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那脖頸上來回比劃着,薄脣微啓,貢南離說道:“你,究竟是誰?”
垂眸,封音說道:“臣妾只是一個被影姐姐救了又得王爺庇護衣食無憂的可憐人而已。”
貢南離細細看着封音,似乎是想着從她的臉上找到點什麼,卻發現除了她渾身有些顫抖之外,一無所獲。
他感覺不到她的惡意,這也是爲何他會留她至今的原因。
“哼。”冷哼一聲,貢南離移開手,冷冷看着封音說道:“既然知道自己是可憐人,那就謹守本分,別有什麼多餘的想法。”
垂眸,薄脣間逸出一句冷冰冰的話來:“本王最恨的便是背叛,你記好了。”
語畢,貢南離揮揮手,暗十便推着他離開了屋子。
門外,紫陽和紫櫻恭敬見禮:“恭送王爺。”
聽着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封音長吁一口氣,大口喘着,靠在牀邊覺得渾身無力。
擡手一抹額頭,才發現已經密密一層汗。
想起剛纔,她依然心有餘悸。因爲她明白,就在剛纔,她差點就死在十七叔的手上了。
這樣的十七叔,她從來沒有見過。
從來沒有。
不!她忽然想起來,很多年前,似乎自己見過這樣的情形。
那時她躲在那厚重的帷帳後面,看到的便是這樣殺意四溢的十七叔。
這張絕美的面容上冷漠如霜,連聲音都像是在冰水裡泡着的。
他只是說了三個字:“都殺了。”
可這簡單的三個字,便讓某個名門望族一百多口人灰飛煙滅。
而那時的她,難以置信又驚嚇過度。
一向溫柔的十七叔怎麼會是這樣的?
一直對着她總是笑意盈盈的十七叔,會陪着她種花,會幫着她照顧受傷的小兔子的十七叔,怎麼會是這樣的?!
她忍不住的慌亂,忍不住的害怕,忍不住想逃離。
轉頭,面對另一張慈愛的臉時,她忽然覺得這個人那番一開始讓她不相信的告誡已經變成是好意的提醒了。
於是,一切有了改變。
她和太子哥哥,她和十七叔,都不一樣了。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思樂苑,主屋。
貢南離手上捧着熱茶,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着杯蓋掠着杯中漂浮的茶葉。
“王爺,人來了。”福玉公公低聲說着,身後便出來一位戴着斗笠的黑衣女子。
將斗笠一摘,黑衣女子露出一張白嫩的娃娃臉來,躬身見禮:“兮鈅叩見王爺!”
微微擡手示意她起身,貢南離說道:“你對殺王教有多少了解?”
稍沉思,兮鈅便說道:“殺王教一向神秘,屬下手上的資料也有限,只知殺王教是近兩年纔出頭的暗殺組織,主要刺殺朝中官員以及與朝中有關的商賈世家。雖爲後起的幫派,但他們行事有組織。教衆以武功爲入教條件,入教後有統一安排任務,衣服上有羅剎花圖案爲標記,且根據衣服顏色不同分了在教中地位的區別。”
“黑衣金色羅剎花圖案,是什麼地位?”貢南離忽然打斷了他的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