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禹的目的是蠱蟲,這種心思在昨晚被師小月下蠱之後已在心底盤桓不去了,到了今天就越發強烈和期待起來。
不過蠱術既是苗人的不傳之秘,陳禹一直費思量怎麼才能弄一些蠱蟲到手,毫無疑問,如果貿然開口,肯定會被拒絕。
蠱蟲奇異的很,飼養起來肯定不容易,沒有道理給陳禹,哪怕陳禹出錢買都不大可能。所以陳禹昨天才刻意將自己已然解蠱的事情瞞住。而現在既然撕破臉,那就沒什麼顧忌了。
師老根所說的規矩在陳禹看來就是個笑話,既然帶自己來這裡,又找藉口說什麼規矩,明擺着是不懷好意。
細究師老根的心思,顯然是認爲昨天在他家裡不好動手,或者沒把握,所以纔在這裡擺下陣勢,引陳禹入彀。
這種作爲站在師老根的角度無可厚非,但陳禹就忍不住在心底冷笑了。
師老根目光落在陳禹手中的蠱蟲上邊,震驚之色在臉上久久不退,蠱術向來是苗家不傳之秘,無論是活蠱之術還是解蠱之術,數百萬苗人中也只有寥寥幾人可以學習,而且學習這個並不容易,需要天賦以及學習者本身具備一些嚴苛的條件。
而陳禹,居然可以自己解蠱?
這時候,師老根甚至忽略了對陳禹的不爽,心中唯有震驚。
而那些個站在臺階上的漢子也一個個露出驚訝的神色來,看着陳禹手上的活蠱。
半晌之後,師老根纔會過神來,看了身後那木屋一眼,說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陳禹哂然一笑,說道:“我告訴過你的,我只是一個過客!”
師老根皺眉不已,陳禹亮出這一手,他沒法再當陳禹是和那些偶爾出沒在深山中的旅遊的驢友一樣看待,作爲在周圍三百里苗寨都有着極高地位的長老,他懷疑陳禹來到苗疆是別有用心。
“行了,不說廢話了。按照你所說的規矩,我闖一闖這裡!”陳禹不想再囉嗦,反正,等下就該離開了,不管用什麼手段,弄些特別的蠱蟲在手,就達到目的了。
這麼說着,陳禹邁步,直朝臺階上而去。
在邁步的時候,陳禹催動身體內的能量,第一步踏出,身上的氣質已然變
得凌厲無匹,腳踏在地上時,方圓數尺內的地面似是都輕輕顫動了一下。
陳禹神色淡漠,那些站在臺階上的苗家漢子所持明晃晃的刀鋒在他眼中視若不見。
“咻......”銳利的刀鋒劃過虛空,寒光凜冽,分列在最底下臺階兩側的苗家漢子出手毫不留情。
對這種攻擊陳禹自然有所準備,他身上沒有攜帶武器,只能躲閃,身軀左邊一側,自右側而來的刀鋒幾乎是貼着他的胸膛掠過,與此同時,自右側來的另一刀也已經到了,陳禹就在這時身軀猛地一竄,右側來的刀鋒還沒落下,陳禹已然扣住了那漢子的手,手上一用勁,這苗家漢子身軀飛了出去,而這人的苗刀已經易手。
右側上邊隔了兩個臺階的另一個苗家漢子見到這模樣,一刀自上而下劈來。
陳禹的身軀卻靈活如靈貓一般,只往臺階下一退,手中苗刀往身側一揮,叮的一生金鐵交擊生中,一抹寒光高高飛起,落向遠處,站在臺階左側的第一個漢子神色愕然震撼,他的戶口已然崩裂,有鮮血涌出。
陳禹的力量何等之強,簡單的一刀也不是這漢子能夠抵擋的,不過陳禹不想傷人,所以只是崩飛了他手裡的刀。
當然不是陳禹不敢殺人,而是沒有那個必要。
一刀在手,接下來再無絲毫懸念,陳禹簡單隨意地揮刀,便一路闖了上去,一把把苗刀飛起,飛向路邊,一個個漢子要麼後退,要麼被貼着身體掠過的寒芒給嚇得汗毛直豎,面無人色。
站在最上邊的師老根神色變幻不定,他這個時候才認識到陳禹昨天所說的話一點不虛,陳禹的身手強到了離譜的境界,他召集來的這些組中好手在這人的刀下無一合之敵,如果陳禹有心的話,單對單可以砍瓜切菜一樣將這些族中的好手一一削掉腦袋。
陳禹一步立足於師老根的身前時,師老根被陳禹凌厲氣勢所懾,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從踏出第一步到站到師老根的面前,整個過程不過一分鐘多一點的時間!
後退一步的師老根覺得臉上有點掛不住,假意咳嗽了一聲。
“現在,還有什麼規矩?”陳禹面帶哂笑,冷冷問師老根道。
師老根神色變得有點難看,深深看了陳禹一眼,恨不得直接幹掉陳禹這奚落他的傢伙,不過他知道自己沒有那本事,他雖然練過,但身手比不上下邊那些召來的族中好手。
“陳禹,你別猖狂!”師老根悶哼道。
陳禹依然帶着嘲諷的笑意看着師老根,也不發話,不動手。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感受着陳禹拿着從容的表情,師老根只覺心裡一陣煩躁,大聲喝問道。
陳禹不予回答,只是看着師老根。
師老根感覺到一種無聲的壓力,現在他處在一個很難堪的位置上。
“這裡容不得你放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師老根覺得自己該表現點什麼,繼續叱問陳禹,但怎麼聽都有一種色厲內荏的味道在裡邊。
“咳……”終於,在這時,一道輕咳剩下響起,木屋的門口,一個老者緩步走了出來。
老者年紀顯然已經不小,但髮色仍烏,眼神深邃,身材瘦小,手裡拄着一根柺杖。在他身後,還有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跟着。
“巫主!”看到老者出來,師老根明顯地鬆了一口氣,喊了一聲。
老者輕輕點頭,目光便落在陳禹的身上。
深邃的目光朝陳禹一陣打量,說道:“很久沒有外邊的客人來這裡了。”
感慨聲裡自有一種滄桑,以及對世事洞明的透徹。
師老根連忙說道:“巫主,是小月給這人下了蠱,不想蠱卻被他自解……”
被稱爲巫主的老者擺擺手,說道:“我又不聾,聽得到。柯伢子,去沏茶來!”
後一句卻是對身後那個年輕人說得,那年輕人應了一聲,轉身進去。
“來者是客,不管來意,先進屋喝茶吧!”而後,巫主對陳禹說道。
陳禹細細地感受着,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裡卻訝異,這老者的氣息之悠長深沉,居然是平生僅見,同樣的,這位巫主給陳禹一種看不透的深沉如淵的感覺。
“不速之客,叨擾巫主了!”陳禹微微躬身,收起了對師老根的倨傲。
巫主笑了笑,說道:“很久沒見過這麼有意思的年輕人了,請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