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成的臉上暗了下來，大小姐兩次提到人心可怕，無疑是在暗示着什麼，但是楚天成依然有些不敢相信大小姐所暗示的那些事！
若真如此，那麼這個世界也太瘋狂了吧！
大小姐似乎看出了楚天成的心思，微笑着說道：“天成，我說過，這個世界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你要做的這件事，看起來不過是隻小狐狸的私事，但所涉及到的人，卻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很多人都在看你着，偏偏這些人又都不敢靠得太近，所以你的每個舉動，都有可能被那些盯着你的人曲解，你若一意孤行，也許將引來很多麻煩，**煩！”
楚天成沉默了片刻，擡頭看向了大小姐，道：“不，這些看似合理，但都是建設在假設的基礎上的，我不否認假設法得出的推論有很大的參考保價值，但這不排除有別的可能！”
“哈哈！”
大小姐再次笑了起來，向楚天成說道：“那好，那我問你，若非人心問題，萬年前那場大戰，爲何一打就是幾十年？萬年前，人族有數以千萬計的修行者，妖族也有數以百萬計的量，但魔族呢？老少婦孺都算上也不到萬人！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一百多年前，江湖上出現了一個紅衣劍客，挑戰了當時江湖上所有的知名高手，之後，那些知名高手無一例外的死掉了，那些人大多都是在紅衣劍客消失後死的，但世人依然認爲所有人都是死在了那個紅衣劍客手中，如今那個紅衣劍客就住在這府裡，你要不要向他確認一下，當年那些人是不是死於他之手？”
大小姐說這些話時語氣很淡然，像是在說一些小事，但卻給了楚天成極大的震撼！一百多年前的事也許看起來似乎是很久遠的事了，但實際上也算不上遠，當年那起事件的主角就與他們住在同個屋檐下，若說久遠，委實說不過去！
邪神倪血兒，在江湖中傳得邪乎邪乎的，但一直以來，楚天成都認爲這件事另有蹊蹺，大小姐用倪血兒的事無非就是想爲她所說的萬年前的那件事增加說服力。
以小見大，這招確實很高明！
但是，楚天成依然不敢相信大小姐說的這些話！這並非是楚天成不相信大小姐，而是在楚天成看來，也許大小姐所知道並非就是事實！
但是，若大小姐說的不是事實，那什麼纔是事實呢？
楚天成心思急轉，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當年魔族真的僅有不到萬人嗎？
北方的那邊草原是這個世界最兇險的地方，沒有之一，魔族被驅逐到了那裡，可以生存下來便是個奇蹟！魔族是很強大，但繁殖力卻是不如龍族，在那種惡劣的環境下，繁殖更是困難，對於魔族來說，萬人，確實不少了！
數以千萬計的修行者加上數以百萬計的妖族對付不到萬人的魔族，哪怕魔族真的像傳言那種可以控制妖獸，也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快戰，但偏偏這場戰爭，一打就是數十年！
大小姐看楚天成不說話，繼續說道：“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戰爭，最終，十多億的人族剩下不到幾百萬人，妖族剩下寥寥數萬，那所謂大敗了的魔族卻並未滅族！”
她喝了一口茶，向楚天成笑着說道：“你不覺得這件事很不合理嗎？我是不會相信，不到萬人的魔族，有這麼強的戰力，不然，我想這個世界早就易主了！”
“一百多年前，倪血兒挑戰了不到二十人，江湖中卻出現了一百多個受挑戰者，並都死了！你說這是不是很可笑？”
大小姐最後做了個結論，道：“萬年前那場大戰是個騙局！”
楚天成的神情生出了很多情緒，凝重，疑惑，懷疑，迷茫等等！順着大小姐的思路，很多迷團似乎都解開了，萬年前那場大戰之後，爲什麼那麼多門派漸漸消失了？爲什麼妖族大多都選擇了深入深山？
萬年前的那場驚天之戰，不是人妖兩族與魔族的爭戰！是人族與人族的爭戰！那是一場史無前例的內戰！
楚天成忽然回想起先前在蠍王與蛇姬來長安城前，大小姐對他說的那段話——
好，我告訴你，現在我們有了孩子，我應該相信你。但是我說的一切，將顛覆你的認知，這個世界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楚天成不禁在想，莫非當時，大小姐想說的就是這些嗎？
這確實很顛覆認識！
這個世界也確實很不簡單！
楚天成忽然開始理解，爲什麼在蠍王與蛇姬走後，大小姐耍起了無賴，這麼瘋的話，委實難以讓人相信啊！
大小姐見楚天成陷入了迷茫，輕嘆了一聲，道：“我一直不希望你插手那些雜七雜八的事，就是不希望你陷進那些人的爭鬥之中，人族也許是沒有魔族心狠手辣，但魔族的殘忍都是人族逼出來的！何況魔族也就對敵人殘忍？所以在我看來，魔族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是人心！”
這時，楚天成忽然想到了什麼，向大小姐問道：“魔族潛伏了萬年，這沒什麼說不通的，但那些人爲何也都潛了萬年？”
在楚天成看來，若萬年前那場大戰真的是人族內戰的話，那麼那些潛伏起來的門派勢力應該早就出來了，那些門派勢力潛伏起來，難道不是爲了休養生息嗎？
大小姐看了眼桌上的茶壺，楚天成會意，提起茶壺，往大小姐的茶杯中添了添茶水。大小姐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方纔緩緩說道：“你這麼聰明，爲何這種問題也想不通？”
楚天成微怔，卻是沒有說話。
大小姐輕嘆了一聲，道：“先不說魔族與妖族也有摻和這場戰爭，那數以萬計的門派勢力打來打去，打了數十年，你覺得這其中的恩怨是一朝一夕可以化解的嗎？門派之戰，從來就沒有結束，不過是死的人太多了，大戰也就漸漸地成了小戰，明戰也就漸漸地轉爲了暗戰！”
“大戰成了小戰，明戰成了暗戰！”
楚天成唸了一遍，似乎明白了什麼，但又似乎更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