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飛白就乾脆得多,因爲他吃不了辣,而且嘴脣上有傷,所以他根本沒有吃自己做的麻辣燙,而是做了一小盤清炒西蘭花,自己就着米飯將就吃。
反正藍千凝是不會吃西蘭花的,他也不擔心她會跟他搶。
藍千凝吸了吸鼻子,終於把筷子放下了,抽了兩張紙巾把嘴巴和鼻子擦了擦,藍千凝眨着泛紅的眼睛挪到了沙發上。
吃得太撐,她現在連坐着都會覺得壓得肚子難受,所以她只能到沙發上躺着去,不然她懷疑她的肚子都要撐破了。
“吃飽了?”駱飛白看她心滿意足的樣子,淡然問了一句。
藍千凝沒說話,只是舉了一下手,表示她還活着。
“所以不生氣了?”這纔是他想要問的事情,畢竟藍千凝的性格就是這樣,氣來得快也消得快,讓她吃飽喝足就差不多了。
不過駱飛白顯然是理解錯了藍千凝的性格,她並不是這麼大度的人,她氣來得快是真的,但是消得快?
她只是把氣壓在了心底,在屬於駱飛白的資料上記上了一筆,現在是不計較了,不過等有一天要算總賬的時候,再小的罪名都會被扣在他頭上。
她骨子裡可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唔。”隨口應了一聲,藍千凝翻了個白眼,不生氣,憑什麼不生氣。
要不是她還想找那份文件,在他強吻她的時候,就直接手撕他了好吧!
“明天的畫展去不去?”
話題轉得太快,藍千凝一下沒反應過來,轉頭看了他一眼,下意識問:“什麼畫展?”
“明天上午十點開始,要去嗎?”駱飛白沒有說是誰的畫展,只是說了時間。
因爲他想給她一個驚喜,明天的畫展是以前她很喜歡的一個畫家的畫展。
明天貌似也沒什麼事情,兇手沒找到,駱飛白就不讓她去學校,反正也無聊,去看看又沒什麼關係。
“哦,好,我去。”藍千凝答應着,用手摸着自己鼓鼓的小肚子,長長吐出一口氣。
事實證明,什麼事情都不能任由着藍千凝來,特別是關於吃這一點。
因爲吃得太飽,藍千凝到半夜都沒睡着,駱飛白無奈地只好把消食片翻出來,強行給藍千凝吃了兩片,折騰到後半夜,才終於讓她舒服了一點。
由於晚上睡得太晚,第二天藍千凝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差不多是十一點了,畫展十點開始,她直接就晚了一個小時。
不過還好畫展的舉辦地點離別墅不是很遠,開車二十分鐘也就到了,而且這個畫展是一整天都開放的,所以藍千凝直接決定吃過午飯再去。
昨天晚上吃得太撐,藍千凝現在看到吃的就想吐,駱飛白只好煮了點清淡的稀粥,藍千凝也只是喝了半碗就打死也不願意喝了。
等到出門的時候,藍千凝又開始犯困,自我糾結了一下,還是眯着眼睛跟着駱飛白出去。
一路睡到畫展舉辦地,藍千凝從車裡鑽出來,伸了個懶腰,一擡頭看到又是很高大上的一棟建築,心裡就有了牴觸感。
她已經決定,要是在進門的時候保安敢攔住她,她就放一把火把這個什麼鬼畫展燒了!
不過出乎藍千凝意料,進門的時候,門口的保安不僅沒有攔她,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兩個人就想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的。
其實只是藍千凝不知道,歌劇都是一些上流社會的人才喜歡聽,所以進出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是畫展不一樣,畢竟很多畫家都有自己的習性,進出畫展的人什麼打扮的都會有。
在進門之後,藍千凝就發現了這個問題,因爲只是掃了一眼,她就看到了有直接穿着大褲衩子的,有披頭散髮的,她這樣的還算是很正常的了。
“這麼晚。”
一個很好聽的男人的聲音在右邊響起,藍千凝覺得有些熟悉,轉頭看,就看到那張比女人還要精緻的臉,隱約就想起來,似乎在宴會上見過他。
“嗯,千凝起晚了。”駱飛白淡然應了一句,說出一句有些曖昧的話。
藍千凝完全沒有察覺到駱飛白說這句話有什麼不對,昨天晚上她睡得晚,所以很正常就起得晚啊,這是事實。
不過別人可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男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看了駱飛白一眼,纔對藍千凝說:“藍小姐你好,我叫曲昊空,這次的畫展,是我資助舉辦的。”
曲昊空?
藍千凝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裡停過。
掃了一眼曲昊空伸過來的手,藍千凝根本就沒有要握上去的意思,也沒有打算要跟他說什麼。
因爲那天晚上他給她的印象十分地不好,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現,她就不會一口氣把整杯香檳酒都喝下去,也不至於醉了,最後連自己怎麼會*的都不知道。
感覺到藍千凝的排斥,曲昊空有些尷尬地收回自己的手,摸了摸筆尖,問:“藍小姐,我是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嗎?”
“對啊。”藍千凝很大方地承認,看着曲昊空的臉,笑了笑,“你長得這麼女人,讓我很有壓力。”
一個男人要是聽見別人說自己長得像女人,一定會很生氣吧?
不過曲昊空只是輕輕笑了笑,伸手想在藍千凝臉上摸一把,卻被駱飛白毫不客氣地把手拍下。
“不就是摸一下,這麼小氣。”曲昊空摸着自己被拍疼的手,瞥了駱飛白一眼,再看藍千凝的時候,就帶了一些深意。
上次在宴會上,就看出駱飛白似乎對她很不一樣,現在看來,是很在乎她啊。
“你們聊,我去逛逛。”藍千凝一點想跟曲昊空打交道的興趣都沒有,跟駱飛白說了這麼一句,也不等他回話,就往裡面走。
看着藍千凝嬌小的聲音,曲昊空臉上的笑意立馬消失不見,變成一臉的嚴肅:“認真了?”
他跟駱飛白認識也有些年頭了,他娶他的第二任老婆的時候,他還去參加了婚禮,不過那個時候,可沒見駱飛白這麼寶貝那個女人。
駱飛白沒說話,只是視線一直落在藍千凝身上,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才轉頭看曲昊空:“我這邊已經差不多了,這批貨可以出手了。”
曲昊空點了點頭,但是他的興趣明顯不在駱飛白說的事情上,反正跟他合作了這麼多年,沒有一次會失手,他早就已經放心了。
他現在有更加讓他感興趣的事情要關注。
“藍家的小女兒,我記得不是這個性格的。”
以前爲了融入圈子裡,他幾乎是有宴會就參加,所以也參加過藍家大女兒的生日宴會。
隱約記得藍傲城有個膽怯的小女兒,在宴會上走路都是低着頭的,跟她那個張揚跋扈的姐姐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駱飛白皺了皺眉,很不樂意這個花花公子打聽藍千凝的事情,卻還是耐着性子解釋:“千凝出了點事,失憶了,而且患上了暴躁症。”
所以看起來這麼柔弱的樣子,發起瘋來卻也讓人不容小覷?
想起那天晚上喝多了的藍千凝,明明站都站不穩了,卻還是堅持不讓他扶的樣子,曲昊空忍不住勾起嘴角。
認識曲昊空這麼久,駱飛白怎麼會看不懂他的表情,他這樣笑,就表明了他對藍千凝已經有了要研究的興趣了。
心裡莫名就覺得很不爽,有一種想拉着藍千凝立馬走人的衝動。
“她是我妻子。”冷冷地說出這句話,駱飛白直接表達出自己的意思,她已經是他的人了,所以不許再打她的主意。
曲昊空聳聳肩,無所謂地說:“我只是想想,又沒做什麼。”
轉身走到供人休息的沙發區,端了一杯紅酒遞過去,駱飛白卻搖了搖頭:“我開車。”
曲昊空有些遺憾地收回手,自己喝了一小口,才說:“你養的那些司機拿來幹什麼用的,每次都自己開車。”
駱飛白不說話,在這種事情上,他們的想法永遠都是不一樣的,他懶得說。
“她……”
“我不希望你再問關於千凝的事情。”曲昊空纔開口,駱飛白就知道他想說什麼,直接就打斷他的話,語氣也變得有些冷硬了。
曲昊空微愣,瞥了駱飛白一眼,又喝了一小口紅酒,他什麼都還沒說,他就緊張成這個樣子了,看來是真的認真了啊。
“這段時間小心一點,我這邊已經解決了好幾撥麻煩了。”說這句話的時候,曲昊空收起了那種花花工資的輕浮的笑容,變得嚴肅認真。
駱飛白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卻什麼都沒說,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曲昊空說那句話的時候,駱飛白下意識就想起那次的入室搶劫事件,那個劫匪,一進屋子,不是找錢,而是直奔他的書房。
不僅入侵了他公司的網絡,還試圖入侵某部隊的網絡,給他惹了不小的麻煩。
不知道這件事情跟曲昊空口中的麻煩有沒有關係……但是駱飛白卻下意識地不想跟曲昊空說這件事情。
正這麼想着,藍千凝剛好從另一邊走過來,一臉風輕雲淡,看不出一點激動的樣子。
“這麼快就看完了?”駱飛白有些吃驚,畢竟這個畫展布置的畫廊至少有三四百米,一共四五百多幅畫,她竟然只用了不到十分鐘就看完了。
藍千凝有些莫名其妙,點了點頭:“對啊。”
不然要怎麼看,一幅畫看上半個小時?
駱飛白開始懷疑,到底是助理給他查的那份資料有問題,還是藍千凝的失憶真的有這麼徹底,不是說這個已經過世了的畫家是她最喜歡的畫家嗎?
既然是最喜歡的畫家,那怎麼說她也應該表現出一點激動,或者一副畫一幅畫慢慢地觀賞纔對吧?
難道是因爲他跟曲昊空聊天,讓她以爲時間緊迫,所以才草草看完的?
“你陪我再走一遍。”駱飛白麪無表情地開口,說着就往入口那邊走。
藍千凝翻了個白眼,剛纔她去看的時候,他怎麼不去,現在她看完了,他自己去不就好了,幹嘛非要拉上她一起?
想是這麼想,藍千凝還是跟在駱飛白身後,沒辦法,爲了那份文件,忍辱負重那是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