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拍賣會展覽,是指所有拍品會提前一週的時間進行展覽,無論是競拍者還是新聞媒體,亦或是普通人都可以去看展,這也是競拍者提前欣賞展品的好機會。
畢竟動輒百萬千萬,乃至上億的拍品,總不至於連實物都不能看。
在展覽會上,競拍者還可以比其他人擁有一項特權,那就是可以更近距離,更仔細地品鑑展品。
在這個階段,有些競拍者會帶上自己熟識的鑑寶師對拍品進行鑑定。
不過慈善拍賣會通常沒有展覽流程,畢竟慈善拍賣會的目的和正式拍賣會就不一樣。
但這次姜若初提議加入展覽流程。
她的理由有兩個。
第一就是因爲以前沒有做過展覽,所以這次纔要做,這樣更能體現出本次慈善拍賣會的與衆不同之處。
有錢人不愛其他,就愛不同。
第二是因爲慈善拍賣會裡有三分之二的拍品都是各大家族捐出來的,錢對這些家族的人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
相比起來,一個好名聲更爲重要,所以舉辦展覽,甚至向公衆和媒體開放,爲大衆介紹展品和各大家族之間的故事,就可以製造合適的話題,滿足豪門們的需求。
柏曼孜覺得姜若初的建議非常好,便全力支持這次展覽。
果不其然,當展覽的消息放出去後,各大家族的人都在暗暗高興,積極配合宣傳,並且與柏曼孜的聯繫也變多起來。
柏曼孜自然也高興,連帶着她在這些豪門間遊走時,也幫姜若初做了許多鋪墊。
明天就是正式展覽了,今天她肯定也要到現場來盯着最後的佈置。
“我聽說你給展覽提了不少好意見。”柏曼孜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一件刺繡絲綢展品上。這件展品是單面老虎刺繡,剛好踩了秦家的忌諱,可如果不展出,那就得罪送這件展品的家族,尤其這件展品還比較特殊,是這家族的太奶奶親手繡的。
雖說就算老虎刺繡出展了,只要姜若初不特意向秦家人介紹,那也不會得罪他,可姜若初卻別出心裁,讓人做了一個可以旋轉的展架,展架背後是這件展品的製作者,也是那個家族的太奶奶的生平介紹,要知道,這位太奶奶也是個值得大書特書的神奇女子,所以她的生平故事還是很有意思的。
這樣在秦家人出現時,老虎刺繡就可以旋轉過去,待他離開時,再將展品轉過來。既不得罪秦家人,也不得罪捐獻了這件展品的家族,後面的人物傳記還爲他們家族添了光。
這一招便是將人情世故發揮到極致。
別管秦家大佬到時是不是真的就看不到這隻老虎了,至少,人家的心意到了。
他想再發難,那就是他的不對。
柏曼孜惋惜地說:“要不是翟祿那小子不願意放人,我真的很想把你搶過來。”
姜若初只回了一個禮貌的微笑。
柏曼孜看出姜若初的意思,便自己給自己找臺階:“我就是隨口說說,你不要有太大壓力哈。”
說完,她拍拍姜若初的肩:“我果然沒看錯人,這次你做得很好。”
姜若初笑笑道:“都是應該的,我也希望這次的慈善拍賣會可以圓滿結束。”
柏曼孜眨眨眼,帶着看好戲的表情問:“聽說上次那個畫家找你了?”這次慈善拍賣會裡,還有一部分拍品來自於當代藝術家們送出的作品,他們想要上這拍賣會,都是姜若初說了算。
這對當代藝術家們來說,是天大的好機會,只要能上這拍賣會,就等於鍍了一層金,以後身價倍漲,所以之前在明安市的時候,有不少人悄悄給姜若初送禮。
就連那位之前在巡迴展上,想要故意考考姜若初,結果沒佔到便宜還落了面子的“大畫家”也厚着臉皮來送禮。
姜若初大方承認:“是的,不止是他,其他人也找了我,不過我都沒有接姜若初大方承認:“是的,不止是他,其他人也找了我,不過我都沒有接受。”
“爲何?”
“首先,他送來的那幅畫太俗氣,沒有進入展會的資格。”
“其次,我的確有選品權,但選品權不完全在我,說實話,我對書畫的瞭解就是一點皮毛而已,論專業程度,我比不上公司裡的書畫鑑定老師,讓我來選,班門弄斧不說,還特別累。”
“所以最後的選品,我都讓公司裡的專業老師來做了,等他們選完品後,再全部給我看一遍,落實敲定便好。”
“的確,凡事親力親爲,只會累死自己,適當的放權纔是最好的選擇。”柏曼孜狡黠一笑,打趣地問,“當你看到曾經瞧不起你的人過來請求你,有沒有一種爽快的感覺?”
姜若初認真想了想,然後笑着回答:“沒有。”
“哦?”柏曼孜挑眉,“不覺得爽嗎?”
“踩一個曲迎奉承的牆頭草、軟骨頭,沒有任何樂趣。如果是踩一個硬骨頭……嗯,我想我也不會去做這種事,一個心性堅定的人,即使與我意見相左或是交惡,也依然能讓我欽佩,我去踩他做什麼?所以總的來說,踩人沒意思。”
柏曼孜撲哧一笑:“挺好的,我很喜歡你的想法。”
“我知道這段時間,你做了不少功課,非常辛苦,不過你不用太緊張,明天的展覽會,你可以放輕鬆,沒人會爲難你的。”
柏曼孜的言下之意就是她都打點好了。
姜若初不怕人爲難,但也很感謝柏曼孜的打點,於是她微笑道:“多謝柏姐,那我就努努力,爭取慈善拍賣會上爲你多賺點。”
第三天,慈善拍賣會展覽會正式開始,偌大的展廳裡,賓客雲集。
正如姜若初所料,雖說那幾個家族的人各有各的特點,也不太好打交道,但的的確確沒有爲難她,甚至有不少同齡人對她還挺熱情的。
這些同齡人嘛,對展品其實沒太大的興趣,反而對吃瓜有興趣,尤其是帶點靈異事件的瓜,他們圍在姜若初身邊,既不問展品,也不問價格,開口就是八卦。
“姜小姐,聽說你的保鏢還擅長玄學驅邪?是不是真的?”
姜若初看了眼夜剎,然後高深莫測地點點頭:“是的,不過我這位保鏢,非萬惡之事,不輕易出手。”
“哦嚯? 真有那麼厲害?”
這幾個人其實都是抱着八卦的心態詢問的,雖然言語裡帶着點懷疑的態度,但並沒有惡意。
姜若初嫣然一笑:“是很厲害呀,不過呢,我還是祝福你們不要遇上需要他出手的事。”
不管姜若初說的是真是假,至少這句話是祝福的話,所以大家都樂呵呵地笑了。
“之前你們幫顧家的那次,是不是也是因爲他們小少爺中邪了?”
這詢問有點來者不善的意思,中邪之說是維港人的忌諱,誰都不願意在公衆場合被點出這事。
姜若初尋着聲音看過去,只見一個吊着眉眼的青年懶洋洋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