盛千月與謝白雲見此更是聯手,三人一同擊殺殷湛然。
殷湛然心知自己贏不了了,也阻止不了什麼,獨忘機有獨逸之,必然不會有什麼危險,所以他憑着硬接雪白玉一劍。謝白雲一愣,他怎麼也沒想到殷湛然居然不躲不避的讓自己一劍貫穿他的左肩,鮮血噴濺,而殷湛然藉此長劍刺出,謝白雲想逃,卻終究還是慢了一步,被殷湛然一劍刺中,而殷湛然藉此機會已經掠身到
了浮沉身邊,不管不顧的背起浮沉的屍體就逃。
現在,只有逃了。“追!”盛滅的聲音在身後傳來,殷湛然左肩傷的重,但是現在他必須帶着浮沉跑,而且要跑得很快,幸好他引以爲傲的輕功沒有讓他失望,衝出神隱之門,殷湛然立即手結法印,不顧自身的傷勢,強行催
動真氣佈下一個空間。法印催動,他身上傷上加傷,又消耗過度,卻強撐着佈下這樣的空間在神隱之門,只要一入神隱之門,就會進這個空間,這樣也算是擋了裡面的人,原本他還想佈下結界,可惜的事,結界的力量太薄弱了
,佈下也沒有。
‘砰’的一聲,殷湛然也倒在地上,看了眼左肩的傷口,撕下了衣襬布條給自己左肩包紮,略略休息,看着身邊的浮沉,他心裡沉沉,反手揹着他就往前走,按照之前浮沉告知他們的下落,他去了那個小鎮。
………
千巒峰下,所有人都是爲了神器而來,但是這神器十分的不好控制,所有人都十分的棘手。鬱飄雪看着白之夜手裡的那個花枝,粉粉的花骨朵好像也沒什麼變化,這讓鬱飄雪很是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