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劇變因由 悲情紅袖

出了西陵城,楓羽辰兩人順着道路,向西南方行了大概七八里路,就看到了西王陵,兩人在離王陵一里處停了下來。

“這裡果然如掌櫃所說,被黑霧瀰漫。”楓羽辰看着被包裹在黑霧中,隱約間露出的西王陵,用手碰了碰面前的黑霧,黑霧立即順着手指進入楓羽辰身體。

“公子!”白憐霜擔憂的叫到。

“不必驚慌,我只是試試,看它是什麼東西。”楓羽辰溫和的看着白憐霜,“這黑霧爲夾雜着污穢的陰氣,我可以不懼,但是你……”

“難道公子忘了憐霜的本體嗎!憐霜可不怕這些東西,難道公子想拋下憐霜。”

“不是,只是我怕這氣息污了你!”對着白憐霜殷切的眼神,楓羽辰只好改口,“等下進去後,跟在我後面,若是有任何不適,一定要和我說!”

“憐霜省得!”

楓羽辰手握霜華,真元佈滿全身,在前方開路,白憐霜則乖乖的跟在其身後。

開始陰氣還不是很重,陰氣還沒碰到楓羽辰就被真元所化,兩人走的很輕鬆,白憐霜身上沒加任何防護,只要不離開楓羽辰太遠就行。到最後一百米處,陰氣開始濃郁,陰氣可以碰到楓羽辰的身體,白憐霜體表出現一道白光,護住其周身。見此,楓羽辰外放的真元加大,想將白憐霜護在其中。

“公子,憐霜沒事,不要消耗太多。”

“沒事,我抗的住!”說話間,楓羽辰還是在不斷外放真元。

“公子若再如此,憐霜就撤掉自身防護,讓這陰氣污了算了!”說着,憐霜作勢欲向陰氣中走去。

“不要!”見白憐霜仍然氣鼓鼓的看着自己,楓羽辰苦笑,收起大部分真元,只留下一小部分護住自己。

楓羽辰這一撤,白憐霜自己壓力大增,白色光華愈發厚重,額頭上出現些許冷汗。

“憐霜!”楓羽辰心疼的看着白憐霜,想到指責她,但一看到那倔強的表情,話又吞回了肚子。

“走吧,公子,我們到了!”

“何人擅闖西王陵!”

就在楓羽辰想要推開陵墓大門的時候,大門從裡面被打開,一道紅色身影站在哪裡,紅紗遮面,怒視着兩人。

“請兩位速速離開此地!”紅色身影擋住兩人,不讓兩人前進。

“姑娘,我們來此就是爲了查明這一切,請讓我們進去。”

“不行,我不能讓你們進去!”紅衣女子有些急切,“趕快走,趁他還沒醒來!”

“何人在外喧譁,紅袖,爲什麼不請客人進來!”

“哎,要你們走你們不聽,這下好了,等下我會給你們提供機會逃走,你們自己小心!”尹紅袖看了看兩人,又看着在楓羽辰身後不斷變換的陰氣,搖頭將兩人迎進陵墓。

通向主墓的甬道很長很黑,三人踏在甬道的石板上,“咚咚”聲傳的很遠,但三人均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走着。

走了大約盞茶時間,甬道前方出現光亮,楓羽辰看了白憐霜一眼,示意她小心點。

剛踏進主墓,楓羽辰就被那大手筆所歎服,只見主墓修的彷如宮殿,四根盤龍金柱支撐着整個主墓。周遭的牆壁上全部鍍金,主墓上方的牆壁上刻滿各種奇珍異獸,正中的一條五爪金龍抓住一盞純金吊燈。楓羽辰視線所及之處,一錦衣男子坐在一座鑲滿各種奇異玉石的金椅,正含笑看着三人。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紅袖,準備宴席。”錦衣男子從金座上站起,走向三人,卻不知用什麼方法,眨眼功夫就來到三人面前,“自我介紹下,在下西王‘程洛’!”

聽到程洛的話,尹紅袖退了下去,開始張羅宴席。

楓羽辰仔細的打量着眼前的錦衣男子,此人身高八尺有餘,長相威嚴,濃眉大眼,全身散發着一種讓人信服的氣質。雖然掩飾的很好,但眉心還是隱約透出一點黑氣。

“在下楓羽辰,這位是白憐霜!”楓羽辰抱拳回答。

“看兩位的氣質,肯定是哪個大門派的弟子吧!”

“哪裡,在下出自青冥山!”

“青冥山!”程洛眼中精光一閃而逝,“原來是青冥山的高徒,這下本王可是蓬蓽生輝啊!宴席快好了,請兩位落座吧!”心中卻計較着:青冥山又如何,只要我做的滴水不漏,纔不怕他青冥山,再說,只要拿下這兩人,我就可以重組肉身,到時候,天高任我飛。

楓羽辰拱手謝過,順着程洛的目光看向正在準備宴席的尹紅袖,只見尹紅袖正指揮者很多鬼靈,妖靈在餐桌前忙碌着。

“請問西王,這些鬼靈、妖靈那來的!”

“哦,鬼靈是本王陪葬的侍女所化,妖靈則是紅袖帶來的。”程洛眼神閃爍,“難道兩位想斬妖除魔!”

“非也,在下只是覺着這些鬼靈、妖靈的氣息未免太弱了,就隨口問了問。”

“洛,宴席準備好了!”尹紅袖走了過來,笑看着程洛,“不知三位在聊些什麼,興致如此之好。”

“些許家常而已!”程洛看着楓羽辰二人,“既然已經準備好,那就請兩位入席吧!”說完,自己大步走向主位。

楓羽辰和白憐霜跟着走向餐桌,途經尹紅袖時,耳邊傳來聲音,“小心有毒!”

楓羽辰聽後,看了尹紅袖一眼,從乾坤袋中拿出兩顆解毒丸,遞給白憐霜一顆,示意她含在嘴裡。

三人落座,尹紅袖走到餐桌前,“洛,這宴席有酒有菜,但就缺一舞,要不就讓妾身劍舞助興吧!”

“甚好!”程洛坐在主位,笑看着楓羽辰,“紅袖的劍舞可是天下一絕,兩位能欣賞到,此行可是無憾了!”

“那就謝過西王和紅袖姑娘了!”楓羽辰舉杯致謝。

“那兩位稍等片刻,紅袖換身衣裳,馬上就回來!”

“兩位,請!”程洛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看着兩人。

“憐霜有病在身,不能飲酒,望西王見諒!”楓羽辰替白憐霜找了個藉口,自己也跟着一飲而盡。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再勸了!”程洛哈哈一笑,帶了過去。

片刻之後,尹紅袖款款而來,只見她仍然面帶紅紗,身穿一件彩色羽衣,手握兩柄寶劍。

“紅袖身上的衣服爲‘霓裳羽衣’,是本王身前花大價錢,命數百位大師,耗費材料無數,歷時三個月編織而成,全天下僅此一件,手中的兩柄寶劍,是仿傳說中的‘黛雪’、‘止水’所造,雖比不上真正的‘黛雪’、‘止水’,但也相差無幾。”見兩人驚異,程洛出聲解釋到。

“洛,兩位,紅袖開始了,請指教!”

“嗯,開始吧!”程洛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只見尹紅袖手腕一翻,兩柄如水寶劍出鞘,尹紅袖身形一翻,接住寶劍,開始了劍舞。

就在尹紅袖身形動時,楓羽辰只覺得周身的環境一變,不再是哪個金碧輝煌的主墓,而是來到了一處桃花盛開的桃林。尹紅袖身形舞動,如蛟龍出海,踏波於碧海之上;又如處子郊遊,徜徉於原野之中;來時如光,剎那芳華;去時如潮,消退無蹤,此時此刻,她的光華蓋住了落日餘暉。

見楓羽辰二人皆沉迷於劍舞之中,程洛身形一動,手上黑霧瀰漫,攻向楓羽辰的頭部。

危急之時,尹紅袖劍舞的身形一變,無邊紅色氣息困住了程洛,讓其不得動彈。

劍舞一停,楓羽辰就醒悟過來,忙拉過白憐霜站在紅色氣息之外。

“紅袖,你這是幹什麼!”被困的程洛氣急大罵,“爲什麼將我困在‘花障疊疊’中!”

“洛,收手吧!”尹紅袖淚眼婆娑,“我不願你繼續下去,最後成爲一個邪魔,有一天,你醒來會後悔的!“

“放開我!”程洛看着尹紅袖,“難道你忘了我們在桃林的一切了嗎?那些山盟海誓,那些海枯石爛。”

“沒,那些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我怎麼會忘!只是,你這樣,我會傷心的。”

“傷心,你還會傷心,別忘了是你把我變成這樣的!”程洛的的臉由於憤怒,已經變得猙獰。

“我知道是我的錯,所以這一切由我來終結吧!”尹紅袖眼神堅定,“讓我們來世再做夫妻!”

“哼,來世,我等不及了!”程洛猙獰的看着尹紅袖,“你以爲這個還能困住我嗎?”

感覺到花障內的掙扎越來愈大,尹紅袖加大了對花障的真元輸送,轉頭對楓羽辰二人說,“你們倆快走,我快困不住他了!”

“走,今天你們誰也別想走!”話音剛落,程洛就從花障中掙出,右手捏着尹紅袖的脖子,“賤人,敢背板我,找死!”

見尹紅袖被擒,楓羽辰放開白憐霜,左手一拍劍匣,霜華飛射而出,楓羽辰右手握劍,攻向程洛的右手。

“不錯,中了我的屍毒居然沒事,肯定是這賤人告訴你們的。”程洛狠瞪了尹紅袖一眼,將尹紅袖隨手扔到角落,隨手幻化出一杆黑色長槍,“先收拾掉這兩個,再來處理你這賤人!”

“紅袖姐姐!”白憐霜連忙跑到角落,扶起尹紅袖的身體,將她的腦袋靠在自己懷中,搖着她的身體。

尹紅袖此時精神萎靡,臉上的紅紗已經掉落,嘴角正在不斷往外流血。尹紅袖咳了幾聲,睜開眼睛,看着激戰中的兩人。

“這都是我的錯啊!”尹紅袖溫柔的看着程洛,“當初見他戰死,我護住他的魂魄,並用花障助他完成心願,守城三天。三天後,我帶着他的魂魄到我的住處,天天用桃花魂溫養,化解掉他死後的戾氣。隨後,西王陵建成,我就帶他到西王陵,刻畫陣法,吸取天地的靈氣助他修行。誰知,王陵中存在着太多的被陪葬的人的怨氣,我沒上心,他魂魄本就剛定型,那容得怨氣所侵蝕。在我面前,他還乖乖的,我有事外出,他就出王陵害人,借怨氣修行。我只好用花障困住他,並用自己的花魂滋養他。但怨氣那時那麼容易就淨化的,我的花魂也因此受損。他見沒怨氣修行,就趁我養傷期間,將當初的陣法變換,吸收陰氣,我傷養好出關之時,此地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怕還有人誤入此地送命,就守在他身邊,天天用花障困住他,並派一些花妖去警告西陵城中人,不許他們踏進西王陵一里之內,誰知,你們兩個進來了。”

“不用擔心,公子很厲害的!”

“沒用的,程洛生前是西王,四處征戰,從未敗過,西陵城是他唯一的一次失敗,他的經驗比楓公子多太多,再加之,楓公子的實力在進王陵之時,就有消耗,所以,他斷不是程洛的對手。”

話音剛落,楓羽辰就被程洛槍桿打出戰圈,跌落在白憐霜身前。

楓羽辰掙扎的站起,但始終有點力不從心,只好用半跪着,依靠着霜華,纔沒有倒地。

“叮!”楓羽辰懷中一物掉落在地,發出聲響。

楓羽辰一看,是白宇航所贈玉佩,他費力的想去拾起,誰知,一口鮮血涌上,楓羽辰忍耐不住,吐了出來,正好吐在玉佩上。接着,玉佩放出一陣黑光。

恐事情有變,程洛欲上前了結楓羽辰,孰知,有一股無形的力將自己束縛住。

“‘千結玉佩’再次連上,有她出手,你的性命也無虞了,只是……”在王陵一角落站着的黑衣人嘆了口氣,“是福是禍,就看你的造化了!”

說完,黑衣人手一揮,轉身向王陵外走去。與此同時,程洛也感覺身體一輕,可以動了,遂再次攻向楓羽辰。

程洛剛邁出半步,便發覺一股很大的吸力在拉扯自己,其源頭竟是楓羽辰剛掉落的玉佩。

此時的玉佩懸浮在楓羽辰眼前,玉佩就像一個無底洞一樣,吸收着四周的陰氣,連程洛也被一步步拉向玉佩。

程洛猛的將手中的長槍紮在地上,雙手緊緊抓住長槍,來抵抗那股吸力。可是長槍不敵,被玉佩吸收。長槍消散之際,程洛也被吸進玉佩。

“我不甘心!”

玉佩吸收完程洛後,繼續吸收着圍繞王陵的陰氣。如長鯨吸水般,陰氣以很快的速度消散,從王陵外可以清晰的發現陰氣圈的消退。

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直到四周陰氣全無,玉佩落在楓羽辰面前,三人才反應過來。

“洛,洛!”尹紅袖吐着血,爬向楓羽辰,一把推開楓羽辰,抓向地上的玉佩。

“公子!”白憐霜跑過去扶起楓羽辰,“沒事吧!紅袖姐姐不是故意的。”

楓羽辰搖了搖頭,示意沒事,然後兩人皆看着在地上捧着玉佩痛哭的尹紅袖。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眼淚哭幹了的緣故,尹紅袖起身,捧着玉佩,將玉佩遞給楓羽辰,“楓公子,還給你!”接着轉身,步履蹣跚的向金座走去。

“紅袖姐姐!”

聽到聲音,尹紅袖轉過頭,看着白憐霜,“白妹妹,過來,姐姐送你幾樣東西!”

白憐霜看着楓羽辰,楓羽辰點了點頭,白憐霜就放開扶着楓羽辰的手臂,跑向尹紅袖。

尹紅袖從死阿紅撿起兩柄寶劍,將其歸鞘,遞給白憐霜,接着從懷中掏出一本書,“這是‘傾城劍舞’秘籍,是我修煉成形之際,洛專門爲我而尋的,現在洛已經死了,我也用不到了,就交給你了。這兩柄寶劍,也一柄交給你了。至於這件羽衣,它配不上妹妹的氣質,況且它也爛了,還是讓楓公子爲你另尋一件吧!”

“紅袖姐姐!”白憐霜含着淚接過東西,不捨的看着尹紅袖。

“你們快走吧,我要在這裡陪着洛,王陵我也會馬上關掉,以後再也不會有人進來了!”尹紅袖擺了擺手,示意白憐霜和楓羽辰離開。

白憐霜還想再說什麼,但見尹紅袖閉着眼,坐在金座上,就沒有開口。轉身走向楓羽辰,“公子,我們走吧!”

估摸着白憐霜和楓羽辰已經離開王陵,尹紅袖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大殿,“洛,紅袖來陪你了!”說完,啓動金座下的機關,然後笑着化成一瓣瓣桃花,落滿了金座。

王陵之外,白憐霜扶着楓羽辰站在陵墓門口,見陵墓大門關上,濺起一地灰塵。楓羽辰拍了拍白憐霜,“憐霜,我們走吧!”

“嗯!”白憐霜擡頭看着楓羽辰的眼睛,“公子,你說我們會像紅袖姐姐和西王那樣嗎?”

“不會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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