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成嘆口氣,轉身爲暮秋接來一杯熱水。
暮秋雙手抱着杯子,熱水的溫度讓她的身子不再顫抖,擡起眸子望着陸寧成說,“謝謝你。”
“沒關係,我們是朋友,對嗎?”陸寧成揚着眉毛,淡然的笑着說着。他起身轉身,從牆壁上扯下那幅作品,遞到暮秋的面前,帶着自豪說,“暮秋,你看,這幅作品不錯吧?”
暮秋探出手指,指尖觸及到畫面上的女孩,她的嘴角上不禁帶上了一絲苦笑,愣愣說,“很好。”
“這次攝影大賽,這就是我參賽的作品了。要是獲獎了,我請你吃飯。”陸寧成笑着說。他極力的想活躍氣氛,渴望在暮秋的嘴角上看到由衷的笑。
暮秋只是淡淡點頭,沒有說話。
“你的臉色真的很難看。暮秋,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陸寧成望着暮秋蒼白的臉頰,有些擔心的開口說。
“我沒事。或許是有點累了。”暮秋輕緩的說。
“累了就在我這裡睡一下,沒關係,我可是個正人君子。”陸寧成拍着胸口說。
暮秋淡淡的笑,笑容之中依舊帶着苦澀。她緊繃着的神經暫時鬆懈了下來,倦意洶涌而來,似乎是麻藥還沒有真正的消退,暮秋沉沉的睡着,靠着陸寧成的懶人沙發。
陸寧成望着暮秋,心裡有些痛,開始的時候很輕微,但蔓延到整個心的時候,痛的幾乎讓他無法呼吸。他轉身,進到臥室裡取了毛巾被子,輕柔的蓋在暮秋的身上。
“累了就睡吧。沒有我哥,也沒有關係,我會比我哥做的更好。”陸寧成的眸子裡閃爍着光芒,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
睡夢中的暮秋,眼角依舊帶着淚珠。
陸寧成擡手,把暮秋眼角的淚水擦拭掉。
閃電的光,驚醒了熟睡中的暮秋。
繼而是轟轟的雷聲。
暮秋在懶人沙發上醒來,身上被蓋上了毛毯。回眸望向窗外,不知何時開始,外面已經下起了大雨,雨水打在玻璃上,發出密密匝匝的響聲。
廚房裡傳來稀里嘩啦的聲音。
暮秋起身,臉色依舊蒼白,但是小腹痛感消失了許多。她走到廚房的門口,看到廚房的一片狼藉。
一口鍋子被打翻在廚房的地面上,四周散落着各式各樣的蔬菜,雜亂不堪。陸寧成帶着圍裙,站在水池旁,雙手捏着一條大鯉魚,那鯉魚還在不停的折騰着。
咚,咚,咚。
陸寧成用菜刀的刀背,一下下有節奏的敲打着鯉魚的腦袋。
“你在幹嘛?”儘管努力的隱藏自己的驚訝,但開口的時候,驚訝兩個字依舊寫在了暮秋的臉頰上。
陸寧成回頭看到暮秋,咧着嘴說,“暮秋,你醒了?你別管了,別管了,我在做菜啊,你就等着嚐嚐我的手藝吧!”
“你確定你是在做菜?”暮秋小心翼翼的走進廚房,每一步都要小心萬分,否則會很輕易的踩到散落的蔬菜,“可是我覺得你這是在賣菜的樣子。”
“喂,你別進來!”陸寧成喊了一句,但隨即那條大鯉魚頓時從他的手心裡掙脫,最可惡的是,在掙脫的一瞬間,陸寧成這傢伙的手掌居然本能的向上一揚。
這大鯉魚在空中打了個轉兒,咚的一聲,撞到了暮秋的腦袋。
“哎呦!”暮秋驚呼了一聲,身子頓時跌到在地上。
鯉魚身上的水漬沾溼了暮秋的頭髮,帶着腥腥的味道。
陸寧成換亂上前,扶起了暮秋,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
暮秋望着陸寧成慌亂的樣子,他的臉頰上還帶着魚鱗片,樣子滑稽,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你的樣子,也跟那隻鯉魚差不多了!”
陸寧成見到暮秋笑的樣子,柔聲說,“太好了,你笑了。”
暮秋怔然,她擡起眸子,望着面前的男人,氣氛略微的有些怪異。因爲他的眸子裡,帶着略微的炙熱,這種炙熱,是獨屬於男人的。
他的身子微微的欠了欠,靠近她的臉頰,嘴巴嘟起來,對準了暮秋的嘴脣,緩緩餓親吻下去。
啪!
暮秋一巴掌拍落在陸寧成的臉蛋上。陸寧成瞪大了眼睛望着暮秋,暮秋聳了聳,攤開手掌無辜的說,“有蚊子!”
陸寧成吞嚥了一口,把唾沫連同自己的*一併吞了下去,擺了擺手說,“總之你先出去好了,這裡我一個人,完全搞的定。”
“你確定嗎?”暮秋完全不信任的表情,欠下身子,拾起了散落在地上的蔬菜。把蔬菜放進了水池,才說,“還是讓我幫你好了。”
陸寧成頓了頓,繼而嘴角上露出會心的笑容。他抱起了鯉魚,放在菜板上,手起刀落,頓時把魚腦袋剁下來,可憐的魚兒尾巴撲騰了幾下,再也沒有了聲息。
做菜不是暮秋擅長的,但比起陸寧成來,她也算是半個專家了。
魚兒下鍋,暮秋掌勺,陸寧成乖巧的站在一邊,只能乾巴巴的打着下手。
“你幹嘛要忽然買菜回來?你不是跟我說,你一直都是吃外賣的麼?”惦着炒鍋,暮秋漫不經心的開口問。
“偶爾也要自己做飯,改善一下生活。更何況今天你來,我很有必要讓你嚐嚐我的手藝,不過和我預想的,略微有點出入就是了。”陸寧成皺着眉頭說。
“你都沒做過飯,還敢說讓我嚐嚐你的手藝?”暮秋忍住笑說。
陸寧成掏出自己的手機,指尖快速的划動着,一臉糾結的開口說,“你看這個做菜APP上的菜譜,看上去也沒有那麼難嘛,我感覺我自己完全搞的定!”
暮秋莞爾,努了努嘴脣說,“快拿盤子來吧!”
燭光晚餐。
蠟燭是陸寧成買菜的時候,同時買來的。
窗外依舊下着大雨,陸寧成轉身拉好了窗簾。關上了房間的燈,點燃了餐桌上的蠟燭。
燭光恍惚,照亮了整個房間。開啓了紅酒,頓時,酒香的味道四散。
暮秋想起剛剛做過的手術,皺眉說,“我現在不能喝酒,我喝白水就好。”
陸寧成略微的有些失落,但還是立即爲暮秋倒滿了白水,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揚起酒杯說,“cheers!”
暮秋無奈,用裝着白水的杯子和陸寧成碰杯,微微的喝了一口,開口說,“其實你不必弄這些事情,來哄我開心。”
“沒有,這只是正常的用餐。”陸寧成矢口否認。
“你平時在即也關掉燈點着蠟燭吃飯嗎?”暮秋反問,頓時讓陸寧成啞口無言。暮秋淡淡的嘆一口氣說,“我和你哥之間,已經結束了。我和他之間,從此以後只是陌生人,我也不再是你的嫂子。”
“可是你是我的朋友。”陸寧成有些執拗的開口說,“這和我哥沒有任何的關係,對嗎?”
“是,我們是朋友,可是……”暮秋皺眉開口,但她的話,卻被陸寧成豎起的手掌截住。
“暮秋,我們也有很多共同語言不是嗎?你喜歡我的攝影,我也可以跟你說很多有趣的事情。爲什麼,爲什麼我們之間的話題一定要是陸竣成呢?如果可以,你就當我不認識他好了。”陸寧成皺着眉說。
“抱歉。”暮秋擡了擡下巴說,“那我們今天的話題,就沒有陸竣成了,來乾杯!”
那一晚的陸寧成喝了很多的酒,暮秋就陪着他喝了許多的水。喝醉的陸寧成,嘟嘟囔囔的說了很多的話,偶爾還夾雜着英語,讓暮秋聽的頭大。
暮秋費力的把這傢伙送回了臥室,自己一個人回到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