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適合做這個的。”陳姨一臉緊張。暮秋只是搖着頭,皺眉努力的拔着腐爛了根鬚的花兒。陳姨笑了笑說,“暮秋,如果公司出了狀況,你可以問你丈夫嘛!我聽說他可是商界屈指可數的精英。”
問他?
暮秋的動作頓住,繼而,孤冷的夜裡,繁華的夜市,陸竣成攬着兩個女人的畫面,衝進了她的腦海裡。她眨了眨眼睛,迅速的把眸子中的淚水趕走。
“我知道,放心,陳姨,不會有事情的。”暮秋的話,有些底氣不足。她也不知道這一次,還能不能讓虞氏走出危機。
“既然沒事,你就別悶着臉了,一會清軒她們回來,看到你這個樣子,也會擔心的。”陳姨帶着笑意,繼而皺着眉頭說,“你不能這樣拔了,你得帶個手套,你不像我啊,手心很粗糙,這樣會傷着你的手。”
陳姨有些嘮叨,但暮秋聽着欣慰。一下午的時間,暮秋和陳姨在花園裡度過。期間陳姨談論着許多事情,大多是暮秋爸媽曾經的事情,陳姨沉浸其中,就好像所有的事情就在昨天。最後她的眼角里帶着淚光。
她的一生幾乎都在錦園度過。暮秋不是不能理解這種感受。
太陽斜着落下去,花園的五分之一,已經光禿禿的。但暮秋知道,等到春天到來,這裡又會重新被種上花朵,陳姨很善於佈置花園。
清黎和清軒放學回到錦園,看到暮秋盡皆興奮,拉着暮秋的手腕扯東扯西,訴說着在學校裡的見聞。
晚飯依舊是陳姨的手藝,暮秋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吃過。忍不住多吃了一碗白飯,這也是這麼長時間,自己吃的最多的一次。在錦園,她才能夠找到真正家的感覺。而不是在那個有些冷清寂靜的公寓。
夜晚,清黎吵鬧着和暮秋一牀。她靠着暮秋,一直說到很晚才睡着,暮秋拍打着她的後背,眸子裡帶着疼愛的目光。
如果虞氏集團真的破產,那錦園就無法保住。那清黎和清軒……
暮秋呼了一口氣,不敢想下去。或許陳姨說的不錯,一切的事情,總會有轉機的,不能夠只是往壞的地方去想。
……
公司的事情讓暮秋應接不暇,已經有幾天的時間沒有去過學校了。她和導員打了招呼,導員知道她接任了集團的總裁,雖然不太滿意在大學期間結婚和創業,但他還是給了她假期。
這讓暮秋可以有餘力全身心的投入到公司裡去。
公司召開了幾次會議,討論有關資金鍊的問題,但始終都沒有好的解決方案。
晚上八點鐘,暮秋回到公寓。這裡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看到陸竣成的影子,可以說完全是成爲了她一個人的房子。暮秋習慣性的掏出鑰匙,但房門卻是虛掩着的。
是陸竣成回來了?這個念頭從暮秋的腦海划過去,讓她的心跳不禁有些失去節拍。她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冷靜,推門走進房子。
沒有開燈,屋子裡很黑。
“陸竣成?是你嗎?”暮秋隱約間看到有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有一道火光,忽明忽滅,是燃着的香菸。
沒有人回答。
暮秋打開燈,看清楚坐在客廳裡的人,不由的驚訝的叫出聲來,單肩包掉落在地,一聲沉悶的響聲。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是陸夫人。
陸夫人看到暮秋的侷促,輕蔑的笑着,吐出菸圈說,“怎麼?見到我用怕到這種程度麼?”
“婆……婆婆。”暮秋慌亂的掩飾着自己的侷促,“您……您怎麼來了,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準備?需要什麼準備?”陸夫人細長的手指夾着香菸,斜眸望着暮秋說,“難不成你這和房子裡,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是必須在我來之前收拾掉的麼?”
暮秋皺眉,陸夫人尖銳的語調,輕蔑的口氣,似乎完全就是來找茬的。
“沒有。”暮秋低聲說,有些不知所措的怔在原地。
“沒有就好。”陸夫人緩緩開口說,“暮秋,再怎麼說你也是陸家的兒媳了,既然已經嫁了人,就應該檢點自己的行爲。這都幾點了?一個剛剛結婚的少婦,可以這麼晚回家麼?”
暮秋怔住,試圖解釋說,“婆婆,公司最近有些事情,所以我……”
“公司?”陸夫人輕蔑的笑打斷了暮秋的話,“你是說虞氏集團?你那個公司,還不是陸家在給你支撐着,要不是我們家竣成給你們注資,虞氏集團早就不復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