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煜冷哼一聲,往邊上挪開了半步,他冷冷的註釋着着快要哭出來的寧恆遠說道:“寧大人,哭是不解決問題的!這鬼物到底是怎麼回事?”
寧恆遠從地上站起來,灌了幾口水下去壓壓驚之後,把昨晚的事緩緩道來。“王爺,借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這事上欺瞞聖上啊!要不是那塊血石,我還不會想到這鬼物盡然就隱藏在我府上。”
衛煜眯起眼,他相信這次寧恆遠不敢跟他撒謊,但總覺得這鬼物一事有着蹊蹺,後山他是沒有去過,但正如溏心說的那般,如果鬼物就在院子中,爲什麼直到現在纔想起吸人血?還有一點之前鬼物作案都是在外面,怎麼這次在院子裡連殺數人?兩者之間的手法差異看大,看起來並非同一人所爲。
“大人是要這麼結案?”
“王爺覺得此案還有什麼不妥之處?我們在後山抓到明月的時候,她確實在吸人血,很多人看到,這絕對假不了!”
“再多的人,也是大人的家奴,這點在聖上面前難以作數!本王建議大人在細細審理,既然此鬼物是大人的家奴,那麼她便是人。”
寧恆遠心裡有着千百個不情願,但也無奈,只好應承下來。“老臣這就回去再審理一次。”
“大人爲何不請二小姐過來一同審理,她可是聖上欽賜的副審。”
寧恆遠拿着杯子的手哆嗦了下,閃爍其詞起來。
衛煜心裡咯噔了下,他刷的從凳子上站起來,雙手撐住桌面好一會才穩住了身形,顫聲的問道:“萱芷她昨晚也在後山?”
一聲嘆氣響起,衛煜蹬蹬蹬倒退了兩步,後背靠在牆上,差點沒有因爲腳軟而摔倒在地。“不可能的!寧大人,可有去山裡找?”
“找了整夜也沒找到,今早劉福親自帶着人入山,這會應該已經回來了吧!”
衛煜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的時候,眼裡閃着狠虐。“大人!死要見屍!”
寧恆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尚書府的,衛煜最後在說那句死要見屍的時候,目光如鋼刀一般,望向他的時候他真有被鋼刀凌遲的感覺,深入骨髓中的恨意,就像是十二月的風雪,讓人不寒而慄。
林馨婉從書房出來,見寧恆遠靠在門上,兩腿不住打顫,整個人都像是虛弱了般無力,立即找來人,將他擡進屋子。
“寧萱芷找到了嗎?”
“劉福還沒回來,不過今日來了位客人,找芷兒的,沒見到人說是明天再來!”
“找芷兒?什麼樣的客人?”
“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帶着一條野狗,看起來也不像是大戶家出來的人。”
“這種人,以後打發回去就是了!當我尚書府是什麼地方,想找誰就找誰的嗎?”
寧恆遠說完乾咳起來,林馨婉上前拍着他背。“老爺別生氣了,以後我都回了就是。”
“那邊怎麼樣了?”
林馨婉愣了下,隨機明白寧恆遠指誰。“派人去了幾回,送去的飯菜也不吃,把自己關在房裡哭,我瞅着寶寶可憐,讓人抱了回來。別院發生那樣的事,之前照顧寶寶的nai媽今天一早跑了,我在院子裡暫時找了個有經驗的老媽子照看着,相等老爺回來跟你商量,看看是不是從外頭找一個回來,寶寶還小,不能沒有娘啊!”
“誰說他沒有娘了,你是他嫡母,你就是他的娘!”
林馨婉詫異的擡起頭,眼裡閃動着淚光。“老爺,您剛剛說什麼?”
“哼!爲了一個奴婢連自己的孩子也不知道照顧,這樣的女人怎麼陪當我寧恆遠兒子的娘,從今日起,寶寶就交給你來撫養。”
林馨婉心裡是真正竊喜,可嘴上卻推託起來。“老爺,這事您還是跟四姨娘商量之後在做決定,畢竟她是寶寶的親孃,就這麼被帶走,恐怕她會想不開,再鬧出人命來。”
“我心已決,孩子就留在你院子裡,明日讓馬總管出去找個可靠的nai媽回來照顧。”
“謝老爺,四夫人那裡……”
以溏心的xing子,知道孩子被抱走一定會大吵大鬧,說不定到時候真的會鬧出人命來,尤其是在這個時候!“夫人,看着辦,只要人不死,怎麼勸服她都可以?這幾日就先這麼關着她,等鬼物的事處理妥當了再說。”
“我明白!”
最終,寧恆遠是有所留戀,他去了別院,只是剛走到門口又退了回來,溏心尖銳嗓子,帶着濃濃的鼻音,罵着尖酸刻薄的話,讓他那顆內疚的心順時變得理所應當起來。
“找個老媽子看着,不肯吃飯就硬塞,讓她活着。”
寧恆遠揹着雙手離開,走向前面的落月閣。
比起別院的陰森,落月閣倒是沒有想象中那麼死氣沉沉,寧萱芷不在並未影響到院子裡其他的生活作息,該幹嘛還是幹嘛,院子裡的每個奴婢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
最向看到寧恆遠的是小魚,她呆呆的望着門口,扯着小穗的衣裙。“老爺,老了!”
小魚看到寧恆遠還是有着莫名的害怕。她躲到了桂竹的身後,露出小腦袋望着從外面走進來的人。
“奴婢給老爺請安。”
“都起來吧!”
寧恆遠揹着雙手巡視着院子一拳,見少了一個人。“怎麼婉蓮不在?”
“婉蓮從昨天早上出去之後,便沒在回來。”
“怎麼沒跟劉總管彙報?她去哪裡,做什麼?沒有說嗎?”
“小姐讓婉蓮出府辦事,具體要做什麼,並沒說,所以奴婢也敢多問,只是後來小姐失蹤了,劉總管帶人上山尋找,至今未歸,我們也不敢給他添麻煩,下午出去找了圈,也沒找到人,所以相等劉總管回來問過後u,再做決斷。”
寧恆遠點點頭,一個丫頭失蹤,不是貪玩忘了回來,便是在外頭有了相好,他並未放在心上。“明日若是王爺過來問及二小姐,你們照實說,不必隱瞞。”
三人應了聲後,恭送寧恆遠離開。
望着黑洞洞的門口,桂竹嘆息着放下手裡的活,眼淚忍不住掉落下來。“小姐到底去了哪裡,怎麼一點音訊都沒有?”
小穗貼心的靠了上去,揉着桂竹的肩安慰道:“姑姑別難過,現在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等表哥回來,就知道結果了!”
“是呀,姑姑,小姐人那麼好一定不會有事的,你不要擔心了,我們照顧好自己,等小姐回來。”
桂竹用力點點頭,她吸了吸鼻子,一手勾着一人,走進屋子裡。
天已黑,屋子裡的燈卻點到天亮!這一晚,劉福沒有回來。
兵部抓到鬼物的消息很快就傳到宮裡,聖上聽後大喜,在朝堂對寧恆遠一番嘉獎,但也有人對此提出意義,要求親眼看看這吸血鬼物究竟是什麼東西,這才過了多久,寧恆遠便破了案,還抓到兇手,有人覺得不可能,表示懷疑。
此話一處,立即有人響應,熟話說耳聽爲虛眼見爲實,紛紛要求聖上,然他們親眼目睹這吸血鬼物的樣貌。
一時之間,朝堂上像是炸開了鍋,你一句我一句,無不是針對寧恆遠而來。
就在寧恆遠百口莫辯的時候,一直都是以聽爲朝政的聖王站了出來,替寧恆遠解了圍。
“吸血鬼物並非妖魔鬼怪,而是一種毒!”
此話一出,不僅僅是寧恆遠吃了一驚,連同聖上與太子在內,也都是一陣哇然。
“皇叔說此話可有證據?”太子站在殿堂上,對衛煜的話不屑一顧。
“誰都沒有見過鬼物是什麼模樣,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寧大人抓到的這個絕對不是什麼鬼物,而是一個人!”
“寧愛卿,這是怎麼回事?”
“啓稟聖上,王爺說的沒有錯,一直以來我們都認爲吸血人血的人是鬼物所謂,直到我們在山上抓到此物的時候,才發現她是個人!毒xing不發作的時候,跟正常人沒有區別,一旦發作就必須吸食人血才能存活。”
聖上饒有興趣的呵呵笑起來。“真有如此神奇的毒藥?”
“寧愛卿,一定要查出這毒藥的來源,不能然這種東西流傳在世,危害他人。”
寧恆遠下跪接旨後,公公宣佈退朝,一干人等迅速離開大殿。
剛纔真是好險,幸好早有準備,不然就要當衆被皇子黨派的人圍攻,再生事端出來。
等人潮都褪去之後,寧恆遠才從地上站起身,緩緩步出大殿,離開宮門的時候,門外站着好幾位大人,紛紛上前,對這鬼物十分感興趣,想要去兵部一探究竟,這些大人都是太子的擁護者,與寧恆遠平日裡也是素有交往,剛剛在朝堂上,與皇子一派人爭辯的面紅耳赤,對此,寧恆遠十分感激,只是要去看一眼鬼物的要求,實在是難以應允,只好以聖上嘉獎爲由,請幾位大人一同喝茶吃飯,把這事給扯開。
在朝爲官,有誰不是油老鼠,滑溜的很,見寧恆遠扯開話題,也就沒再繼續爲難,幾人相約去了茶樓喝茶,這午膳也是一併由寧恆遠包辦,回到兵部已經是太陽落山。
走在門口,寧恆遠便覺得裡面有些不對經,他匆匆跨入,發現衛煜坐在大堂上,兩邊站着自己的隨從,各個臉色極爲難看,像是剛剛捱了訓似得。
“寧大人,回來的真早,聖上留你在宮裡用膳了嗎?”
“與幾位大人一同用了午膳回來,老臣不知王爺駕到,所以……”
“所以就可以在辦公期間與人飲酒作詩了?”
“老臣,不敢!”
衛煜哼了聲,他從書案後站起身,走到大廳中央。“你不敢,我看你是相當的敢!你們幾個告訴寧大人,在他缺職期間,兵部發生了什麼事!”
寧恆遠心頭一條,他轉向他的屬下,見幾人面色如豬肝一般,頓時感到事態嚴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
“吸血鬼物,死了!”
“什麼?”
寧恆遠不相信的跑到後面的牢房中,看到兩個仵作正在爲一具女屍做檢驗,扳過她的臉面時,他哎呀大叫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