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生時,百花齊放。體有異香,有瑞鳥來賀,族長說她是花中之蕊,取名花蕊!
語香頓時覺得腦中一片轟隆聲,尤其是倪君說出女孩的名字,花蕊,那種沒由來的熟悉感讓她只覺得心都是痛的,又是奇怪的感覺。
“花蕊……花蕊……”語香喃喃自語。
倪君有些擔憂地看着她,考慮着要不要繼續往下說。
可語香卻問他:“你說的是灰飛煙滅是什麼意思?”
“就是從此世間再沒有花蕊這個人,尋遍五界也都不會有屬於花蕊的一絲一毫!”倪君說話時眼中有着令人揪心的疼痛,可以想像當初他得知這個消息時所承受的打擊和痛苦。
“花蕊就此消失了?”語香也不知道爲什麼要用這詢問的語氣,可她心中有個感覺,那就是花蕊還在,因爲她覺得倪君眼底的悲傷中沒有絕望。
“我以爲上天入地再不會有奇蹟,可奇蹟真的會有,有人對我說,她的魂魄不過是碎了,身體不過是化作了塵埃,卻沒有真正消失,我知道所有的塵埃最後都會歸於虛空,於是我撕開空間結界。踏入虛空尋找到了屬於她的一粒塵埃。”
語香聽他說撕開空間結界,心頭頓時一震,那需要何等的修爲,撕開空間結界,進入虛空,光是想想就覺得恐怖,想不到他還能在那九死一生的地方撿起屬於花蕊魂魄的塵埃……
“那你撿到了,花蕊就能活了嗎?”
倪君無奈的搖頭,嘴角卻噙着一抹淡定的笑,“花蕊的魂魄成了兩段,一段進入了凡界,一段進入了崑崙……”
聽他說到了這裡,如果語香還摸不着頭腦那就是她腦子便秘了,她聽到這裡只覺得呼吸變得急促,一雙美眸睜得很大,“你將這麼隱秘的事情都告訴我……對我又這麼好……其實是因爲我本就是屬於花蕊的一段魂魄所化?”
倪君沒有回答,只看着她,用期待而專注的目光看着她,語香只覺得心跳加速,血液上涌,一切都恍若在夢中。
“你是說……我不過是花蕊的分身?”語香糾結而失望的眼底映出的倪君依舊是淡然的。
他搖了搖頭,“你錯了,你是語香也是花蕊,凌小潔的情況也是和你一樣,你們兩人是花蕊的不同面,也可以說,你就是花蕊。也可以說凌小潔是花蕊,讓你和凌小潔的記憶融合爲的就是恢復當年那個強大的花蕊!”
語香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只看着他,眼中充滿着茫然。
“可爲什麼要強大?現在花蕊成了兩個人不好麼?而且爲什麼非要記憶融合?”
“因爲你們本就是同一個人,現在這具身體便是花蕊當年身體化作塵埃再次凝結的軀體,也只有這軀體才能承載屬於花蕊完整的魂魄,也就是你和凌小潔的魂魄,只有你們記憶融合,魂魄才能被修復,若不這樣,凌小潔會在這一世消散,而你將在第二世淪入其它道,甚至也從五界消失!”
“我懂你意思了,你就是說,現在的我是不夠完整的,只有我和凌小潔配合,才能真正得到圓滿!”
“呃……是這個意思!”
語香隨即又皺眉,“那我和凌小潔的記憶融合,我的記憶就不在了嗎?我所認識的人和事都不會記得了?”
想到這一點語香就千萬個不願意和凌小潔記憶融合恢復強大的花蕊,她怕忘記了自己救師父的使命。怕忘記了關於所有愛護她人的記憶。
倪君安慰地笑了笑,“怎麼會,不管是你的記憶還是凌小潔的記憶,融合後都是存在的,而且相互融合……”
語香還是不明白地看着他。
“這麼說,就是你和凌小潔的記憶融合後就像是一把鑰匙,能打開對花蕊的封印,這樣花蕊就能甦醒,屬於你們的前世就都會和你們的記憶相融合,這樣,你和凌小潔就不會有一個身體,兩個靈魂的感覺,你會覺得本就是一體,只是在同一時間卻分別感受了不同的經歷,不管做了什麼,經歷了什麼,都是屬於花蕊的。”
這麼一說,語香算是明白了,想着和凌小潔的記憶融合屬於自己的前世就會甦醒,那麼她自然就能夠變得強大,一想到變得強大語香心中就滿是激動,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能立刻去救師父,能夠立即去青丘見到師姐了?
倪君見語香那又是笑又是皺眉的奇怪神情頓時明白她在想什麼,心裡唯有嘆息。
“快,你快告訴我,我要怎麼樣才能配合和凌小潔的那段記憶融合?”
“呃……那個你們已經開始融合了。”倪君的臉色不太好,語香莫名的脊背發涼。
“怎麼了?”
“你們記憶的融合提前了,目前你的身體尚不能完全承受花蕊那完整的靈魂,加上你們的融合似乎有缺陷……”
“什麼!身體不能承受。那我不就會死了?”語香大駭,驚恐莫名。
“天,我現在不能死啊,我要去救師父,和師姐分開那麼久,我不放心啊……”
語香神情激動,甚至單薄的身子在發抖。
倪君忙制止她,“你別慌,聽我把話說完。”
語香頓時收聲,滿是哀怨地看着他,“你能一次性把話說完麼?”
“咳咳咳……”身爲冥帝的他,第一次被人這樣責怪……
可語香卻不管,看他的雙眼是那麼自然,乾淨,這與當年的她沒有任何區別。
一想到這裡,倪君原本心中的陰霾頓時消失,能夠走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不知道該說是你運氣好,還是你倒黴,你和凌小潔的記憶不算是融合,只能算是靠攏,就像是雙胞胎有感應卻不是同體,所以花蕊的前世並未甦醒,極是醒也是極短暫的。你們共同的前世現在就像是處於半夢半醒之間。”
語香撓頭,“你說的還真是玄乎,什麼夢不夢,說白了就是記憶融合失敗,將來會有後遺症不是?暈啊!”
這樣說話的語氣不同剛纔語香的語氣,就連說的話都是屬於凡界的二十一世紀詞彙,倪君白了一眼:這後遺症就是時而語香時而凌小潔!
看着倪君帶着苦笑的臉,語香心中忽地一軟,那種感覺像是心疼自己的親人,有心疼,又有着自己滿心的愧疚。還有滿腔的感激和感動。
她不由自主伸出手,輕輕揉開了他的眉,“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把秘密埋在心中這麼多年……真是辛苦你了。”
不知道爲什麼,她說出了這番話,雙眼也忽地變得酸澀,滾燙的淚水灑落在倪君的手背。
他脣角有些顫抖,心裡明白這是花蕊那潛意識的感覺,他能感受到,於是倪君用複雜而心疼的目光看着語香,“只要你能好起來,我做什麼都無所謂!”
雖然,語香和凌小潔都無法想起前世關於倪君的一切,可莫名的就是願意信任他,即使他總是以冷峻的面孔示人,可她卻能感受到那雙冷戾目光下的溫柔和親切,來自多年前的那份熟悉,莫名的就心疼他。
“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是誰對不對?”
他默默點頭,眼眶紅潤。
“爲什麼你不告訴我?”
淚水尚未滴落就被他以靈氣蒸發幹,他的脣邊再次次噙着那溫暖而欣慰的笑。
“那時候,你太小,無法理解這是怎麼回事,那時候我說,只會擾亂你心志,亂你修行!”
語香只覺得心痛的難受,“所以你選擇沉默,選擇靜靜等候!”
他握住了她的手,笑了,很滿足,無怨亦無悔……
原本倪君擔心語香知道一切後心中會有包袱,卻不想語香很快就能適應,也不覺得奇怪,反而很是坦然的接受和麪對,甚至時不時凌小潔的意識佔主導她也不在意,反而越是這樣越是覺得有趣,那種原本就是同一人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可不知道爲什麼,兩人的記憶卻總是無法相互滲透融合。
這日是無名甦醒的日子,倪君及時救了他,可他卻因爲靈力耗盡而陷入昏迷,不過這小子也真是個異類,竟然在昏迷的時候也能自行吸收冥界靈氣,那日過後的第七天,他終於醒來了。
無名猛然驚醒,他的記憶似乎還停留在倒在語香懷中那一刻。
“我……”他低頭看胸口卻不見任何傷口,“我是做夢還是已經死了?”
擔心了這麼多日子,見他醒來,語香總算是鬆了口氣,卻不想他醒來就說了這麼句沒頭沒腦的話,頓時沒好氣白了他一眼。
“你叫什麼話,若你死了,我會在你身邊嗎?你這是咒我死嗎?”
無名有些發懵地看着罵他口水橫飛的語香,先是錯愕,接着又開始傻笑。
“嘿嘿,我沒有死啊!”
“廢話!”語香忍不住笑罵。
可下一刻,無名又變色,“糟了,當時那些人來是要殺小妹的,小妹呢?”
語香怕他身子弱,承受不了激動,忙安慰道:“當時我怕你死了,就帶着你到了冥界,但後來我已經通知阿朵去保護小妹了,而且倪君也派人在小妹四周佈下了結界,她們傷不了小妹的。”
聽語香這麼一說無名才鬆了口氣,接着又滿是感激地對語香說:“主人……”
語香瞪了他一眼,他忙改口:“謝謝姐姐。”
語香再次白了她一眼,“你是爲你說還是替小妹說?”
無名笑着撓頭,“呵呵,都有!”
“屁,你和小妹我都當成了親人一般,你說謝謝是什麼意思?”語香不緊不慢的說,可無名卻能感受到她的漸漸升騰的怒氣。
(唉……昨晚的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