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兩人都跪在了地上,不等淼兒說話,林語香先開說了,“師父,都是徒兒貪玩,不關師姐的事。”她見師父生這麼大的氣,怕處罰重,一個人應了。
淼兒輕扯她的衣袖,渾身有些發抖,“師妹……”
她偷偷朝着淼兒笑着眨眼,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
“師父……其實是……因爲我……”淼兒想要解釋,可卻害怕的說不成一句話。
百靈蹙眉,淡然地看着兩人,林語香和淼兒頓時將要說的話都嚥了下去,那可是師父啊……神通廣大卻從來做事低調的美人師父……
“師父應該什麼都知道了。”林語香愛莫能助地瞟了眼淼兒,想着今天這懲罰定是二人一起受了。
淼兒糾結的眉頭卻舒展開來,偷偷朝着她一笑,膽小的她這次竟有承擔錯誤的勇氣,這讓林語香吃驚不已。
“被欺負成那樣,怎麼不告訴爲師?”
“啊?”
二人頓時一臉茫然。
啪的一聲,二人面前出現了兩個搓衣板。
林語香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師父竟然變了兩個搓衣板,這是何意……?
“我百靈的徒弟,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愚蠢。”
淼兒嚇得渾身哆嗦,口不能言,林語香撓頭,一臉的無措。
“師父,您這是……?”
“既然打不過那就該告訴我,命都要丟了,還硬撐,這不是愚蠢還是什麼?”
“啊?”林語香滿頭黑線,擡頭看向師父,仍舊那麼美的叫人癡迷,只是眉頭輕蹙,怎麼感覺師父那是心疼?
“可知錯?”清冷的話語帶着花一般的香軟,卻讓林語香二人心頭一顫,不敢多想,立即應道:“徒兒知錯!”
百靈輕抿了嘴,嘆息着,“今晚就在這裡跪着,明日再收拾!”
“收拾什麼?”林語香聽着師父這一半一半的話,頓時覺得頭大,看着師父離去的背影也只有沉默,這時候去問,那是找死……
“呃……師父這是什麼意思?”林語香納悶。
“那個……師姐,師父好像是責怪我們,受了欺負沒有找她出頭!”停止顫抖的淼兒小心地扯了下她的袖子,長長的睫毛上還有淚珠。
“是這樣?”林語香朝着師父的臥房望去,就見那窗口的桃花搖啊搖……
“這搓衣板?”淼兒指着地上的黃花梨木搓衣板問。
林語香收回視線,嘴角抽搐,無奈笑着,“我們怕是要跪在這上面了。”
倏地,一朵桃花飄落,頓時散開,花瓣墜落間聽到了百靈那謫仙般的說話聲:“還不跪?”
兩人頓時額頭冒冷汗,“徒兒這就跪。”
殿外月色如水傾斜了一地,透過窗櫺將二人小小的身影拉的長長的,更顯得瘦弱單薄。
林語香此刻很納悶,爲什麼以前倒在牀上一下子就天亮了,可今晚時間卻過得分外的慢?
跪搓衣板的滋味果真具體,以前洗衣服時,上面那一階一階的木梯子很是圓滑,可現在卻覺得那每一階都像刀子一般,不鋒利卻能慢慢割進肉裡,撣着筋,挫着骨……好痛哇!
才半柱香時間,兩人都已經是大汗淋漓,疼的眉頭扭成結,淼兒邊哭,一邊問她,“怎麼辦啊,要跪倒天亮!”
林語香也難受極了,可想到師父那冰冷而微怒的眼神,心中就是一個激靈,“偷不得懶,師父其實什麼都知道……”
“就這麼跪着,又沒有個墊的東西,明天腿一定會廢了。”淼兒哭着說。
“墊東西……墊……”林語香腦海裡閃過一道光,隱約的好似想到了什麼,再細細琢磨淼兒那句話,忽地猛一派頭,“對了,怎麼我就忘記了這。”
“師妹你怎麼了?”見笑着打自己腦袋的林語香,淼兒又是擔心又是害怕。
“真氣護甲啊,這麼簡單我竟然一開始沒有想到。”林語香顧不得雙腿的疼痛,高興拉着淼兒的手。
“什麼真氣護甲?”
“真氣護甲是我們自身真氣形成的,無論護甲的顏色、形狀,所保護的地方都是由自己控制的,現在膝蓋受到這折磨,理所當然應該將真氣運到膝蓋形成護甲啊。”
“對啊,師妹你好聰明,以前只是想着用來禦敵,可道理卻是和這個一樣啊。”淼兒雙眼發光,看林語香的眼神充滿了崇拜。
桃顏居內,百靈緩緩睜開了雙眼,嘴角帶着一抹讚賞的淺笑,“還好,不是真的笨!”
長夜漫漫,還好林語香想到了這辦法,兩人的膝蓋不用再受折磨,只是雙眼卻越來越重……
“別睡啊,被師父發現就慘了。”淼兒揉了揉困得不行的眼睛提醒着林語香。
“是啊……我們說說話吧。”
“嗯。”
這一天,對兩個人來說是豐富的,甚至有些吃不消了。
“你說那狗……神仙(妖怪)到底是怎麼回事?”淼兒想着師父曾說過,不能說狗妖,不然會被吞了,忙改口。
林語香撓頭,“師父不說,就是不想我們知道,還是別想了。”從小跟着師父,這點林語香是知道的,但凡師父不想說的就最好閉嘴別問也不別管。
“那師父今天那樣說是什麼意思?”淼兒指的是剛纔師父在殿上那番質問。
林語香蹙眉,原以爲師父會因爲她們倆回來晚了而懲罰,可師父竟然隻字未提,懲罰她們的原因竟然是說她們蠢。
見林語香沒有回答,淼兒又繼續說道:“師父爲什麼說我們蠢呢?不告訴她我們被柳媚師姐她們欺負就是蠢麼?師父不是討厭爭強好鬥麼?”
林語香抓頭,淼兒的問題好多,而且很糾結,是啊,從小到大,師父都不喜歡她們爭強好鬥,更不喜歡她們與其他師姐、師妹發生爭鬥,可今天這樣說,那意思竟然是責怪她們和人打架沒有找她幫忙一樣。
“師父心疼,看不得我們被欺負?”林語香心裡猜測,可轉念一想卻又否決了這個想法,從懂事以來,她們和其他師姐們發生摩擦不是一次兩次,按理說師父不會不知道,可從來都沒有理過,這次,怎麼就又要管了?
“師妹,老是用真氣弄成這護甲好累啊。”淼兒漸漸覺得自己有些吃不消了。
“呃,我看看。”林語香看了眼淼兒形成的護甲,乳白色的護甲,顏色在漸漸變淡。
“你個白癡,誰讓你一直用真氣填補護甲,你不會將上面的真氣動起來麼?”
“怎麼動?”
“笨啊,旋轉啊,那時就會卸掉護甲上承受的重量和力量啊,不僅如此,按照周天行走的路線,護甲根本就不需要一直用真氣補充,自己就能循環互補的。”
“啊……這樣子啊,難怪,師妹你好聰明哦!”淼兒又是雙眼發亮的看着林語香,立即用了她說的方法,頓時覺得輕鬆無比。
看着淼兒那崇拜的笑,林語香很是無語,這個師姐,真是可愛的叫人頭痛,“爲什麼我就攤上這麼個膽小、懦弱反應遲緩的師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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