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婭翻了個身,手臂往外一搭,頓時將帳子弄亂,她也不睜眼,嘟嚷着,“來人啦。”半天沒人應一句,她又懶懶的翻過去躺平,又喊了一聲,“來人啦。”還是沒人應,她睜開眼睛,直直忽然坐了起來,打了個哈欠,“人呢?來人,給本姑娘打洗臉水。”
還是沒人應,她忽然就怒了,“我要起牀了,人都死哪兒去了?”
她這樣大的聲響,卻還是沒人過來,她頓時納悶兒起來,平時她只要一翻身,手剛搭出去,便能看見小宮女進來服侍她起牀,今天怎麼這麼反常?她有些不解的跳下牀,走到窗前往縫隙裡面往外面看了一眼,天色早已大亮,這讓她認爲自己起早了原因排除。
沒辦法沒人過來她只能自己辦了,好在她在軍營裡是獨立的,三下五除二的就將自己收拾妥當。
掀開簾子出去,外面也沒有人,“都消失了?”她伸手撓了撓頭,往江小牧的房間走去,幸好還沒到門口就聽見紅兒的聲音。
“主子,帶這個好看呢。”
“一般就成,不要刻意了。”江小牧的聲音還是懶懶的,顯然是沒睡醒被人擰起來的。
“人都去哪裡了?”安格婭掀開簾子鑽進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轉眼看着江小牧的髮鬢梳的很是正規,忙的湊上來,一邊看着一邊對紅兒說着,“你這是幹嘛?要拉出去展銷啊?”
和江小牧膩在一起久了,展銷這詞是從她那裡學的。
紅兒抿脣笑了,望了安格婭一眼,眉毛忽然就湊到了一起,“我說姑娘,你怎麼這樣就出來呢?也不收拾收拾。”
“收拾幹嘛?”安格婭說着話,又坐了回去,“吃了睡睡了吃的,打扮那麼好看幹嘛?我不是你們主子,時不時的還有皇上過來看一眼。”
“婭婭。”江小牧白了她一眼,她就是嘴上不積德,什麼話都敢說出口,那日皇上被她罵了,當時沒什麼,過了才知道後怕了,要是皇上小肚雞腸將她關起來,自己現在還沒那個能力救她呢。“你說話悠着點,別像誰都欠你十萬八萬一樣。”
安格婭聳聳肩,理所當然的玩弄着手裡的杯子。
“今天皇上誕辰,一會兒都要過去呢。”紅兒將皇上給的紅色百花開翡翠珠花插到江小牧頭上,再取過一對用細細的金線穿了的寶石紅晶石耳環,江小牧見着這個,臉瞬間便垮了下來,無比的哀怨。
她這樣子,紅兒瞧着心裡也氣喪,感同身受的說着,“主子,我知道你帶這東西難受,但是,皇上誕辰,您必須的打扮的隆重一點,怎麼說您也是皇上的寵妃啊,要是您寒顫了,那那些人不是就都要來欺負你了。”
本來不想去的安格婭聽到這話,也忽然像打了興奮劑一樣,走到江小牧面前,拿起另一隻耳環,也替江小牧帶起來,“紅兒的話沒錯,今天必須的去,不然上次的那些事情就是你的家常便飯了。”
江小牧嘆了口氣,知道逃不了的,索性就讓她們兩人給自己弄了。
兩人手腳快,不一會兒就收拾好了,看着她的樣子都滿意的點點頭。
江小牧起身轉了一圈,感覺自己身上憑空多出了幾十斤的樣子,忽然明白爲什麼那些妃子都要扶着宮女的手,原來是這樣,首飾太重了,她撇撇嘴巴,忽然看向安格婭,皺眉道:“婭婭,你就這樣。”
“當然啊。”安格婭毫不在意。
紅兒卻忽然將她拉住,“姑娘,你怎麼能這樣呢?您着打扮還不如一
個內房宮女呢。”說完將她拉到江小牧剛纔的位置上。
“別別,紅兒姐姐,你要是敢把我打扮的和小牧一樣,我可就沒臉見人了。”她慌忙的抓住紅兒正要往她臉上抹東西的手,轉頭向江小牧求救。
江小牧可不幫她,因爲這是必須的,自己這個穿越過來的人都接受了,她怎麼就不行了?當下喜的幸災樂禍,幫紅兒遞着東西。
要給安格婭打扮的本就沒江小牧繁瑣精緻,加上紅兒都是挑挑揀揀的,所以不出一會兒,就完工了。
安格婭哭喪着臉,緩緩睜開一隻眼睛,往鏡子裡面一瞧,整個心忽然就落地了,還好還好,她高興的轉頭看着紅兒,“紅兒還是你好,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
“伺候主子是我們的本分,當然得知道你們喜歡什麼樣的啊。”紅兒嘻嘻一笑,上前來牽過江小牧的手,“主子,我們出發吧。”
三人出了尚宜殿的大門,江小牧扶着紅兒的手有些不解,“紅兒,我尚宜殿的人都去哪裡了?”
“去外面幫忙了。”紅兒答道。
她更加不解,“爲什麼要去?皇上那邊那麼多人,爲什麼要將我這裡的人調過去呢?”
紅兒聳聳肩,“這個奴婢也不知道,主子,您當心。”瞧着江小牧走路搖搖晃晃的,紅兒心裡一直懸着。
伸出手腕,江小牧有些哭笑不得,“紅兒你可真會炫耀,這些雖然都是皇上給我的,但是你也沒必要都帶上啊,一隻手就增加了好幾斤重呢,累死了。”
安格婭看着也心裡懸,“小牧,你就別埋怨了,有一次我父王誕辰,我也瞧見她的那些妃子這麼帶的。”
江小牧忽然長嘆一聲,“我終於知道爲什麼皇上的女人都短命了,原來都是被壓死的。”
“主子。”紅兒忽然捂住她的嘴巴,“您小聲點,這出了尚宜殿,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咱們呢。”
“那又如何?”江小牧反問,“我實話實說,總比一些人正面一套背後一套的。”
安格婭跟着附和着,點點頭。
拐過一個彎兒,忽然看見前面兩個妃子,也同樣扶着宮女的手,江小牧忽然就明白了紅兒的意思,他們的裝扮雖然也重,但是顯然比不上她的貨色,如果她的東西是A貨的話,那她們的就是C了,而且還比不上C貨,不過帶這個,明顯的就是招人嫉妒嗎。
這樣子雖然漲了面子,但是也惹了麻煩,女人就是麻煩。
“沒想到惜妃看起來柔柔弱弱,居然敢和江妃對着幹,個個都囂張跋涉的,恨不得站到天上去。”前面的一個帶着細緻小花的妃子,忽然給右邊那位說了句。
“那是,得了寵的人眼睛高,你沒看到前兩天她見到我們那個高傲的樣子。”右邊妃子說着,忽然輕笑了起來,“終於有人來收拾收拾江妃了。”
另一個贊同的點點頭,“平時誰都不放在眼裡的,我看她現在還怎麼橫。”
江小牧聽着,忽然轉頭看着紅兒和安格婭,眼神滿是疑惑,她真不知道什麼地方得罪她們了。
“不知道那次是誰輸誰贏呢,都是仗着受寵不得了的人,最好兩人都被打進冷宮纔是,免得在你我等人面前顯擺。”
江小牧緩緩的走上前去,那兩人目光觸到她,愣了半秒,忙的向邊上退了開,低頭站在那裡不敢吱聲了。
紅兒瞪了他們一眼,安格婭剛好開口說什麼,卻被江小牧拉住,繼續往前走着,幾步之
後,她忽然忽然回眸一笑,笑容很有深意。
到了舉辦宴會的大殿裡,皇上已經坐在那兒了,穿着明黃色的龍袍的他,眼裡有着深沉的目光,身邊坐着皇后,同樣是一身正式的風袍,她比皇上的座位微微矮了一點,笑着正和坐在下首的妃子說這話,江小牧仔細一瞧,居然是如昔。
雖然那日和她有所糾紛,沒真的傷到江小牧,她也就算了,領着紅兒安格婭做到了皇后的另一側,也就是如昔的對面。
此時的大殿上,早已坐滿了大臣,宴會還未開始,衆人都交頭接耳,低聲議論着一些事情。
她從桌前拿起一塊糕點吃慢慢吃着。忽然擡眼瞅了對面的如昔一眼,低頭癡癡的笑了起來,安格婭瞧着她的樣子很是不解,用手肘撞了她一下,“你笑什麼呢?”
“我啊。”江小牧頓了頓,“笑剛纔的那兩個妃子,居然盼着我和如昔打起來,然後將這兩個位置空出來。”說着眼神往皇上那邊瞟了瞟,“難道就是因爲挨着皇上近一些?”
安格婭不以爲然的撇撇嘴。
如昔媚眼輕擡,朝着江小牧這邊看過來,對她點頭微笑,很有禮貌,如此和諧的場面,這讓江小牧感到有些恍惚,她這是什麼意思?友好嗎?
正想着,卻見如昔站起來,款款到皇上面前,小心的跪到了皇上身前,湊到他耳邊低低說着什麼,皇上臉上忽然出現高興的笑容,“愛妃有心,準了。”
如昔謝恩後,領着青裳出了大殿。
江小牧不解的望着他們,還沒弄明白如昔爲什麼走了,耳邊便傳來了絲竹之聲,異常悅耳。她一愣,朝中間的空地上看去,只見如昔已經換了衣服,一身輕薄的裝扮讓江小牧縮了縮身子,這麼冷的天,穿這麼少真是難爲她了。
不過她的舞蹈卻是很美,那腰扭動的像是沒了骨頭,露出的肌膚也足以讓男人想入非非。隨着絲竹之聲優雅的旋轉,她手肘上挽着輕紗,猛然拋出,再輕輕的收回,或是跳躍起來,半空中轉身落地。
這一系列的高難度動作都讓江小牧驚歎,她拉了拉安格婭的衣服,“怪不得她真受寵,原來有這一招。”
“你以爲別人都像你啊?從不去主動留住皇上。”安格婭將江小牧死死的堵了回去,順道罵了一句,“還真是十足十的狐狸胚子。”
江小牧輕輕笑了起來,的確夠魅的。除了那悠揚的絲竹之聲外,聽不到一點聲音,她掃了一眼大殿之上,有些看着她都忘了送到嘴裡正在咀嚼的東西,當真是‘憨態可掬’。
一曲罷,如昔福身謝幕,衆人還在驚訝剛纔的舞姿,愣是沒反應過來,皇上擡手,在空中輕擊了幾下,頓時扯回她們的神智。
江小牧微笑着當先跟着歡迎,然後引來了熱烈的掌聲,這動作讓安格婭白了她一眼,嫌棄的往邊上靠一點。
“惜妃娘娘已經獻上了舞蹈,不如江妃娘娘也來一段,給皇上助助興怎麼樣?”掌聲過後,不知哪個角落裡面忽然飄出一個聲音,頓時引爆了全場,都跟着議論起來,一致認爲要江小牧去表演個節目。
這其中有真心想看的,但大多數都是想看江小牧笑話的。
她將目光轉向皇上,希望皇上能說點什麼,畢竟皇上還是比較清楚她有幾斤幾兩。
但是皇上,卻絲毫沒有說要她不表演的意思,反而看着她一字字的開口,“那愛妃,你也表演一個替朕助助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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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