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燦終究沒有在大庭廣衆之下這麼幹。
縱然空間能力對他的誘惑力無窮大，也不至於讓他喪失理智。
更何況他還不確定那霧化後的水晶究竟是什麼東西，是否真的能帶給他空間類的能力。
稍稍側頭，他見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射在那蟲洞之眼上。
有人神情狂熱，有人面色緊張，也有人如蘇茜那般神色複雜。
李燦沉吟了下，將右手想着右側挪動了七八公分，抓住了那隻溫熱的小手。
蘇茜的神色恍惚了下，目光微微傾斜，嘴角輕輕抿起，小手微微用力，抓緊了那隻主動湊上來的手。
她心頭那原本的些許擔憂盡皆被某人主動而帶來的歡喜取代。
她的眼睛盯着蟲洞之眼，思緒卻早已飄到了雲端。
在她失神的同時，那霧狀水晶突然旋轉起來，逐漸構成一個恐怖的漩渦。
空氣中陡然傳來一道勁風，小山之上塵土漫天，還有很多樹枝石塊之類的東西，盡皆被吸入漩渦中。
蘇茜收回注意力，臉上多出了幾分期待。
儘管因爲自身的某些經歷，讓她對“異能”抱有不那麼樂觀的態度，她也理智地明白，能自由掌控一個異位面世界的入口，對國家而言絕對利大於弊。
閔月抓緊了母親的手。
閔父摘下眼鏡用袖子擦拭了下，呼吸略微急促。
一切都在朝着理想的方向發展而去。
風越來越大。
衆人的衣衫被吹得獵獵作響。
豆豆已經鑽進了李燦的口袋裡，艱難地露出半個腦袋看着那蟲洞之眼中的漩渦，小眼睛裡滿是驚奇。
毛球和可可分別抱着李燦的兩隻腿，“喵喵”“汪汪”叫個不停。
閔月的一隻老鷹被吹飛了，在半空中使勁拍打着翅膀，仍舊被捲入漩渦中。
半山之上一棵直徑二三十公分的槐樹“咔嚓”一聲斷裂，混入在漫天飛石林木當中。
“風好大啊！”歐陽沐忍不住道。
“風大才好啊。”閔父旁側的另一個年過半百的專家說。
兩人的身體都有些打晃兒。
尤其是歐陽沐，她最近成功減肥到了九十斤，如今卻覺得還是重一點好。
和她抱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少。
風繼續這麼下去，恐怕這幫專家博士們也會被吹上天，填充入那漩渦當中。
就在蘇茜猶豫着要不要讓衆人後撤的時候，空中的風卻陡然間消失了。
空氣彷彿安靜了一瞬。
半空中的山石林木簌簌落地。
“光，藍色的光！”一個瘦巴巴的青年忽然激動地喊道，“我們成功了！”
李燦的臉色卻微微變了變。
“後退！”他喊道。
漩渦已經徹底定格，其中間出現了一塊直徑七八十米的“空洞”，另一端是紛亂的藍色，就像打翻的藍色染料瓶。
李燦卻看得清楚，那分明是一羣擠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小獸，且在變幻着形狀。
儘管它們個體實力不至於太強，可是這裡多數都是普通人。
況且，李燦從那“空洞”的另一側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壓迫感。
他猜測那裡很可能還有更加強大的生物。
只是面對他的呼喊，多數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們都陷入在試驗成功的興奮中。
尤其是看到一隻藍色小獸從中鑽出來從半空墜落的時候，他們更加癲狂了。
“哈哈，那是外星生物嗎，我們真的成功了！”閔父高舉着雙手。
“爸，快走！”閔月一把抓住了父親的胳膊。
她聽到了李燦的話，因而更加擔心了。
“走什麼，這可是歷史性的一刻啊，我們不該合個影嗎？”閔母笑呵呵說。
哪怕已經有十來只藍色小獸從中跳了出來，自高空墜下，這些專家們也絲毫不擔心。
一則是他們覺得自己蟲洞之眼的距離較遠；二來那些小獸一出來就墜地，傻乎乎的樣子根本沒有讓他們感覺到絲毫威脅。
最關鍵的是他們相信軍方的力量。
此前和異位面生物的較量中，軍隊還沒有真正落敗過。
“大家先走！”蘇茜神色凝重地朝着幾個負責護衛工作的國安特工點了點頭。
“蘇局長太小心了！”
一名頭髮花白的老專家有點不太情願，卻還是不得不扭動身體。
可就在他剛剛側身的剎那，便瞪大眼睛驚呼道：“那是什麼？”
衆人紛紛望向蟲洞之眼。
卻見一隻巨大的藍鳥從中衝了出來。
那藍鳥剛一出現，便朝着這邊飛來。
距離衆人數百米的時候，它便發出一聲鳴叫，拍打的雙翅之上凝聚出一團電球，朝着衆人射來。
電球尚未落下，便被一團火球阻擋。
與之同時，一道槍響聲傳出，藍鳥從高空中墜地。
然而這只是開始，一隻又一隻的藍鳥從中飛了出來，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哪怕它們如同下餃子那般不斷被擊墜，可是那源源不斷的數量看得衆人頭皮發麻。
老專家臉都快綠了。
儘管他今年已經過了七十歲，可是他還想爲祖國的科學建設添磚加瓦。
這次不用人催，一衆專家便像是草原上的羊駝一般轉身便跑。
只是天空之上的藍鳥太多了，不時地有藍鳥突破火力防線衝向他們。
儘管這些藍鳥盡皆被周邊護衛的士兵或者國安特工擊落，卻有不少落在了他們身邊，以及前行的路上。
瞧見前路已經多出了不少藍鳥的屍體，且那些藍鳥屍體慢慢融合着，李燦的臉色變得無奈起來。
“停下來吧。”他說。
沒人理他。
“都站在原地！”蘇茜低喝。
衆人像是被拔掉電池的鐘表，紛紛停下，詫異地看着她。
蘇茜轉向李燦，點了點頭。
“又得我出力了。”李燦心頭不是特別情願。
“咦，有冰。”歐陽沐詫異道。
隨即她驚異地看着那冰一點點變厚升高……
“都集中一點。”蘇茜喊道。
三分鐘後，李燦輕輕吐出一口氣。
一個直徑五米多的寒冰罩子將衆人護在中央。
透過寒冰，衆人瞧見外邊那些藍鳥的屍體竟是化成一個個電球，懸浮在空中，不斷劈出閃電。
這讓他們驚出一身冷汗。
如若真的那麼貿然走下去的話，不被藍鳥的電球弄死，也得被這種閃電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