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本來要從車後走過去的,卻似乎發現了什麼問題一樣突然繞回來,走到車門前。
第五妍媓儘量壓低自己的身體,同時控制自己的呼吸,一動都不敢動。
好在樑子漠的車窗上貼了特殊的膜,從裡面卻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景象,在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不過第五妍媓只是虛驚一場,男人不過是站在車門前整理自己的髮型,還頗爲自戀地笑了半天。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喊了一句:“小陶,快過來,有事情需要你幫一下忙。”
男人爽快地應了一聲,然後大步走開。
第五妍媓舒了一口氣,坐正身子,把車門關上,本來昏昏欲睡,現在竟然完全醒了過來。
她早就預料到,竹涼的勢力發展得那麼快,肯定會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趁機混進來,所以她還特意交代了樑子漠,讓樑子漠提醒一下竹涼。
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竟然讓她自己遇到了一個。
小陶,雖然她沒有看清楚那個男人的臉,但是這個名字卻覺得有些熟悉,之前挑選新人的時候,竹涼就叫了好幾次這個名字,感覺竹涼似乎挺信賴他的樣子。
不知道他剛纔的電話是打給誰的,竟然在打竹涼手下那一批人的主意,青木堂的人麼?
能夠容納這麼一大批人,那個男人身後的勢力應該也不會小到哪裡去,只是聽他話裡的意思,似乎是近期就會有什麼行動的樣子……
第五妍媓想了想,卻因爲沒有更多的信息,根本沒辦法推測出來那個男人身後的勢力是哪一方人馬。
眼神微微一動,第五妍媓拿出手機,給樑子漠打了個電話。
“喂?”樑子漠很快接起電話。
因爲足夠了解第五妍媓,所以樑子漠知道這麼近的距離,第五妍媓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的話,是肯定不會多此一舉給他打電話的,所以他很機智地沒有暴露第五妍媓的身份。
“子漠,跟竹涼說,讓他小心那個叫小陶的男人,是個奸細,還有,你最好想辦法在小陶手機上裝上監聽器之類的東西,方便監視他的動向。”
第五妍媓記得樑子漠最喜歡研究這一類的東西,在她發生意外之前,樑子漠就研發出來一款只在裝在手機上,就能監聽到那部手機的所有電話和短信內容的軟件,現在用的話,剛剛好合適。
“好,我知道了。”樑子漠應了一聲,接着就把手機掛掉了。
第五妍媓繼續在車上等了一會,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左右,樑子漠才走了出來,身後跟着竹涼,還有一幫竹涼的心腹,其中就跟着那個叫小陶的男人。
第五妍媓雖然沒有看到他的臉,但是卻能認得出他的身型,在看到小陶的臉的時候,第五妍媓撇了撇嘴。
等樑子漠上了車之後,第五妍媓有些感慨地問了一句:“子漠,你說是不是越道貌岸然的人,心裡越有鬼?”
那個叫小陶的男人,竟然長着一張還算是帥氣的臉,關鍵是看起來就很誠懇的樣子,要不是她無意間撞見這件事情的話,根本就想不到,他竟然是個奸細。
樑子漠停頓了一下,才淡淡迴應了一句:“也許是吧。”
不過因爲這個小插曲,第五妍媓現在才感覺到自己不知不覺竟然已經沒事了,明明之前還覺得身體有些沉重的。
就在第五妍媓因爲身體好受了,情緒稍微有些好轉的時候,樑子漠接到了昨天派到水牢的人打來的電話。
樑子漠掛了電話之後,跟第五妍媓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老大,駱飛白在水牢裡昏迷了。”
第五妍媓心裡一緊,臉色立馬就沉了下來,沒聽清楚一般問:“你說什麼?”
“駱飛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昏迷不醒的,據說是看門的守衛給駱飛白送水過去的時候才發現。”樑子漠看第五妍媓反應這麼大,立馬把自己剛纔聽到的消息都說了出來。
想起來駱飛白身上深可見骨的鞭傷,還有她打的那一刻槍子,第五妍媓就忍不住咬了咬牙,冷冷開口說:“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去!”
本來駱飛白就受了這麼重的傷,沒有及時得到治療就算了,水牢裡又陰冷又潮溼,特別是晚上,涼颼颼的,駱飛白要是一點事情都沒有,那纔是奇蹟。
可是她最擔心的問題還是發生了,駱飛白要是能熬過去就還好說,但是他現在這個樣子,她肯定不能放心讓他繼續待在水牢裡了。
原本半個小時才能到的路程,硬生生被樑子漠各種闖紅燈和超速縮減了一半的時間。
等車子開進組織,第五妍媓直接讓樑子漠把車開到刑堂去。
下車的時候,第五妍媓才發現,自己的手腳竟然還有些無力,也不知道是因爲受到發燒的影響,還是因爲被駱飛白嚇到了。
毫無阻攔地進到刑堂,第五妍媓直接往水牢走去,走到盡頭駱飛白所在的水牢,一看門上還上了鎖,第五妍媓冷哼一聲,擡腳就往門上踹。
但是她現在力量不夠,怎麼可能把那麼大的一把鎖踹開,她現在也沒有耐心等到尹君浩過來開門,直接掏出自己的槍,對着鎖孔就是幾槍。
巨大的槍聲在地下回響,像是預示着不久之後即將會有一場驚天動地的混亂髮生一樣。
第五妍媓現在根本顧不上想其他的事情,她只想看看駱飛白現在是什麼情況。
好不容易把鎖打開,第五妍媓一開門就看到駱飛白蜷縮在冰涼的地面上,昏迷不醒。
“駱飛白?”第五妍媓驚呼一聲,走到駱飛白身邊,蹲下身想把他扶起來,在接觸到他皮膚的時候,立馬感覺到他異於平常的體溫。
駱飛白的身體滾燙的,像是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一樣,但是他的臉卻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性感的嘴脣因爲乾涸變得乾燥開裂,還有血滲出來。
他的呼吸很微弱,如果不是還感應到他的心跳,她幾乎以爲駱飛白已經死了。
第五妍媓立馬把駱飛白的頭放在自己腿上,看到他胸口已經完全被血浸染成暗紅色,就知道昨天晚上他的傷口肯定又裂開了。
不行,再這麼下去,駱飛白就算不會因爲失血過多死,也會發燒燒死!
第五妍媓皺着眉,嘗試着想要把駱飛白抱起來,可是她就算已經回到自己的身體裡面,也沒有辦法把一個昏迷了的一米八幾的漢子抱起來。
沒有辦法,第五妍媓只好把駱飛白有放到地上,走出水牢,對着站在走廊另一邊,負責在白天看守水牢的兩個大漢叫了一聲:“你們過來!”
兩個大漢面面相覷,雖然並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是也不敢違背第五妍媓的命令,連忙走了過去,一臉疑惑地看着第五妍媓。
“把他擡出去。”第五妍媓指了指地上的駱飛白,因爲擔憂,語氣有些不好。
“這……”兩個大漢相互看了看,都沒敢走上前。
畢竟駱飛白是被關在水牢裡的人,他們還沒有那個膽子敢擅自把駱飛白放出去,即便現在駱飛白已經昏迷了。
“他受了這麼重的傷,現在又因爲發燒和失血過多昏迷了,如果不趕緊帶他去醫治,他要是死了,沒辦法給我提供重要情報,你們能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第五妍媓知道他們的想法,她現在只恨爲什麼當初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可能,不然她早就把水牢的人換成她自己的了!
而且第五妍媓還不能表現出來自己的擔憂,只能用別的藉口來掩飾自己想要救駱飛白的事實。
她已經感受過一次,眼睜睜看着自己重視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覺,她不想再體驗第二次了。
兩個大漢面露難色,似乎在考量是聽第五妍媓的話死得快一點,還是不聽第五妍媓的話死得快一點。
“怎麼,連我的話你們都不聽了?”第五妍媓一看他們拖拖拉拉的,火氣立馬就上來,走到牆邊,取下來一隻鞭子,冷冷地看着他們。
就在兩個大漢迫於第五妍媓的威懾,硬着頭皮要去擡駱飛白的時候,突然從走廊裡傳來高寒的聲音。
“還在門口就聽到媓妹生氣的聲音,不知道有什麼大事讓你這麼大動肝火啊?”
聽到高寒的聲音,第五妍媓只覺得像是有一盆冷水從頭上澆下來,她全身立馬就涼了下來。
她似乎回到了那個時候,眼睜睜看着那個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他的血還帶着他的溫度,濺在她臉上,而她卻什麼都不能做。
難道現在,她也只能看着駱飛白就這樣死在這裡,任由他的身體從滾燙慢慢變涼,卻束手無策嗎?
不可能,她一定要把駱飛白救出去,她要讓駱飛白活着!
第五妍媓的眼神突然變得堅定,根本不管高寒的話,一看兩個大漢停下來,毫不猶豫一鞭子打在其中一個人身上,冷聲呵斥道:“誰讓你們停下來了,快把人擡出去!”
“我倒要看看,誰敢動駱飛白一下!”高寒突然出現在門口,陰冷的雙眼緊緊盯着兩個大漢,大有他們敢聽第五妍媓的話,下一秒就會讓他們永遠不能動的意思。
兩個大漢感覺自己就像是突然進入了風暴的中心,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颶風捲起來,然後從高空狠狠摔下一樣。
他們看看第五妍媓,又看看高寒,根本不知道該聽誰的,似乎不管聽誰的,他們都只有死路一條。
“我說了,把人擡出去!”第五妍媓瞥了高寒一眼,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命令,語氣更冰冷。
兩個大漢已經被嚇得臉上全是冒出來的冷汗了,站在原地瑟瑟發抖,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腦子裡想着要聽第五妍媓的命令,但是身體卻根本不聽使喚。
該死,兩個沒用的傢伙!
第五妍媓一看他們的雙腳已經開始發抖,就知道這兩個人肯定嚇得不敢動彈了,不屑地冷哼一聲。
與第五妍媓的惱怒相反,高寒卻是一副得逞了的高興樣子,對兩個大漢揮了揮手,說:“這裡不用你們了,出去吧!”
兩個大汗如蒙大赦,立馬就跑了出去,其中一個還在門口摔了一跤,卻連哼都不敢哼一聲,爬起來繼續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