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的聲音，在這片混沌空間中不斷迴盪，震得虛空簌簌作響。
“憐憫之心？”
“師侄，都走到這一步了，爲何在你的口中，還會出現如此低俗可笑的詞？”
“什麼叫憐憫之心？”
“可憐那些卑微可憐的弱小生命嗎？還是對事物保持真善美的態度？”
混沌之影輕笑了起來：“世間萬物，地上的塵埃歸塵埃，天上的塵埃也歸塵埃，一切有意義的，無意義的生命事物，最終都會歸爲塵埃。”
“就算是我，沒有走到最後一步，最終也會歸爲塵埃，一切都是公平的。”
“憐憫之心，在我看來是一個低等的生命思考。”
“真正有意義的，不就是將一條路走到盡頭嗎？”
混沌之影的話，迴盪在老翁的腦海中。
“他可是曾經最有可能走到盡頭的希望啊！”
“他也是你的世侄啊，但你把他也當作了棋子。”
老翁的聲音突然大了幾分，虛空中不斷有法則粒子在崩碎。
“最有希望？”
“希望是可笑的，我從不相信希望，我只相信看得見的利益。”
“我說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去之前，我問過他。”
“他給我的回答就是，他想去試試。”
混沌之影冷笑了一聲說道。
“若你不拉他入局，他會走上這一步嗎”老翁反問道。
此話一出，混沌之影沉默了，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你此刻前來，是什麼意思.”
“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替我不成器的徒兒，討回一個公道..”老翁回答道。
“找我討回公道？”混沌之影的語氣中，明顯出現了一絲詫異：“又不是我殺了他。”
“真的不是你嗎？”
老翁冷笑了一聲，反問道。
突然，場面突然安靜了下來。
“我不想殺你，你走吧。”過了許久，混沌之影的聲音傳來。
“我說了，我是來盡我該盡的責任，做我該做的事情。”
說罷，老翁的周圍，浮現出了一粒粒仙光光，涌出在他的周圍，每一粒仙光之中都蘊含着一道大道的至高真理。
大道真理擁簇，老翁的身體變得虛幻起來，他站在原地，已經脫離了生靈的範疇，變成了真理的實體。
一切有意義的，無意義的法則，在他的周圍韻顯
見到這一幕，混沌之影輕輕嘆息了一下。
倏然間。
老翁大手一揮，那漫天的法則真理，朝着混沌之影轟殺而去，此方空間開始不斷震盪。
見狀，混沌之影沒有躲閃，而是緩緩擡起右手，頃刻間，那漫天的法則真理瞬間湮滅，化爲了一粒粒虛無粒子，消散在了虛空中。
老翁面色一白，嘴角溢出鮮血。
僅僅是一個交手，他體內的一切，全都被震碎了，只剩下一個空殼，連靈魂都趨於崩碎的邊緣。
他能讓混沌之影出手，已經是超出極限了，已經達到一種至高了。
來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必死的心理準備，所以這一戰，他是必敗的.
即便是必敗的，他也要來.
“這是何必呢”
混沌之影嘆息道。
“你來找我，還不如去時間長河上走一遭。”
“可惜了。”
混沌之影惋惜道。
“呵呵。”
“你想說的是浪費了吧，浪費了我這麼好用的一枚棋子。”
“覺得我應該去找時間長河上的那位男子報仇，替你試探他，消耗他，給你打探出價值。”
老翁冷笑道。
“難道不是嗎”混沌之影沒有否認，而是直接承認了。
“我若走到了最後那一步，我可以讓你們重生，我可以給予你們想不到的一切。”
“所以.這是一件很難理解的事情嗎？”
混沌之影緩緩說道。
“這只是你的想法，並不是他的想法，也不是我的想法。”
“我們並不需要所謂的‘一切’，我們只需要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這就足夠了。”
老翁的氣息已經很微弱了，但他依舊沒有任何要妥協的意思。
“據我所知，那位守河人並沒有與你們結仇，反而是你們三番五次去挑釁他。”
“你站得不夠高，你沒有站到我這個位置，你不懂，我理解你。”
“他的存在，本就是一個異數，本就是罪。”
“這條路太窄了，容不下這麼多人。”
混沌之影回答道。
“我看走到最後的人，未必是你們。”
“相反，我更相信他。”
老翁冷笑道。
聽到這句話之後，混沌之影的情緒，終於是出現了波動。
顯然，這句話觸他的逆鱗了。
“既然你想死，我成全你吧。”
說罷，混沌之影心念一動，老翁的身體漂浮起來，整個身子也變得虛幻起來，宛若隨時都會熄滅的燭火.
準備徹底湮滅的剎那，混沌之影收了一手。
就在這個時間空隙中，老翁的身影，幻化成了一道黑白流光，遁入了虛空之中，不知去向
望着遁去的黑白流光，混沌之影也懶得去追了，就當作他口中所的那一點點“憐憫之心”吧。
這一次的失敗，也是讓敲響了他的警鐘，得抓緊了
長河之上，封閉的湖泊中。
蘇牧一斧頭，將鎮壓而來的“黑白皓月”斬碎。
斬碎之後，化作“黑白皓月”的道袍男子，變成了一團黑白仙光，漂浮在蘇牧的面前。
蘇牧望着眼前飄動着的“黑白流光”，愣了一下。
道袍男子化作了這道黑白流光，他的氣息已經完全感知不到了。
隨着道袍男子的“死亡”，這片針對蘇牧的“陣法”也失效了，他也感受不到任何的壓制之力了。
蘇牧的神識展開，鎖定到這縷黑白流光上的時候，也是猛然瞪大了雙眼。
他在這團黑白流光中，感受到了一股無比高等，乾淨，古老的本源氣息。
蘇牧接觸過許多法則之力，但是這黑白流光中的氣息，好像比法則之力要更加高等一些，像某種本源之力，雖然非常微弱，但是氣息非常高等，觸及本源。
隨即，他緩緩伸出了右手，指尖在觸及到黑白流光的一瞬間。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