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扎金花這個古老的賭博項目上,可以作弊的手段很多。陳禹倒不是認定李總他們一定在發牌上使了手段,但防範於未然也是好的,畢竟,這是在別人的地頭,小心謹慎並不爲過。
明明知道這是一個局,卻依然入局,這滋味絕不會讓人好受。
在座的七個人,陳禹可以認定的,已有四個人是一個團伙,他們圍繞在李總身邊。剩下兩個人陳禹難以揣測是不是站在李總那邊的,反正,局面絕對不容樂觀。
就算髮牌上沒有動過任何手腳,以一敵四的勝率也低到了極點。
那個被陳禹記住了胸牌號碼的服務員走了進來,她的年紀只有十**歲的樣子,眉目清秀,神色間有點緊張。
“小羅,你來發牌,每人發三張!”那個吳姓男子領着服務員來到賭桌前,略略說了幾句,告訴她該怎麼做。
這個年輕的女孩依然很緊張,在吳姓男子的注視下開始洗牌,洗牌的動作也不熟練,纖細的手指輕輕抖索起來。
“不用緊張,慢慢來!”陳禹忽而開口,說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羅瑩玉!”女孩聽到陳禹的話,開口回答,神色稍稍輕鬆了一點,不再那麼緊張。
很快,洗牌完畢後,開始發牌。
每個人入局之人放了一百塊上去,這次這個賭局的底金漲到了一百,比起上次翻了一翻。
悶過一輪之後,陳禹拿起了手中的牌,坐在他邊上的黃毅成和那個女子一起湊過來看了一眼。
牌不好,就算三張雜牌,最大的一張是10。
陳禹隨手棄牌,然後他看了那黃毅成身邊的女子一眼,這女子化着淡妝,長相倒還算精緻,外邊穿着一件黑色罩衫,裡邊低領紫色內衣,露出胸口的一片白肉,很是奪人眼球。見陳禹朝她看來,她眨眨眼,朝陳禹一笑,眼眸轉動,卻帶着一種挑逗之意。
陳禹皺皺眉,隨即又釋然。
趁着這一局還在繼續,陳禹悄無聲息地旋轉御獸環,豹紋守宮輕輕跳出來,在地上爬動起來。
而後陳禹躺在了椅子上,雙手放在腦後,看着天花板,一副很悠閒愜意的樣子。看到他這種表情,黃毅成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
要知道,黃毅成可是請陳禹來替他把輸出去的身家贏回來的,而陳禹現在這種表情,讓黃毅成心中忐忑,不知自己的選擇是對還是錯。
人在絕境之中,想法未免就多了起來,把最後的希望壓在陳禹身上本是黃毅成自己的選擇,但如果陳禹真的把他剩下的身家也全部輸了,黃毅成未必就不會怨恨陳禹。
對於黃毅成複雜而緊張的表情,陳禹並不在意,也懶得理會。此刻的他目光正在搜尋,正面所對的天花板和牆上他沒有發現什麼痕跡。
陳禹在找的是攝像頭,一般說這種把目標輸得傾家蕩產的局要做死的話,陳禹估計也許會有攝像頭窺視自己的牌。
陳禹的經驗很有限,畢竟沒有經歷過這種專門針對某個肥羊的賭局。他能想到的就是攝像頭,發牌做手腳,還有入局的幾個通過眼神和細微的動作交流,最後還有一種,那就是換牌……
換牌的話,陳禹自信以自己的
目力可以發現。發牌做手腳這個在換了個發牌的服務員之後,應該也可能性不大,剩下的參賭的這些人彼此的眼神和手勢的交流,陳禹就無法制止了!
第一局由那淡漠男子勝出,贏的賭金不多,也就四五萬的樣子。
第二局開始,剛悶了一輪牌,輪到上一把贏家下手的那個老者說話,他起牌看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讓陳禹心中微微一訝,這傢伙居然拿到了一把不錯的牌,一對A,這在對子牌面的牌中是頂尖的。
於是,陳禹看到這老者合上牌,右手壓在牌上,拇指輕輕翹起。
這個動作可以看做是習慣性的細微動作,如果換在幾個朋友玩牌的時候,這無關緊要,但在這個局裡,陳禹不會認爲這只是個人習慣。
這種扎金花的賭局,出現的細微動作會很多,好在陳禹通過已經在陽臺上的遊隼知道這老者的牌面了。
和動物精神層面的交流比言語要更形象一些,而遊隼的智商足夠,陳禹獲得這種信息的反饋並不難。
“來一千塊意思意思吧!”看過牌之後老者下注了,面帶笑容,並沒有故作猶豫之態,但他的眼神略微閃爍,依然會讓人懷疑他拿到的只是一副不大的牌,因此而是選擇誤判。
凡是賭博,除非是那種單純的比大小的賭法,否則這裡邊都是很講究技巧。如果你不懂得掩飾和誤導對手的判斷,那即便你拿到一副大牌,最後贏到的也不多。
“我悶五百吧!”坐在老者下手的正是那個穿着大紅皮衣的嫵媚女子,她也不起牌,選擇悶注,悶注的意思便是不看牌跟注,因爲不知手裡握着的是什麼牌,所以只需一半的賭注。
“我也悶一把!”李總也不看牌,跟悶。
輪到陳禹時,陳禹略作沉吟,不看牌跟了五百的注。
接下來是那小曾,他笑嘻嘻地說道:“我可沒有各位老闆這樣財大氣粗,我得看牌!”
看牌之後,這小曾說道:“既然都來了,我棄牌也會不好意思,我也跟注一千吧!”
坐在小曾下手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這男子面色微黑,眼神卻異常明亮,穿着一件灰綠色的長衣,他起牌看了看,卻選擇棄牌。
最後輪到那個淡漠男子,也就是上一局的贏家,他也跟着悶了五百。
這一輪過來,陳禹心裡就開始了計算,如果李總,小曾,老者,淡漠男子是一夥的話。那麼,那個面色微黑的男子可能不是他們之中的,因爲如果是的話,最大的可能,在得到老者的暗示之後,他會選擇跟注,這樣把賭金擡上去。
這麼做的好處顯而易見,反正都是一夥的,誰輸誰贏無所謂,而因爲參與的人數多,會使得其他人比如陳禹,因爲拿了一副不大不小的牌而不得不一直跟注,導致最後輸大。
“又到我了,我來兩千!”那老者環視了一圈,說道:“反正多是悶的,我也不怕!”
紅衣女子笑笑,卻是起牌了!
在她起牌的瞬間,陳禹微微閉目,靈魂一震,瞬間附身在豹紋守宮身上。透過豹紋守宮的眼睛,陳禹看到了紅衣女子的牌面,一對J。
這牌使得她有點猶豫,她看了那老者
一眼,顯然有點拿捏不準,不過還是選擇了跟注。
李總仍是悶牌,這次需要悶一千。
輪到陳禹,他拿起了牌,慢慢挪開。
牌面不大,一對10而已,陳禹故意猶豫了一下,看了黃毅成一眼,然後棄牌。
黃毅成忍不住拉了陳禹的衣袖一把,這麼一個對子的牌面也算是不錯了,他不理解陳禹爲何會棄牌。
陳禹搖頭,道:“太小了!”
那個女人一隻手挽着黃毅成的胳膊,另一隻手放在黃毅成的肩膀上,自然地搭着,拇指和中指並在一起呈蘭花指的狀態,李總和那老者看了一眼,神色略略一沉。
陳禹就像沒看到這女人的小動作,也不點破。事實上,陳禹的觀察力之敏銳,絕不遜色於在場的任何人。
“我棄牌!”
“我也棄牌!”
那位小曾和淡漠男子紛紛棄牌。
又輪到那老者說話,再跟注兩千。紅衣女子略作猶豫後棄牌。
只剩下李總,他乾脆悶開了老者的牌面,李總只拿到一副小牌,所以由那老者贏了。
這一局,刨除老者自己下的注,他贏了八千多。
陳禹計算一下,一局贏個八千多,耗時四分鐘,按照這個來計算,接下來的一兩個小時裡想贏七百多萬,那不可能,這個局,還需做大才行。
再發牌,這一次那羅瑩玉的發牌要熟練許多。
悶過一輪之後,李總下注,他環顧一眼四周,說道:“賭的太小確實沒什麼意思,我悶一萬塊吧!”
悶一萬,那沒把的下注必須得兩萬起了,黃毅成的身軀驟然繃直了。
陳禹看了一眼身邊的賭資,大概有三十多萬的現金。
黃毅成輸到七百多萬自然不可能都是現金,七八百萬的現金得用麪包車才裝得下,所以,他應該是輸的借條或是別的什麼。
陳禹沒有起牌,略作尋思後,丟了一萬上去,說道:“跟悶吧!”
“喲,小陳膽氣不小啊!”李總笑笑,朝陳禹說了一句,也不知是誇讚還是諷刺。
陳禹笑笑:“都沒看牌的,又有誰知道誰輸誰贏呢?”
輪到下首的小曾發話,他顯然不敢跟着悶,在陳禹看來,他就是墊局的人,因爲他和黃毅成是高中同學,所以才入局了。
看牌之後,這小曾有些猶豫,不過還是棄牌了。他拿的牌應該是不大,不過扔掉卻可惜的那種。
“一萬!”面色微黑的男子跟注一萬。
“一萬!”淡漠男子面無表情地跟注。
那老者看了牌,略作沉吟跟注兩萬。
陳禹仍然看到了他的牌,一對7,這牌不大,但對於悶牌來說還是有一定的把握。
“一萬!”紅衣女子也沒起牌。
“看來大家的興致都不小,我再來一萬吧!”李總慢條斯理地說道。
陳禹繼續跟注。
面色微黑的男子起牌,陳禹不知他的牌型,雖然他有遊隼和豹紋守宮幫忙,但也不是全角度能夠看到所有牌面,這其中的變數太多。
不過,因爲是悶牌,所以陳禹認爲這一把還是值得一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