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無痕之痛 天洛之夢

舒全坤見他們死不認帳的樣子,生氣道:“嗨喲,這嘴巴還真是硬!”

天洛道:“大哥,拉開他們的左手臂!看看有沒有龍印!”

“好!都給我老實點!”舒全坤說着便上前,將倆人的衣袖扯了下來,可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都沒有!”一生氣便又往那倆人身上踹了二腳,兇道,“說!是誰派你們來的?!”

那倆人還是不吭氣!

“不說是吧,打死你們!”舒木龍氣得又要揮拳上去。

“木龍!”舒全坤連忙喝住道,“不得胡鬧!你若真將他們打死,那不自毀證據!”

舒木龍不悅道:“那怎麼辦?送官府?”

“聽聽希洛的意思!”

大家都把目光盯向天洛,她正皺着眉頭思量着什麼。她擡起頭往門外望了望,天色已有些微亮,便道:“城門一開,我就直接將這倆人送入天牢!”

那倆人一聽入天牢,神色都有些異樣。

天洛對着那二人道:“你們不說我也猜得到是誰!其實你們應該明白,我既然有了準備,自然也瞭解內情!我讓你們說是給你們一線生的希望!你們即使不願意活,那就只好讓你們去天牢了!”

那倆人依舊保持着沉默,只不過面色更爲灰暗,一副絕望痛苦的樣子。

“聖女!聖女!”天洛正打算將他們關押,不想家丁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道,“官兵……官兵……官兵來了!”

天洛心一沉,預感到事情不妙,還不等她起身出門,卻見一羣官兵蜂擁而至。

舒全坤上前喝道:“你們大膽!竟敢擅闖九天府!”

這時走上一個管事的禁衛軍,上前抱拳道:“噢,原來是舒總鏢頭啊!失敬!失敬!我們這也是公務在身,沒有辦法呀!”

“是誰借給你們膽子,竟敢私闖我的府地!”天洛冷喝道。

那人連忙行禮道:“江正義見過聖女!屬下也是奉命行事,前來抓拿二小賊!”

天洛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道:“你奉的是誰的旨?又怎麼知道我府上抓了二小賊呢?”

江正義愣了愣,忙道:“是奉太后懿旨!屬下正在追捕二個小賊,半路上聽說他們在九天府作案,故才趕來!”

“太后懿旨?好!就算是真的,難道你們辦案是靠聽說來辦嗎?”天洛聲音一提,怒道,“全部給我混出去!”

那些禁軍退後了二步,都把目光盯着江正義。他自然知道天洛是得罪不起,但指使他的人更得罪不起來!攥緊拳頭,咬了咬牙道:“我們走可以!不過請聖女將這二個人讓我們帶走!”

天洛道:“如果我說不行呢?”

“……那就休怪屬下冒犯了!”

“你們造反啦!”舒木龍衝上前怒指道,“你們一個個睜大眼睛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在你們面前的是誰!這九天府可是太子送給聖女的府地!聖女將來可是太子妃!你們這是在跟太子過不去!現在逞能,將來讓你們一個個吃不了兜着走!”

那江正義突然跪倒在天洛面前,低頭懇求道:“求聖女寬恕!屬下等也無意冒犯!只是奉旨辦事,不得不如此啊!請聖女寬恕!”

“你這是在逼我嗎?”

“屬下不敢!若因這二小賊,而涉及無辜,聖女於心何忍!望聖女開恩!”

舒木龍怕天洛答應,忙道:“妹妹,你不可以心軟!這二個人不是普通的小賊啊!別讓他們搶了功去!”

“爹,您看呢?”天洛沒有回答他,而是問舒全坤。

舒全坤皺着眉道:“校尉大人說的不無道理,爲了二個小賊而把事情鬧大也不太好!”

天洛微微點點頭道:“那就聽從爹的意思吧!”

“謝聖女!”一聽天洛同意交出那倆人,江正義連連叩謝。

“要謝就謝我爹吧!”

“是!謝謝舒總鏢頭!”

舒全坤忙道:“不敢!不敢!校衛大人起來吧!帶着你要的人快快離開!”

江正義迅速起身,對着身邊的士兵一揮手:“將那二人帶走!”再三行禮道,“屬下告辭了!”

轟!人一下子都退了出去!

舒木龍鬱悶道:“我們白白守了一夜,倒是成全別人!”

“你懂什麼!”舒全坤瞪了他一眼道,“人家這是有備而來!”

天洛道:“是呀!她是怕事情敗露!故下出此政策!爲了保全大家,只能犧牲那倆人了!”

“妹妹,她到底是誰呀?那倆個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犧牲’二字如何用得到他們身上!”舒木龍知道自己再多問,他們也不會說,伸了一個懶腰道,“算了!守了一夜,我都困死了!先回後房休息一會兒!”

天洛忙道:“爹,你也累了!一起去休息吧!”

舒全坤點點頭:“那你也去歇一會兒吧!”

“嗯!”

三人剛走出大廳,便聽到雪無痕急呼聲:“天洛!天洛!”跑上前急問道,“天洛,你沒事吧?”

“飛劍兄啊!你來遲了一步!”舒全坤朝他使了一個眼色,木龍笑道,“我們先去休息了!你們慢聊!”

“跟我回書房!”天洛說完,轉身往走上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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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無痕先前去見雪無聲,結果不用多說,自是被斥罵了一頓!心中受着萬般的悔恨與苦澀,又無處發泄,便到酒樓買醉!從下午一下喝到晚上,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直到醉倒爲止。最後被人吵醒,一問才知道九天府遭刺客行刺!傳話的人還說是天洛被行刺了,所以驚動官兵前去抓拿刺客!

原本還暈暈乎乎地,一聽說天洛出事,頓時便清醒過來,顧不得頭重腳輕,直奔九天府!看到天洛安然無恙,雪無痕懸着的心才放下。只覺得頭痛的厲害,但還是跟着她走上樓去。

一到書房,天洛便不悅道:“你喝酒了?”

“是!”雪無痕回道。

“你就這麼想離開嗎?”天洛正對着他,陰沉着臉質問道,“你難道是真的不明白我對你的用意嗎?”

雪無痕冷笑道:“你一直用飄飄與暗殺門來威脅我,逼我心甘情願的做你的侍衛!用意?只想讓我像雪兒一樣聽從於你!甚至還不如雪兒,你讓我做一個不仁不意不孝之人!竟然連自己師父的屍骨都找不回來!還是什麼狗屁大內侍衛!哈哈哈……”

一夜地折騰,天洛心中本就窩着火,但又是無可奈何。現在又聽到雪無痕這般不理解,她好不委屈,想衝其發怒,但還是忍住了!

“你喝多了!”

“天洛,你告訴我!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寧可死!也不願意這樣活着!你明白嗎?”雪無痕突然衝到她面前,雙手抓住她的肩膀,痛苦的目光直視着天洛,“告訴我爲什麼?”

天洛只覺得一股濃濃地酒味撲向自己,皺着眉頭,慢慢地擡起眼簾,閃爍着無奈的目光,輕聲道:“你是我用生命救回來的,怎麼可以輕易死去?!……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從來沒有!沒有……”

望着他質疑的目光,胸口突然痛得令她難以呼吸!天洛猛得用將他一推,不想沒將他推開,自己卻差點跌倒。

“小心!”雪無痕連忙將她拉住。

天洛重重地甩開他的手,捂着胸口暗暗調息。

雪無痕看着她痛苦的樣子,心中說不出的滋味!看她痛苦本該高興,可是自己沒有!當聽說她被行刺,自己的心都被揪起來了!這是爲什麼?自己不是恨她嗎?可爲何還對她……

“你出去吧!”天洛揹着他,聲音顯得有些虛弱。

雪無痕欲言又止,慢慢地走出門去。

“呃——!”就在他離開的一剎那,天洛嘴裡流出鮮紅的血液!直落在她潔白的衣衫上!像冬日裡的臘梅,紅的妖豔無比!她強行用靜心術壓制內心的疼痛,不想卻反而傷了自身!

只覺天昏地暗,緊扶住桌子的手漸漸地鬆開,整個人慢慢地往下倒去。

雪無痕走了沒幾步,忽感心頭一緊!連忙轉回書房,不想天洛早已暈厥在地上!急步上前抱起她,看着她身上的血跡,當時心就蒙了!呼喚道:“天洛!天洛!……天洛,你這是怎麼了?天洛!”

天洛慢慢地睜開眼,呆呆地看着他。慢慢舉起手,摘下他的面具。輕輕地撫摸這張恐怖面孔,眼中泛起了淚水,喃喃道:“不要離開我……不要……”

“天洛……”雪無痕內心充滿了矛盾,不知如何回答。

只見她慢慢地閉上眼睛,淚水輕輕劃落,靠在他身上又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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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洛彷彿站在雲端仙境,身邊白雲繚繞,前邊一座彩虹橋,那對岸隱隱約約間藏着一座氣勢磅礴的宮殿。

“這是什麼地方?”天洛驚訝道。

“這裡是天界!”一個熟悉的聲音迴應過來。

一轉身,天洛嚇得瞠目結舌!看看自己,看看對方;看看對方,又看看自己,看了半天才回不過神來!疑惑道:“你……你是誰?”

“我就是你呀!呵呵……”

難怪那聲音這般熟悉,那不正是自己嗎?不對呀!自己怎麼會變成二個了?天洛驚慌失措道:“你若是我?那我又是誰?”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我明白了!”天洛瞪大眼睛,驚恐道,“你是小龍珠!”

小龍珠笑道:“正是!”

天洛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突然看見從對岸飛來一羣美麗的仙鶴,張着雪白的翅膀,伸着修長的脖子,悠閒得從她們眼前掠過,留下一道道亮麗的餘影,消失在雲彩之間。見此美景,定是仙境。

“是你帶我來的嗎?”

“是!”

天洛看了看四周,問道:“我還能回去嗎?”

“你陽壽未盡,自然是要回去!”

“那你爲何帶我上天界?”

“我來幫你回憶過去!你本是地母之女!因王母非常喜歡你,故將你認作義女,留在天界,而我是你的守護精靈小龍珠!古桑有劫難,玉帝派您與天龍一起投下凡間,以助度過難關!”

“我聽不懂你說的話!這裡的一切我都陌生!你說我是你的主人,那爲何你屢屢替我做主?時常讓我無法做自己想做的事!”

“主人,您將是古桑國的皇后!古桑國還有三百年的國運,您得協助天龍完成使命!我如此也是在幫您!”

“可笑!我還沒與太子完婚呢,怎麼就能認定我就能當皇后了?”

“天機不可泄露,我只是想勸您不要對楚暘動情!”

“我對誰用情,用不着你管!”天洛知道自己的感情一直受到她的牽引,心中自有怨恨。

“我是爲您好!感情一旦付出,就收不回來了!有的只是傷痛啊!”

她說的話不無道理,天洛的神色慚慚地暗淡下來,失落道,“註定無果,何需結締?天意捉弄我!”

小龍珠看着她無奈道:“有些事情是無法改變的!”隨後指着遠處奔騰的天河道,“您看!當初您經常去天河遊玩,可還記得?”

天洛擡頭望去,白茫茫的一片,無邊無際。腦海中卻毫無印象,一臉迷茫地搖了搖頭。

“那您可記得這座彩虹橋?您最喜歡站在橋上俯看人間了!”

天洛還是搖頭。

小龍珠鬱悶道:“我都替你開了竅,你怎麼還記不起來?那孟婆湯果真厲害……對!要不我帶你進幻虛仙境吧!”

“小龍珠!不可破了天規!”話音一落,眼前白光一閃。突然,一個手拿柺杖的老婆婆站在面前!白衣翩翩,鶴髮童顏!一副飄然的樣子。

小龍珠興奮地跑上前道:“夢婆!您來的正好!您幫幫龍女吧!讓她回憶起過去好不好?”

夢婆笑道:“既然已忘記,何須再記起!小龍珠啊,你這樣做可是犯了天規!若讓玉帝知道,你可知後果多嚴重?”

“夢婆,我這也是無奈之舉!小龍女錯愛楚暘,不識真君!只怕她會越陷越深!我幫她,反而傷了她的身心!唯有幫她找回過去,她纔會明白自己到底該怎麼做纔對啊!”

“小龍珠,你那點心思如何瞞得了我!你也存有私心吧?”

小龍珠被說的面紅耳赤道:“我……我也是順從天意!”

“她即入凡間,就該按凡間的規矩來。唯有嚐盡酸甜苦辣,受盡悲歡離合,這纔是塵世!哪怕是受上天派遣也不例外!否則就會擾亂人世規矩,更是破壞天意!”夢婆說着走到天洛面前,見其呆呆地望着自己,淡然一笑道:“小龍女,勿須驚慌!小龍珠帶你上天庭是觸犯天規。不過她也一番好意!”

“您是夢婆?”天洛眨着大眼,好奇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說真卻非真,是夢卻非夢!人生一世是苦,醒來一切皆空!小龍女啊,情緣早註定,不可強求,一切順其自然吧!”夢婆說完舉手對着天洛額頭一指,“回去吧!”

突然腳下一空,頓時如墜落萬丈深淵,直往下掉去!

“啊~!”天洛大叫着從昏睡中驚醒!

“九兒!九兒!”睜開眼一看,楚暘一張憔悴的臉印入眼簾!見其醒來,他高興道,“九兒,你終於醒了!”

“我這是怎麼了?”天洛說着便慢慢地撐起身子,只感覺頭還有些昏昏沉沉的,寧思苦想自己剛纔做的夢,卻更覺得頭痛的厲害。

楚暘忙扶住她關心道:“你哪兒不舒服嗎?”

“沒有……只是頭有些暈。”

芋芊激動道:“姐姐!你都昏睡了一天一夜,睡暈的吧?不過你可把大家急壞了!”

楚昱接道:“是呀!特別是太子,一直守着你,都沒合過眼呢!”

“怎麼會這樣呢?”天洛看着楚暘,滿是歉意道,“對不起,害你們擔心了!”

“太醫說你是太累的,只要睡一覺就沒事!”楚暘握住她的手,溫柔道,“現在看到你醒來就好!”

見倆人情意綿綿地,芋芊拉了拉楚昱,朝邊上的宮人揮了揮手,便都悄悄地退去。

聽到關門聲,倆人才了現大家都已走。

天洛望着楚暘熾熱的眼神,不由臉紅心跳,低下頭,頓感尷尬萬分。輕聲道:“……謝謝你照顧我。”

楚暘輕輕擡起她的頭,那雙佈滿血絲的雙眼流淌着濃濃的愛意,似如那火焰一般滾燙。低沉道:“傻瓜!你跟我還需要客氣嗎?我只想告訴你,今生不能沒有你!……你知道嗎?聽到你昏倒,我當時什麼也顧不上了!什麼太子、什麼朝庭、什麼打仗,什麼都不重要了……我腦海裡、心裡只有你!”

那略帶着沙啞的聲音,充滿了關愛之情,聽得天洛好不感動!眼眶浮起了淡淡的薄紗,轉動着一雙黑如明珠的烏目,抿了抿嘴,剛啓口:“太……唔……”

還不等她說完,不想楚暘突然親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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