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我當然願意離開席靳南（聖誕節快樂）
涼落說了一遍又一遍，許溫江就是當做沒有聽見，她最後無計可施，只能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她再一次嚐到了血腥味兒。
許溫江吃痛，涼落瞄準這個空隙，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氣，用力的推開了他。
許溫江後退幾步，才穩住了身形。
他擡手擦了擦嘴脣上的血，一雙眼睛卻盯着涼落，一刻也沒有移開。
涼落也狠狠的擦着脣，下脣上，今天剛剛結痂的傷口，再一次被她弄破掉，滲出血珠來。
涼落也分不清哪裡是許溫江的血，哪裡是自己的血。
她一把擦，一邊也盯着許溫江，目光裡是恨恨的。
許溫江看着她，卻突然笑了。
這一笑，莫名其妙，涼落再一次狠狠的抹了一把嘴脣，狠狠的瞪着許溫江。
“你咬我吧，我無所謂的。”
涼落心裡是說不上的又氣又急，眼睛一瞥洗手檯上的東西，不管不顧，拿起什麼，就往許溫江腳邊扔去。
許溫江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看着她摔東西發泄。
洗手液液，紙巾盒，洗手檯上凡是能拿動的東西，統統都被涼落砸過來了，落在他腳邊，一片狼藉，狼狽不堪，像是災難現場似的。
直到沒有東西可以砸了，涼落才停手，喘着粗氣，指着許溫江：“你無恥！”
許溫江淡淡的笑着，一臉平和的看着她：“發泄完了嗎？”
“沒有！”
“那你打我吧，過來打我。”許溫江依然笑着，還張開雙手，“過來，涼落。”
“我看你是瘋了！”涼落靠在牆上，瞪着他，“本來我還對你心存感激，可是我看，現在也沒有這個必要了！”
“剛剛那個吻，就當是報答我的謝禮好了。我就……不要你請我吃飯了。”許溫江泰然自若的說着，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你倒是會自圓其說！”
許溫江無所謂的笑笑：“涼落，你知道嗎，我現在……很高興。”
涼落一懵，可還是瞪着他，防止他再走過來，趁虛而入。
“你的味道……和想象中一樣，很甜。”
涼落的臉“蹭”的就紅了，也一下子不敢和許溫江對視了，只能低低的罵了一聲：“流.氓。”
她打了打了，東西也扔了，咬也咬了，脾氣也發完了，許溫江統統都受着，她還能怎麼樣呢？
一個吻，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她還能怎麼樣。
“涼落，我再問你一句，也是最後問你一次。”許溫江忽然加重了聲音，變得有些嚴肅，“你願不願意離開席靳南，和我在一起？”
涼落重新擡頭，已經把自己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整理好了。
她迎上許溫江的目光：“我當然願意離開席靳南。”
許溫江神情一動，彷彿看到了希望一般。
涼落又接着說道：“但是，我不會和你在一起。”
許溫江笑了，雙手抱臂：“看來我的預想是對的，你的答案還是這樣，沒有變過。”
“以前是這個答案，現在也是……”
涼落的話還沒說完，許溫江已經搶過了她的話頭：“但我想，以後不會是。”
涼落皺眉看着他。
“無論你給我什麼答案，我都已經想好了，接下來該怎麼走。”許溫江說着，揚起脣角，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你離開席靳南之後，我會讓你，留在我身邊。”
涼落搖搖頭：“不會。”
許溫江哪裡來的自信？她怎麼會和許溫江走到一起，不會，肯定不會。
所以她斬釘截鐵的回答了他，也在心裡斬釘截鐵的告訴了自己。
許溫江還是微微笑着，和他的名字一樣，溫和的淡淡的笑着。
和席靳南的冷淡，完全是兩種風格。
“你記住我今天說的話就好了，涼落。”
許溫江說着，往前走了一步，涼落嚇得不輕，連忙想躲。許溫江見她這樣，只好停了下來：“我不會做什麼的。”
“你就站在原地，不要動。”
“好。”許溫江點頭答應下來。
他不會再逼她，更不會強迫她。現在，他只等一個機會。
等席靳南和涼落離婚，那麼，到時候，涼落，必然會是他的人。
現在涼落顧忌的也不過是一個席靳南，什麼時候她被傷透了心，就會知道，他有多好。
涼落，他可以等她醒悟的那一天。
涼落見他真的沒有再走過來，鬆了一口氣，照了一眼鏡子，檢查自己有沒有什麼異樣。
她舔了舔脣瓣，站直了身體：“我要走了，你會攔我嗎？”
“不會。”
“真的？”
“真的。”許溫江點頭，“你可以放心的走出去。”
涼落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貼着洗手檯的邊緣，慢慢的，一步一步的開始往門邊挪了過去。
許溫江看着她的這個舉動，有些哭笑不得，滿眼都是充溺。
涼落是沒空來關心他的這些眼神，她只盯着洗手間的門。
直到看着涼落慌忙的打開門，落荒而逃的背影，許溫江才無奈的嘆氣搖頭。在她心裡，他就是這麼不守誠信的人嗎？
他說過讓她走，那就不會再強留她。
只是沒有想到，涼落依然還是這麼的古靈精怪。
涼落拉開門走出去，擡頭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天天跟在許溫江身邊的那個助理。
她瞪了助理一眼，果然是助理，助紂爲虐！
涼落走了好遠的一段距離，纔敢轉身回頭看。
沒想到許溫江站在洗手間的門口，看見她轉頭過來，揮手一笑。
涼落連忙轉過身去，加快腳步離開了。
什麼鬼！
直到涼落的身影消失不見了，許溫江纔對着助理說了一句：“走吧，席氏集團……我也待得夠久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脣，笑了笑，低頭穩步離開。
涼落一路上都有些莫名的心虛，一直都是低着頭走路，不敢擡起來。
回到秘書辦公室的時候，也沒有人注意到她。
涼落坐在自己的辦公間裡，鬆了一口氣。她看了一眼時間，剛好，下午上班時間到了。
這口氣剛剛一鬆，聽見外面一陣躁動，楊瑩從外面進來，說了一句：“席總回來了，下午開始上班了，打起精神啊，別出什麼岔子。”
有人打趣的問道：“要是出了岔子了？”
楊瑩回答：“那你就是往槍口上撞了。沒看見席總這幾天，心情不好？趙特助都灰頭土臉的，我們更加得夾着尾巴啊！”
涼落低頭喝水，裝作沒有聽見。
楊瑩裝作不經意的往涼落這邊看了一眼，笑了笑，轉身走了出去。
席靳南迴到辦公室，坐在轉椅上，低頭沉思了一下，拉開抽屜，拿出了香菸和打火機。
煙霧裊繞，席靳南起身，走到偌大的落地窗前，看着下面的車水馬龍，眉頭微微一鬆。
去見了雨芸，他的心情好了那麼一點點。
但是腦海裡，揮之不去的，卻總是許溫江蹲在涼落腳邊，涼落低頭看着許溫江的那一幕。
他像個局外人一樣，站在遠處，只有觀看的資格。
席靳南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無能爲力的感覺了，他向來是主導，這一次……卻成了旁觀者。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他低聲的應了一句：“進來。”
趙旭拿着文件進來，見席靳南站在落地窗邊，於是走到辦公桌前，輕輕的把文件放在上面：“席總，您待會兒過目，然後簽字之後，就讓楊瑩拿走分發到所屬的部門。”
“楊瑩？”席靳南淡淡的問了一句。
“是的，席總。”
席靳南頭也不回的說道：“讓她來一趟。”
趙旭點頭應下，又走了出去。
楊瑩很快就敲門進來，站在席靳南身後，公事化的說：“席總，您找我。”
席靳南“嗯”了一聲，就沒再繼續說話。
楊瑩有些納悶，但是也不敢直接問，就只好本本分分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席靳南一言不發的抽着煙，腳邊的菸灰也越來越多。
楊瑩開始有些不安了，糾結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輕聲問道：“席總……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才這麼幾分鐘，就按捺不住了？”
席靳南轉過身來，扔掉菸頭，雙手插在口袋裡，似笑非笑的看着楊瑩。
“我……席總，對不起。”
楊瑩依然不明白席總爲什麼找她，但是席總的這句話，聽上去有些責備的意思，她當機立斷的馬上道歉，不管怎麼樣，在席總面前，先低頭認錯總是好的。
席總是在怪她……沒有耐心？
“你進公司多久了？”
“五年了，席總。”
“你是趙旭招進總裁辦的，對嗎？”
“是的，席總。”楊瑩謹慎又認真的回答。
“趙旭是跟在我身邊最久的，你的時間……也不短。”席靳南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語氣有些漫不經心。
“是……”
席靳南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從明天開始，你不用來上班了。”
話音剛落，楊瑩震驚的看着他：“席……席總，我……我做錯了什麼，還是說哪裡做得不好，您……您要辭退我？”
無緣無故的，席總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
楊瑩心裡直打鼓，飛快的盤算着。
席靳南看着她這個模樣，厭惡的一皺眉：“你自己心裡清楚。”
楊瑩瞬間一怔，一股涼意從背後升起，但是她還是強撐着，很快鎮定下來：“席總……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我自問在工作上沒有出什麼紕漏，本職工作也做得很好，我想不明白。”
“有些話，是非要我說明白？”
“席總……”楊瑩勉強的笑笑，“我真的不懂。”
席靳南拉下了臉色，冷哼一聲：“看來，雨芸把你安插在秘書室，放在我身邊當眼線，還是有一定的道理。你倒是臨危不懼，面不改色。”
楊瑩又是一驚，冷汗直冒，整個人有些不受控制的發抖。
席總就這麼的把她戳穿了。
“席……席總，我……我我……”
“還有什麼好說的，我的意思還不夠明確嗎？”席靳南轉身，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雙腿交疊。
他的目光有些犀利，不經意的看楊瑩一眼，不怒自威。
“席總，我……”楊瑩一咬牙，死不承認，“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我不認識什麼唐小姐，您……找錯人了吧？”
她心想，不可能，她沒有任何地方出了紕漏，讓人抓住把柄，席總怎麼會發現她的身份呢？
以她在席總身邊足足五年的經驗，她覺得席總有可能是在故意試探她。
或許，席總是從哪裡得到了風聲，但是並不確定是誰，所以用了這樣的方法。
說不定她一口否認，死死的咬住不鬆口，席總就會放過她，而把目標轉移到其他的秘書身上去。
“雨芸還是有點眼光，選中了你。”席靳南淡淡的說着，“不過……我不喜歡別人在我面前自作聰明。”
楊瑩打定主意，死不肯承認：“席總，我真的……聽不懂您說的話。”
席靳南來了些興致：“楊瑩，真的不明白？”
“是的，席總。”
席靳南盯了她好一會兒，楊瑩硬撐着，才勉強做到面不改色。
畢竟不是誰都和涼落一樣，能在席靳南的注視下還能還嘴反擊。
“其實我並不想把你的身份揭露，”席靳南收回目光，眉眼微微低垂，“把你放在秘書室，能夠讓雨芸安心的話，我大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楊瑩沒有說話，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大。
“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所以你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省得我心煩。”
席靳南說完，靠在沙發上，有些懶洋洋的。
“席……”
“出去。”
楊瑩瞪大眼睛：“席總，您憑什麼……認爲我就是唐小姐安排在您身邊的人？”
“你要理由？”
“當然，席總。”
席靳南眉眼一挑，只說了一句話：“我剛纔什麼時候有說過，雨芸她……姓唐？”
楊瑩的臉一下子煞白。
的確，剛剛從頭到尾，席總都只是說“雨芸”，從來沒有說過，唐雨芸這個姓名。
楊瑩懊惱又有些後怕，她一直小心翼翼的，結果還是自己把自己給暴露了。
果然，席總不是這麼好對付的，還是敗在了他手上。
“席總，我……只是聽從唐小姐的安排而已。”楊瑩急急忙忙的開始解釋，“我並沒有做出任何損害公司利益的行爲，也沒有妨礙您的工作。唐小姐……只是交代，讓我在您身邊，盯着您的一舉一動罷了……”
“你要是敢做剛剛那些事，你覺得你還能站在這裡，和我心平氣和的說話？”
“席總，唐小姐……也是擔心您，掛念您，所纔會安排我進來的。她沒有其他的意思……”
席靳南一揮手，有些不耐煩：“好了，我知道了，出去吧。”
楊瑩卻不肯走，還在爲自己爭取：“您就這麼讓我離開總裁秘書辦，席總，我怎麼跟唐小姐交代……您這樣做，就不怕會寒了唐小姐的心嗎？”
席靳南一頓，沉聲喝道：“出去！”
雨芸那邊，他自然會解釋。
何況，這件事，再怎麼來說，也是唐雨芸的錯。
他把楊瑩留到今天，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以前他想，雨芸遠在巴黎，於是想方設法安插一個人在他身邊，他能理解她的做法。
可是現在，雨芸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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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給她身份和地位，會兌現他的承諾，不會再讓她顛沛流離。
所以，楊瑩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楊瑩現在才明白，席總是下了決心，不會讓她繼續在這裡了。
她不甘心，大着膽子說道：“席總，您要我走，可以。但是，我有一點不明白。”
席靳南看都沒看她：“不明白自己怎麼暴露的，對嗎？”
楊瑩點點頭：“……是。”
她怎麼想，都想不出自己哪裡出了破綻，讓席總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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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認爲做得很完美。
不管怎麼樣，她離開席氏之前，總得問清楚原因。
這樣，到時候她在唐小姐那裡，她纔好有個交代。
席靳南淡淡的說道：“每一個進入總裁秘書辦的人，背景身份，我都調查得一清二楚。你，當然也不例外。”
楊瑩震驚不已。
她還一直以爲是自己露出了馬腳，卻根本沒有想到，從她進來席氏的第一天起，在席總眼裡，就已經是無所遁形了。
她一瞬間心服口服：“席總，我明白了。我……會離開公司的。”
說着，她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席靳南卻突然叫住了她。
“……席總，還有什麼事？”
“你還算是不錯，有些膽識。明天開始，就到雨芸身邊去，照顧她吧。”
楊瑩一怔，連忙點頭應下：“好的，席總。”
唐雨芸身邊，只有一個沈峰。沈峰是個男的，辦事情還行，其他地方，就不如女人體貼細心了。
雨芸又有心臟病，更加需要仔細的人在身邊照顧着。楊瑩正好，那就這樣定了。
席靳南算是處理了一樁事，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要想人不知，有些事，還是要己莫爲。記住這句話，出去吧。”
楊瑩轉身往外走，拉開總裁辦公室的門，迎面撞上一個人。
涼落。
涼落衝她笑笑：“楊秘書。”
楊瑩也笑了：“席總就在裡面，你進去吧。”
涼落點點頭。
楊瑩看着涼落的身影，笑得更加燦爛了。
她倒是很好奇，這個涼落，到底是什麼來頭。
席總心裡有數，那麼唐小姐心裡，只怕也有數。
看着像情人，又不是情人。
涼落的身份，看來比她的還要撲朔迷離。
席靳南本來是閉着眼睛休息，又聽到一陣腳步聲，眉頭一皺，頭也不擡閉着眼睛問道：“什麼事。”
涼落輕輕的走過來，站在他身前三米遠的地方：“席總。”
席靳南聽到這個聲音，心裡突然不受控制的一顫。
這個聲音，是涼落。
她一開口，他就知道是她。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