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在醫院廣場外邊的馬路上,一輛賓利車安靜地停在路邊。
奢華的車內,一個五十來歲的老者看着燈火通明的醫院大樓。
這家醫院並不大,只是省城數十家小醫院中的一座,屬於私人所有,裡邊的服務還算不錯,而陳禹和龔菲儀他們之所以住進這家醫院,只是因爲這家醫院離西山狗場最近而已。
張龍舉收回了目光,面無表情地說道:“都準備好了?”
“人都趕到了,在旁邊街上的一家飯店裡喝酒!”坐在前座的年輕男子正是在兩個多小時前開着保時捷卡宴停在狗場旁邊公路的上的那一位,他的名字叫做詹子奇,“混進醫院的人也都安排好了!”
詹子奇說話小心翼翼,帶着誠惶誠恐的意味。
事實上,在兩個多小時前,他看着自己派去的人失手時,就已經做好了承受張龍舉雷霆之怒的準備,但出奇的是,回到張龍舉身邊時,他並沒有受到張龍舉的責難。
張龍舉在略作沉默之後,就有了新的佈置。
這種佈置一一交代下來,詹子奇陷入了震撼之中,之後他在心底感嘆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在自己的老闆面前,詹子奇只有心服口服地份!
不過同樣的,詹子奇也爲張龍舉的瘋狂而震驚。
失去了唯一兒子的老人,爲了報仇,可以說是不顧一切,哪怕是因此而失去所有的財富地位,也都在所不惜。
詹子奇知道,爲了今晚這出表面看起來很拙劣,其實極精密的計劃,張龍舉已經賭上一切,爲的不是挽回什麼,而僅僅是單純要一條人命!
“行動吧!”張龍舉冷冽的目光注視着醫院的住院大樓,冷冷說了一句。
詹子奇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低聲說道:“住院部五樓,行動!”
這個號碼之後,詹子奇又撥了個號碼,電話一通,他便說道:“馬上開始了,你們可以做準備!”
大概五分鐘之後,醫院大門一側,陸續出現三五成羣的人,他們三三兩兩拉開距離,朝着醫院住院大樓走去,談論着住院費用的問題,醫院大門口的保安只以爲這些人是病人家屬,並沒有太在意。
直到進了住院大樓的電梯,這些人中的一些垂下衣袖,露出了藏在衣袖中的短棍和片刀。
電梯停在五樓,這些人擁擠着朝着一間病房內涌去。
沒多久,病房內就響起了一聲哭號。
緊接着是一陣陣幹吼,這些人衝了出來,來到值班護士的櫃檯前,怒吼着,怪叫着,聲音嘈雜成一片。
“我的哥哥啊,你剛纔還好好的,怎麼一頓飯的功夫就沒了?”
“醫生呢?醫生跑哪去了?”
“麻痹的,你們醫院是幹什麼吃的?”
“我哥哥怎麼突然就死了?”
“.......”各種聲音夾雜在一起,整個五樓立時沸反盈天起來,五六個人氣勢洶洶地圍着值班臺,值班臺後的小護士嚇得瑟瑟發抖起來。
表面看起來這是一樁醫療事故,現在的醫患糾紛頻發,醫院和病人家屬之間矛盾衝突時常可見,不過一次xing出現這
麼多人鬧事還是比較少見。
“把那個狗屁醫生找來,他不是說二哥很好嗎?怎麼忽然就沒呼吸了?”一個身材精悍的漢子怒吼着,一腳踢開了醫生值班室的門。
很快,兩個醫生被揪了出來,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想要分辨,幾隻拳頭已經狠狠落下,根本沒有他們詢問的餘地。
“那個姓於的醫生不在這裡!”不知是誰又喊了一嗓子,於是,幾個漢子朝着走廊甬道中衝過來,一腳踹開了一間病房,顯然沒找到要找的醫生,接着又踹另一間。
甬道東邊的一排椅子上,三個特警猛地站起,看着那些鬧事的病人家屬挨個搜查病房,有朝着這邊而來的跡象,他們不由皺起了眉。
“曹隊曹隊,五樓出現醫患糾紛,病人家屬鬧事,請求支援!”
“收到,立刻派人上來,你們儘量穩住局勢,不要驚擾到龔廳長!”
“收到!”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起,自一間病房裡閃出一個穿白大褂戴口罩的醫生,猛地甬道這邊跑來。
“就是這狗Ri的,快,快抓住他!”
“就是這姓於的,草菅人命,害死了我哥,嗚嗚!”
“抓住他,打死他!”
正在搜查的那些人看到突然逃跑的白大褂,立刻意識到那就是他們要找的醫生,大喊着,追了過來。
“幹什麼?警察,都站住!”三個特警連忙橫在甬道內,阻擋住了跑過來的那白大褂醫生。
“救我!”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惶急地說着,衝到三名特警面前,就要往警察後邊躲。
這時候,這邊一間病房的門開了,龔樹錚自房間裡走了出來,看了一眼甬道中的情形,不由一陣皺眉,怒喝道:“怎麼回事?”
“龔廳,好像是醫患糾紛!”一個特警回答道。
“像什麼話?”龔樹錚喝了一聲,走到特警前邊,朝着追來的病人家屬喝道:“我是省公安廳警察,你們幹什麼?在醫院鬧事是犯法的,有什麼問題可以協商解決.......”
也許是看到警察在場,鬧事的人有點猶豫,不過很快人羣裡爆發出一道聲音打斷了龔樹錚的話:“警察和黑醫院是一夥的,不要管他們!”
“把草菅人命的醫生抓起來!”
龔樹錚陡然一瞪眼,厲聲道:“你們想要襲警麼?”
作爲資深警察,龔樹錚已然意識到眼前的事情並不普通,若是簡單的醫患糾紛,這些人絕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對着警察也並無太多顧忌。而且這些人多爲精壯漢子,表情裡帶着一種戾氣,不像是普通百姓。
這次卻沒人理他了,那些個病人家屬吵吵嚷嚷着,朝警察衝了過來。
“抓住這個黑心的醫生!”
“打死他,讓他償命!”
三個防護的特警連忙阻擋,其中一人抽出了手槍,眼見事涉領導安全,他朝着天花板就是一槍。
槍聲在相對封閉的環境裡震耳欲聾,形成了一種威懾。
衝擊的暴徒有片刻的猶豫,不過很快又有人喊道:“不要管警察,他們不敢真的開槍!”
“誰動動試試!”那個警察過段地舉槍對準了最前方的幾人,他聲色俱厲地吼了起來。
衆人面露遲疑之色,不敢妄動。
但正在此時,槍口所指的旁邊,一人垂下的手臂裡忽而多了一根鋼管,然後他猛地一揚手,鋼管朝着那警察舉槍的收狠狠砸下。
猝不及防的警察被一下砸中,手槍落地。
“兄弟們上啊,把他們幹翻!”
其他兩個警察想不到局面失控,連忙出手,但架不住人多。
這時候,那個醫生早已躲當了幾個警察的身後,眼見不妙,朝着一側的病房走過去,恰在這時,這間病房從裡邊打開,一個女孩探出了頭來,問道:“怎麼回事?”
“有人鬧事!”那醫生眼見門開了,衝進了病房裡頭,女孩沒有考慮到這一點,阻攔不及。
當然,吳佳也沒想過要阻攔,在醫院裡,碰到醫生進病房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吳佳性格溫柔善良,也做不出因爲情況不對就把醫生擋在門外的行爲。
看到外邊亂哄哄的,吳佳不由一驚,放眼看去,只見一羣暴徒和幾個警察衝撞在一起,來不及拔槍的警察已然是陷入了重圍,哪怕這幾個特警身手過硬,也捱了幾下狠的。
“保護龔廳!”
“龔廳快點進去!”
龔樹錚眼見不妙,想要退回龔菲儀的病房,但他一轉念,看到陳禹所在的病房開了門,立刻改變了主意,朝着陳禹的病房跑去。吳佳卻是認得龔樹錚的,也不好立刻就關門。
吳佳開門的時候,陳禹已經起身,穿着拖鞋準備到門口去看看。
剛纔陳禹已經打算睡覺了,吳佳就靠在他的身邊,兩人說着一些簡單卻又甜蜜的話兒,不想就聽到外邊亂糟糟的聲音,兩人本不在意,但後來聲音越來越大,還聽到了一聲悶響,吳佳怕出什麼事,所以就起身去門口看看。
陳禹卻覺得有些不妥,不過他知道門外有警察守候着,所以倒也沒有太擔心,不過他自然不放心吳佳,反正他的傷勢也沒有大礙,所以就準備起身到吳佳身邊去,這時候正看到那醫生衝進來。
然後陳禹聽到了這個醫生說的話,他不由一怔。
醫生看了一眼陳禹,大步走向病牀旁邊,與此同時,他的手忽然向身後摸去,從陳禹的角度,卻看不到他手上的動作。
陳禹忽覺不妥,一種類似於野獸的直覺讓他心裡泛起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陳禹一把抓起牀頭櫃上的蘋果,朝着醫生丟去,同時他身軀一撲,從病牀上滾到了另一邊。
那醫生身軀一晃,躲開陳禹扔過去的蘋果,另一隻手已經揚起,手中多了一把裝着消音器的手槍,朝着陳禹就是一槍,這一槍打在了棉被上,棉絮紛飛起來,也沒有什麼聲音,只是噗的一聲悶響。
陳禹心裡立時明朗,知道自己遇到殺手了,心裡不由爲張龍舉的瘋狂而感到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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