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真是蠢，老幹這種事。
以前就錯怪過顧雋清不是嗎，結果還沒記住教訓，這次差點又害了媽媽。
慕靈靈真想狠狠扇自己兩巴掌。
還好大家都沒有多少怪罪她的意思。
李溫柔繼續小聲說：“我們也是怕你擔心。本來你在國內的日子就夠難過了，要是再知道阿姨的情況，你還不得瘋了？而且，阿姨現在的狀況也只適合靜養，但你國內還有那麼多的事情，也不可能全都丟下來和阿姨團聚。而一旦你把那邊的情況給帶過來，肯定又會對阿姨造成一定的刺激。所以我和你哥哥商量了半天，才決定這件事先不要和你說。反正阿姨現在也需要休養，我們就趁着這個機會先把國內的事情擺平，然後你們一家人再好好團聚。”
“這件事媽媽雖然不知道，但殷叔叔肯定是知道的吧？不把我和哥哥的消息告訴媽媽，也是他的主意對不對？”慕靈靈立馬就問。
聽到她的話，殷旭後背突然挺得筆直。
李溫柔無奈苦笑。“靈靈你的眼睛真是越來越毒辣了，我早知道這件事肯定也瞞不過你。”
眼看王明娜的情況好多了，殷旭才轉過來：“沒錯，那些都是我的主意。所以這些年你媽媽一直沒有音訊不怪她，都是我刻意阻攔的結果。你要恨的話恨我好了，她是無辜的！”
“你爲了媽媽付出這麼多，我怎麼可能恨你？”慕靈靈輕笑。
誠然，從外人的角度考慮，她覺得殷旭這麼做真是自私自利，而且完全置媽媽和她的意願於不顧。但是從他和媽媽的角度去想，她就覺得事情能解釋了。畢竟照溫柔的說法，媽媽病的那麼重，而且還是精神方面的疾病，想要痊癒絕對不是什麼容易事。他花了這麼多年才讓媽媽勉強能和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了，那麼他就不能功虧一簣。全方位的保護好媽媽，不讓她再受到定點刺激，這是他生活的重中之重。
而以自己之前在國內的狀態，要是知道媽媽的下落，肯定會不顧一切的跑來見她。自己又那麼幼稚，見到媽媽後免不了要和她說起自己在國內的遭遇，媽媽知道了能不激動嗎？再想到自己曾經受過的苦，媽媽她能忍得住嗎？現在自己只是隨口提了提顧雋清的事，媽媽就已經這樣了。要是讓她知道更多，那還得了？
媽媽這個人，就是心思太細膩了。這也是搞藝術的人的通病吧！
殷旭太瞭解媽媽了，他也太愛媽媽了，所以纔會這麼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把她給保護起來。而反觀在國內的自己那位爸爸慕天華，他卻是從結婚開始就不停的刺激媽媽，媽媽的退讓在他看來只是心虛的表現，後來他還越來越變本加厲，直到最後……
一個想法突然從慕靈靈腦海裡一閃而過。但看看那邊依然躺着一動不動的媽媽，她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嚥了回去。
那件事，以後有的是機會慢慢來，現在她還是不要再給媽媽更多的刺激了。
“這些年謝謝你照顧她了。還有，殷少跟着莫少一起去京城，也是你安排的吧？”慕靈靈輕聲問。
殷旭把頭一點，算是答覆了。
這樣，殷少那看似無厘頭卻又似乎有跡可循的表現就能理解了。
“謝謝你。”慕靈靈再次道謝。
“你不用謝我。本來我是想讓他去保護你，最好能讓你免於被波及到的。結果那小子到了那裡就開始亂來，最終不僅沒有把你給保護到，還讓你被折騰成這樣。是我太高估他了。”殷旭涼冰冰的說。
他這樣算是在向她認錯嗎？
慕靈靈扯扯嘴角。“不是你太高估他，而是我太不受控制了。”
如果是當初的慕靈靈，如果和她在一起的依然是呂哲，說不定殷少還真能把她給帶回京城去。然後再包裝包裝，就能把已經被調教得乖巧聽話的她送到波蘭來。但很可惜，這段日子和顧雋清在一起，一天到晚的被各種刺激各種折磨，她無形間就迅速的成長起來，甚至都能喝顧雋清小小的過上幾招。殷少卻還是用以前的標準來對待她，那麼當然就只能以失敗告終。
所以說，其實她這段時間的成長真的很快？
這一切還得感謝顧雋清。
慕靈靈又抿抿脣。這都已經是她第幾次想到那個男人了？自從到了這裡，她真是不管看到什麼想到什麼都能往他身上聯想過去，這可真不是個好現象。
長出口氣，慕靈靈躺回病牀上。
到了第二天早上，就有警察過來詢問慕靈靈當時的情況。鑑於她不會波蘭語，警察局還專門請了一個翻譯過來。慕靈靈一五一十把當時的情形描述了一遍，並在筆錄上簽字後，警察就離開了。
“這下，姓呂的不死也得脫層皮。靈靈你放心吧，哥哥一定會讓他爲你的孩子陪葬！”送走警察後，慕東瑞還忍不住咬牙切齒的說。
慕靈靈輕輕一笑：“我相信你。你千萬一定要把我受過的苦十倍百倍的還到他頭上去。”
她不是聖母。在國內的時候，因爲呂家和顧雋清的關係，也因爲自己的確沒什麼本事爲自己出氣，她所能做的就只能是迫使呂家人把呂哲遠遠送走，自己對這個男人眼不見爲淨。結果誰知道，自己都已經退讓到這個地步了，呂哲他竟然還覺得他自己虧大發了，要來找她發泄！
新仇舊恨一起算，現在又正好有歐洲的法律做依仗，她不打算放過那個男人了。雖然說，當初他們在一起的那四年過得還算幸福快樂。但只要一想到那幸福的表面下骯髒的實情，她又噁心得不行。
正好……她也可以藉機給自己的孩子出出氣。
“沒問題，你就放心吧，這件事包在哥哥身上！”慕東瑞連忙拍着胸口對她打包票。
慕靈靈淡淡一笑，慢慢轉過頭去，假裝不經意的擦掉眼角的一點濡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