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
小樹被放在餐桌上，一顆米粒大小的果子藏在稀疏的樹葉間，散發着綠油油的光澤。
李燦拉了把餐椅坐在客廳中央。
毛球和可可站在他的對面，兩個小傢伙的表情都有點懶散。
“李燦，什麼事你趕緊說啊。”可可叫道。
它正追劇呢，被這樣打攪了很不爽。
毛球伸出爪子揉了揉眼睛，叫嚷道：“李燦你是不是想日狗，我給你摁着它。”
可可怒視而去。
“滾蛋！”李燦伸腳。
毛球先一步跳開。
“我真的滾了啊。”它扭着屁股走向陽臺。
“回來。”李燦黑着臉說。
毛球甩了甩尾巴，不情願地走了回來。
它身後的火圈這才慢慢淡了下去。
“你倆最近是怎麼回事？”李燦問。
“什麼怎麼回事？”可可歪着腦袋，表情疑惑而無辜。
毛球臥在地上一言不發地數着圈圈。
“我看你倆每天吃得滿嘴流油，好像是發財了啊。”李燦說。
毛球昂頭：“咋地？”
李燦忍住了踢它的衝動，說道：“怎麼弄的錢？”
可可警惕地後退半步，說道：“李燦你說過只要我們不干犯法的事情就不會管我們的。”
“沒錯。”毛球反應了過來，理直氣壯道，“你是不是想黑我們的錢？”
“先說說你們的錢哪來的。”李燦居高臨下道。
“別人孝敬的不行嗎？”毛球說。
“你來說。”李燦看向可可。
毛球這個傢伙向來不老實，可可還算聽話。
“就是附近的貓貓狗狗老鼠蛇什麼的啊，我罩着它們，然後它們把撿來的錢孝敬給我。”可可看着窗外，一臉無所謂道。
那雲淡風輕的做派儼然一副黑幫大姐頭的樣子。
毛球拉長了身體，直至比可可高出一個腦袋後方才停了下來。
它大聲叫道：“還有我，罩着它們的還有本喵！”
李燦皺了皺眉：“可是它們哪來的錢？”
“李燦你是不是傻，每天那麼多人丟錢呢，還有金首飾什麼的，草地磚縫排水溝裡，你們人類看不見，我們就看不見嗎？”毛球鄙夷道。
可可難得沒有和毛球唱反調，它眼睛亮晶晶地轉過頭來，輕輕點了點腦袋：“就是呢。”
李燦想了想，似乎也是這麼回事呢。
他以前在街上的雨篦子下看到過一個黃燦燦的戒指，耗費大半天時間和路人和雨篦子鬥智鬥勇終於將那戒指撈了上來，卻是一個鍍銅的。
儘管自己被坑了，可是他從未懷疑過這個世界。
總有些懷有真善美的富婆二奶們將最貴重的物品扔進骯髒的角落等待着有緣人去發掘。
李燦緩緩吐了口氣。
如果這兩個傢伙真的幹犯法的事的話，弄到的錢恐怕不單單是像現在這樣稍稍改善下它們的生活。
“好吧，但你們一定得注意……”
李燦還沒說話，就被毛球打斷：“放心，我可不會幹違法亂紀的事！”
“還有……”李燦再次開口。
可可打斷了他：“我一定不在人前暴露超能力。”
李燦被噎的有點不爽，他瞪了眼二者，擺了擺手：“去玩吧。”
兩個小傢伙歡呼一聲，一個鑽進狗窩裡捧着手機追劇，一個爬上陽臺去約會。
李燦搖了搖頭，回到沙發上躺着看直播。
女主播閔月上線了，依舊在捏娃娃。
纖纖素手捻轉挪移間，便有一隻娃娃成型。
動作華麗，讓人賞心悅目。
這一次捏的是一條龍。
看起來似模似樣。
李燦忽然泛起一個念頭：如果這隻龍也“復活”了，會不會真的擁有騰雲駕霧的能力？
想來是應該是不會的。
可是當初照片裡匆匆一瞥的那條“蛟龍”呢？
它看起來也不大啊。
會不會是女主播捏出來的？
他思索了片刻，覺得不太現實。
縱然真的被複活了，跟那等傳說中的生物的應該也是相去甚遠。
人不可能造出神的。
李燦失神了片刻，隨後送了三包簽到領的狗糧，在女主播的感謝聲中轉移到了遊戲頻道。
他感覺最近看遊戲直播學到了一些技術。
這讓他自信心爆棚，玩遊戲的時候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甩鍋。
“老子0-8你們不罵對面還罵我，是我願意讓他們殺的？”
“我特麼玩的是打野你還嫌我刷野，難道讓我去跟你混線？”
……
如此。
十日時間過去。
網上追逃的那名“強檢犯”依舊不曾落網。
李燦的生活亦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生活規律的如同監牢裡的犯人。
他最近愛上了做飯。
什麼紅燒牛肉、金湯肥牛、胡椒牛排、海鮮豚骨等各種口味的方便麪吃了個遍。
不僅泡着吃，還煮着吃，甚至偶爾加個香腸和雞蛋炒着吃。
味道真的好極了。
他覺得這世界上唯一讓人吃不膩的東西就是方便麪了。
當然，吃的太多了他的腸胃也有點受不了，因而他決定換個口味。
“這家店新開的？”李燦問。
尤沫已經熟練地拿着籃子去挑菜了，聞言只是點了點頭：“味道還可以啦。”
李燦掃了眼稀稀落落的幾桌客人，又想到現在才十一點鐘，如此生意也算不錯，那麼味道應該差不了。
等待着冒菜被煮熟的過程中，李燦突然聽到後廚傳來一陣“汪汪”的慘叫和人的喝罵。
隨後，一隻白色的哈士奇夾着尾巴從後廚爬了出來，拿着擀麪杖的老闆娘緊隨其後。
“你個敗家玩意兒，又偷錢了！”老闆娘嘶吼着。
哈士奇咬着一個錢包，飛也似的衝了出去。
李燦目瞪口呆。
小店內也寂靜了數秒鐘，其後響起一陣低低的笑聲。
尤沫忍着笑問李燦：“可可也偷錢嗎？”
“當然不會，它現在可都自力更生了。”李燦語氣驕傲。
“毛球呢？”尤沫問。
“雖然淘氣點，其實也沒怎麼讓人操心。”李燦語氣欣慰，猶若一名看着調皮兒子變得穩重的欣慰老父親。
正說話間，老闆娘拿着擀麪杖垂頭喪氣地從門口走了回來。
“這狗崽子又偷錢了，等回來一定打斷它的腿！”她向繫着圍裙的老闆抱怨。
“殺了吃狗肉！”老闆發狠。
老闆娘豁然變色：“你還有沒點人性，那是我們養了一年的寶寶啊。”
……
李燦擡頭，和尤沫對視。
二人的表情都有些慼慼然。
女人真的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