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陷害(求首訂)

寧瑾珊用帕子擦了擦嘴,懶懶的倚在座椅上,打了個呵欠繾綣道,“讓她進來罷。”

“是。”雲霞應了一聲,出去把彩萍給喊了進來,輕輕把門給關上了,而後走到寧瑾珊的身後站好。

關於彩萍偷食被降級逐出東苑,打發到聽雨軒伺候一個妓者侍婢的,本就只是他們這幫人故意放出去的消息,爲的是消除聽雨軒衆人的疑心,因此她事實上還是在領着二等侍婢的月琴。

只不過這錢不是王府出的,而是寧瑾珊私人掏腰包,她甚至還許諾,只要彩萍幹得好,等完成任務之後就直接將她升爲一等侍婢。

彩萍一直就羨慕着樑靜曼荷等人可以風風光光跟在寧瑾珊身後,人前高人一等自是不用說,人後還經常能得到一些低等侍婢巴結的銀錢,故而有多餘的錢財買好的胭脂水粉,做好看的衣裳穿。

如今有這麼好的機會,她又怎麼會捨得錯過呢?現在匆匆前來,便是要邀功來了。

被派出去的細作回來了,屋裡的幾雙眼睛自是眨也不眨的盯着,都等着聽她帶來了什麼重要的消息呢,是好事大家都開心,若是不好的事麼,那就一起想辦法了。

彩萍恭恭敬敬的給寧瑾珊行禮,“奴婢見過……”話還沒說完,寧瑾珊就不耐煩的打斷了。

“有事說事兒,現今屋裡也沒外人,那些裝腔作勢的禮節就免了罷,楚亦雪已經回去了,那玉簪的事柔姬可否完成了?”

偷放玉簪栽贓嫁禍,本是有彩萍就能完成的,根本用不着柔姬走一趟,只是寧瑾珊覺得若是不讓柔姬參與進來,便無法試探出她的真心。

說不定她也是如彩萍一般,表面臣服,實則是楚亦雪或司徒芸派來的細作,專門打聽她的事,那她豈不是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別看司徒芸現在地位是很高,但終究只是側妃罷了,見了她也還是要行禮的,哪怕只是做做樣子。俗話說的好,妲己再美,終究是妃,正室就是正室。

見寧瑾珊極不耐煩,彩萍不敢過多廢話,當即畢恭畢敬的回道,“玉簪今兒一大早就放過去了,是奴婢親眼所見的。”

寧瑾珊聞聲連忙問道,“哦?她是怎麼做到的?楚亦雪只帶了一個丫頭過來,院裡還有三個呢,莫不要讓人看見了,到時候在淑妃面前倒打柔姬一耙,最後把本王妃給供了出來,那可就賠了夫人又折兵。”

“主子放心,當時王嬤嬤和琴兒都被如玉喊進了屋裡,可人那丫鬟有趁着王姬不在躲在屋裡偷懶,而且還有如意在外面把風,肯定沒人看到的。”彩萍繪聲繪色的把當吃的情況都描述了一遍,卻是毫無紕漏。

寧瑾珊得意洋洋,眼中的歹毒之色絲毫不加掩飾,“那就好,這一次弄不死她也要去掉她半條命,看淑妃還怎麼護着她。”

在場的幾個丫鬟紛紛笑了起來,樑靜趁機奉承道,“娘娘冰雪聰明,這一招栽贓嫁禍真是妙哉。”

曼荷在溜鬚拍馬上從來不落後於任何人,也忙不迭的笑道,“主子這般聰慧,早晚也會把那欠收拾的淑妃給拿下的,到時候看她還怎麼囂張。”

彩萍見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呆呆的站在原地,張了幾次嘴都沒有找到機會說話,生怕擾了被誇得飄飄欲仙的寧瑾珊,惹來責罰。

雲霞見樑靜和曼荷只顧着奉承,而彩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顯然還有話要說。況且她都出來這麼久了,再不回去怕是要惹人懷疑,這纔開口打斷了那鬨堂大笑的主僕三人。

“主子,彩萍還有事要回稟,說完了還得趕回聽雨軒去。”她提高了聲音提醒道。

樑靜和曼荷聞言都是不悅的瞪了她一眼,王妃正在興頭上,她怎麼這麼不懂規矩,硬是打擾了這一室的歡樂,不就是沒搶着機會討喜麼?

“還有什麼事,趕緊說罷。”寧瑾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拈起一塊糕點往嘴裡塞去。

彩萍沒想到中間會被曼荷和彩萍耽誤這許久功夫,着急着趕回去,之前在路上想好的那套繪聲繪色的說辭也就不好拿出來了,只是長話短說。

“主子,昨兒個下午,王姬去了湖心小築,直到晚上纔回來。”彩萍並沒有親眼所見楚亦雪去了湖心小築,只是根據昨晚跟蹤趙斌到達湖心小築,從而得出了這結論。

“什麼?”寧瑾珊一口糕點卡在喉間,下不得又吐不出來,曼荷連忙端了茶水給她喝下,這纔算是把糕點給嚥下去了,可見她剛剛真的很震驚。

湖心小築是什麼地方,她一個正室王妃嫁入王府多月都不曾踏足過,只因藺慕凡有明文禁令,連她也不敢擅入,沒想到楚亦雪竟然說去就去了,這如何能讓她不震驚的差點被糕點給噎死。

彩萍見狀嚇得雙腿一軟,當即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忙不迭的磕頭請罪,“主子饒命,奴婢不是有意驚嚇主子的,求主子恕罪。”

寧瑾珊伸手撫了撫胸部,平緩了呼吸,這才柳葉眉倒豎的問道,“此事當真?是你親眼所見還是道聽途說?你快從實招來。”

“既非奴婢親眼所見,也非道聽途說。”彩萍慌忙解釋,“昨晚奴婢見王姬午後就出去了,連個侍婢都沒有帶,前去打聽但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便一直等着她回來。結果她直到晚上纔回來,還是被一個男人給送回來的。”

“什麼樣的男人?可是侍衛隊長鍾文山?”寧瑾珊急急問道。

在藺慕凡走後,鍾文山就從普通的侍衛晉升爲隊長了,而後還親自去聽雨軒送了幾次東西,若是他送楚亦雪回來的,怕又是執行藺慕凡的什麼命令,這便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鍾文山雖然只是一個侍衛,但在王府裡卻是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彩萍有幸也見過兩次,自然知道他長得如何模樣。

聞言她連連搖頭,“不,不是,那人奴婢不認識,後來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是趙總管的侄子趙斌趙公子,一直就在湖心小築當差。”

趙斌在湖心小築大小也算個人物,但因爲長時間呆在島上,對其他人而言,尤其是下人,就只是一個謎罷了,見他的人並不多,就連寧瑾珊都不曾見過幾次。

聽到這個名字,寧瑾珊立刻就警覺了起來,“聽聞此人長得貌如潘安,可是真的?”

彩萍想了想,微微搖頭,“天太黑,而且奴婢又是跟在身後,沒有看清長相,他的身份也還是我塞了點銀錢給看守吊橋上的人才知道的。”

寧瑾珊若有所思的捏了捏下巴,“如此看來,昨天下午楚亦雪的確是去了湖心小築。”言罷,她銀牙緊咬,恨恨握拳一砸桌子,“她倒好,連這等重要的地方都能自由出入,王爺對她真夠上心啊。”

見寧瑾珊勃然大怒,妒火中燒的恨不得殺人,連雙眼都紅了起來,彩萍連忙藉口出來久了怕人懷疑,逃也似的離開了東苑,一路小跑着回了聽雨軒。

她怎麼也想不到,今天這一個消息,日後會在清王府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又要害苦多少人。

她回到聽雨軒的時候,楚亦雪早已回來多時,見可人琴兒和王嬤嬤都沒事兒,此時正坐在書房的桌案後面苦思冥想寧瑾珊突然請她去東苑的目的。

只是,她至今都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便乾脆不去想了,如真有什麼陰謀詭計,那就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

但願,她真的能夠應付的來。

本來下午想再去湖心小築的看兵書的,可是仔細一想,如此重地,雖然藺慕凡允許她自由出入,但每天前去怕也不太好,便打消了念頭,只是把昨日研讀的按照自己理解的寫了下來。

可心在一旁研墨,看了好半晌都沒有看出她這主子不寫詩不填詞,也不謄抄佛經,到底寫了些什麼,問了楚亦雪也沒有給出她能夠理解的答案,便不問了。

主子冰雪聰明,博學多才,所思所想所寫,又豈是她一個丫鬟能夠理解的?還是老老實實的裁紙研墨罷。

楚亦雪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把昨日理解的都寫了下來,而後便靠在椅子裡休息,暗自想着額,若這裡便是藺慕凡的那個書房該多好啊。

只可惜,那裡面的書籍她可以隨意取閱,鳳尾琴也能隨時拿來彈奏,就是不能帶到這邊來,倒也是一件麻煩事兒。

晚上下了*的雨,楚亦雪睡得不太安穩,心裡總有種惴惴不安的感覺,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

果然,翌日一大早,東苑便傳出來一個消息,說是太后賜給王妃的玉簪不見了,昨晚已經在東苑翻找了*都沒有尋到。

除了楚亦雪和可心之外,其他人都對這個消息充耳不聞,她們整日呆在聽雨軒,臉東苑長啥樣都不知道,更別說是如此貴重的玉簪了。

她們就不信那玉簪還能長了腿自己跑到這裡來,換句話說,玉簪丟了也好,碎了也罷,這事兒鐵定是跟她們沒有關係的。

但楚亦雪和可心的心思卻不同,她們昨日纔去了一趟東苑,今日就傳出玉簪失竊的消息,這會不會太巧了點?

用早膳的時候,可人見楚亦雪與可心的表情都有點怪怪的,便多留了一個心眼,用完早膳就把收拾餐桌清洗碟盤的事都交給了王嬤嬤和琴兒,自己則泡了茶跟着楚亦雪和可心去了書房。

她把剛剛沏好的茶遞到楚亦雪面前的桌案上,小心翼翼的問道,“主子,您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奴婢看你一早上都心神不寧的,可是爲了東苑玉簪失竊之事?”

雖說楚亦雪如今愈發的看重可心,但也沒有過分生疏了可人,一直都沒把她當外人看待,此時她既問出口,也就沒有做多隱瞞,兀自嘆了口氣。

她愁眉不展的看着可人,“昨兒個王妃突然請我去東苑下棋,對我異常親熱,我當時就覺得有異,還以爲她是爲了另外一件事。後來她藉口有事帶着丫鬟走了,可心怕她們是要對你們不利,我們便連忙趕了回來。待今天發生了這麼件事,我才幡然醒悟,怕是他們要存心嫁禍。”

楚亦雪此言一出,可人的臉色立刻就變了。所謂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要是猜測準確的話,那她作爲侍婢豈不也要跟着倒黴了?

可心的臉色要比可人的難看得多,滿心擔憂,但她與可人所憂卻並不相同,她擔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寧瑾珊會趁機對楚亦雪不利。

寧瑾珊處心積慮,爲的不就是除去楚亦雪麼?最毒婦人心,黃蜂尾後針,說的便是寧瑾珊這樣的女人了。

可人看了看楚亦雪,又望了望可心,見她們主僕二人都是垂頭喪氣的樣子,便在一旁安慰,“主子吉人自有天相,剛纔說的也只不過是最壞的猜測而已,許是我們多慮了。”

她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暗道,好在昨天沒有跟着去,否則要真是被王妃嫁禍,自己少說也是個幫兇啊,那還有活路麼?

太后賞賜的玉簪,那是何其的貴重?在剛聽到玉簪失竊的消息時,她本還想着這輩子要是能夠看上一眼此等寶貝,那也算是開眼界了,但是現在麼,她寧願一輩子瞧不見。

可心想了良久,咬牙建議道,“主子,王妃要嫁禍給我們,肯定得先把東西放在咱院裡,您說我們要不要在他們來之前先自己找找呢?若是真的找到了,我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扔井裡或者挖個洞埋了,看他們還能搜到什麼。”

可人聞言也覺得在理,便附和了一句,“可心說得對,只要找不到東西,他們就沒有辦法嫁禍了。”

楚亦雪長長的嘆了口氣,神情哀婉,“這我也有想過,可是後來又覺着她若真想要栽贓嫁禍,也可以命前來搜查的人做手腳,在搜查的時候把東西帶進來,從而給我們來一個捉賊拿贓。”

聽她這麼一說,可心和可人都不說話了,只是低着頭兀自長吁短嘆。

楚亦雪的想法的確在理,而且風險要比事先放贓物來的小些,只可惜寧瑾珊卻爲了試探柔姬的忠心,而沒有這麼做。

常言道,聰明反被聰明誤,若是楚亦雪稍微愚笨一點,接受了可心的建議,去把玉簪找出來銷贓,那便沒有後面的事了。

只可惜,她想的太多也太細,以至於一發不可收拾而不自知。

正當主僕三人在書房唉聲嘆氣之時,外面突然響起了喧譁聲,其中還夾雜着男人的聲音,楚亦雪暗道不好,怕是有人前來搜查了,連忙帶了兩丫鬟出去。

果不其然,來者兩男兩女,正是寧瑾珊派來搜查聽雨軒的丫鬟和家丁,其中一個女的正好還是楚亦雪與可心有過一面之緣的二等侍婢,梨繡姑娘。

此時柔姬也出來了,聽說玉簪失竊要搜查,她便讓如意去搬了把椅子出來,坐在院子裡愜意的曬着太陽,讓他們儘管去搜便是。

梨繡可能是這三人中等級最高的,聞言便一聲令下,讓另外三人進去搜尋,自己則站在院子裡,讓所有的人都聚集到院子裡來,以免有人趁機轉移贓物。

琴兒年紀最小,從來沒有見過這等場面,當即被嚇哭了,可心在一旁溫言細語的安慰着,使得場面更加亂了。

梨繡趾高氣昂的站在衆人面前,見狀一聲嬌喝,“哭什麼哭,難道玉簪是你偷得不成?”

琴兒本來已經被可心給勸住了的,聽梨繡這麼一說哭的更兇了,一邊哭還一邊道,“奴婢沒有,奴婢連這院子都沒有出去過,更不曾進過東苑,如何能偷娘娘的玉簪啊。”

可心一邊用帕子輕柔的給琴兒擦眼淚,一邊不滿的對梨繡道,“琴兒她年紀小不禁嚇,姑娘可別嚇她。”

梨繡上上下下將可心瞧了個仔細,而後故意問道,“這位姑娘看着怎麼有點眼熟,是不是這幾日有去過娘娘的東苑?”

可心收起帕子,不冷不熱的嘲諷道,“梨繡姑娘真是貴人多忘事兒,昨兒個我們不是纔剛剛見過麼?”

楚亦雪悄悄扯了一下可心,示意她不要多言,心裡暗自嘆息,這丫頭與東苑的人針鋒相對,冷嘲熱諷,怕是日後要吃虧的。

梨繡假裝恍然大悟,一拍腦袋笑道,“對了,我想起來了,姑娘是王姬的貼身侍婢可心,昨兒個還是我送你們出的院子呢,你看你看,我今天真是忙糊塗了。”

楚亦雪暗吸了口氣,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東苑有寧瑾珊這麼會演戲的一個主子,底下的人便個個都演的一出好戲,若非她對已經發生和即將發生的事明瞭於心,怕也是要被她的演技給騙過去了。

可心被楚亦雪扯了一下,知道她是責怪自己多嘴,便不再言語,只是略帶恨意的看着梨繡。

昨天在東苑遇見她,還以爲她是個好人,這會兒就帶人來搜屋子了,而且還是有目的的,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

去柔姬屋裡搜尋的人本就只是做樣子給楚亦雪看罷了,是以不多時就出來了,向梨繡稟告說沒有。

梨繡擡眸一本正經的看着楚亦雪,話語說的很謙卑,眼裡卻沒有絲毫的敬意,“王姬,奴婢是奉了王妃之命前來搜查的,還請您行個方便,不要爲難了我們這些做奴婢的。”

楚亦雪自知她這只是表面上的客套罷了,就算自己不同意,他們最後也還是會擅闖進去強行搜查,便清清淺淺的開口道,“去罷。”

“那奴婢就多謝王姬。”梨繡冷冷一笑,立刻吩咐那三人道,“你們可要搜仔細點,不能錯過任何一個可以藏匿的角落,要是敢玩忽職守偷懶,看我不稟告王妃打死你們。”

“是。”那一女兩男三位下人怯生生的應了一句,連忙往楚亦雪幾人所住的八間屋子走去。

搜查的結果會如何,楚亦雪已經猜到了,不管怎樣,那玉簪最後必然是會在自己院裡搜出來。她冷眼看着三人從她身邊走過,暗自想着應對之策。

柔姬有意無意的往這邊看了一眼,嘴角悄悄勾勒起一抹冷笑,那是一種陰謀得逞的得意之笑。

楚亦雪一心想着應敵之策,倒是沒有發現柔姬此刻的得意之色。

但梨繡卻是看到了,於是清了清嗓子對楚亦雪道,“王姬住的地兒還挺大的,就他們三個也不知道要搜到什麼時候,還是奴婢親自去看看吧,要不回去晚了準得被王妃責罵。”

言罷,她便徑自往前走去,走了沒幾步又回過頭來,看着可心道,“可心姑娘,請問你們家主子住那間屋子?你可否陪我一道去?以免到時候丟了東西賴在我頭上。”

之前去柔姬屋裡搜尋,她是把所有人都給趕了出來,這會兒要去楚亦雪的屋子,卻恰恰相反的要找人一道去,這明擺着是要找個見證人的。

可心看了看楚亦雪,見她輕輕點了點頭,這才帶着梨繡往楚亦雪的屋裡去了,其他人則依舊站在院子裡。

柔姬靠在椅子裡愜意的曬着太陽,見梨繡走了,便略顯不悅的對可人道,“可人,你怎麼也不知道去搬把椅子給你家主子坐?這樣站着不嫌累得慌麼?”

可人看了柔姬一眼,她是從梨繡說要搜屋子開始就坐在這裡懶洋洋的曬太陽了,再看楚亦雪,卻是跟自己這些侍婢站在一起。若非她的衣着更爲華麗,被外人看見了可不是要當成奴僕的麼?

“謝夫人提點,奴婢這就去。”可人低聲道謝,擡腿就要往屋裡去,卻被楚亦雪出聲制止。

“不必了,成天坐着,偶爾站站也好。”楚亦雪淡淡的掃了柔姬一眼,隨即目光便定格在了站在她身後的彩萍臉上。

彩萍雖然是畢恭畢敬的垂手而立,但臉上卻帶着一種難以掩飾的興奮,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被搜屋子絕非什麼好事,可她此般高興,其中必有蹊蹺。

感覺到有目光打在自己身上,正在暗自得意,等着幸災樂禍的彩萍便擡眸迎上了楚亦雪的目光,臉上的笑意瞬間斂去。

怎麼回事兒,爲何在看到楚亦雪的那一霎,她心裡居然驀地一怔,有種被人看穿的錯覺,莫不是她已經猜到了今天這一切不過是在做戲?

楚亦雪自是猜到了,從她進聽雨軒那一日起,她就成了懷疑的對象,就以柔姬的身份,用三個丫鬟也太擡舉了罷?而且這丫頭還正好是東苑來的。

只是,猜到了又能如何,明知對方是刻意的栽贓嫁禍,必然是人證物證俱在,昨日還有偷竊玉簪的機會,楚亦雪一時間也未能想出法子應對。

四目相對,以彩萍的落敗而告終,她立馬就把頭低了下去,避開楚亦雪那波光瀲灩,彷彿洞察一切的目光,心裡七上八下如同有十五個吊桶在打水。

這萬一王爺回來知曉了今日之事,勃然大怒,王妃或許能借着身份躲過一劫,但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可就成了替罪羔羊了。

不過,再仔細一想,她又覺得自己太過杞人憂天了,王妃做事向來乾淨利落,雷厲風行,也許在王爺回府之前就把楚亦雪給弄死了,到時候他若要徹查,就給他來個死無對證,他又能查出些什麼呢?

如此想着,彩萍便再次擡眸,但楚亦雪卻是早已收回了目光,心中已然有了個主意,只是不知那人是否肯幫忙。

沒過一會兒,楚亦雪的寢室之中便傳來了梨繡和可心的聲音,似在吵架,楚亦雪暗自嘆了口氣,怕是真的在她屋裡搜出了那贓物。

輕移蓮步,楚亦雪徑自往寢室走去,還未進屋便聽到可心在大聲辯解,“這東西我連瞧都不曾瞧見過,絕非我們拿回來的,必定是你剛剛趁我不注意偷放在這裡,然後又假裝找了出來。”

楚亦雪聞聲閃入,見梨繡手中拈着一根玉簪立在她的*前,*上用來蓋的被褥扔在窗前,墊的那*則被掀開一角。

可心立在梨繡的對面,正瞪大眼睛惡狠狠的瞧着她,見楚亦雪進來了也不曾迎上前來。

屋子裡凳子東倒西歪,箱子裡的衣服胡亂的扔在地上,凌亂的像是剛剛遭到了一場大洗劫一般。可這,也不過是做給她們看的一場戲罷了。

可人尾隨楚亦雪而入,看着梨繡手中的玉簪忍不住嚥了口唾沫,眼裡竟是驚駭之色,“真……真的在我們這找到了。”

她如今倒真的有幸瞧見這宮裡賞賜之物,可惜接下來要面臨的,卻是偷竊王妃稀世珍寶之罪,怕是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了。

這楚亦雪還真是顆喪門星,自打跟了她,就沒過一天好日子,在楚王府的時候處處被嫡小姐楚亦霜壓制欺辱,後又被打發到無色庵吃齋唸佛。

雖然因此躲過了牢獄之災,卻在夾帶私逃之際還被藺慕凡給撞了個正着,從此成了清王府受人欺凌的丫鬟。

她怎麼就這麼命苦啊,若是也能像梨繡一樣跟了個有錢有勢的正經主子,那還會發生現在這樣的事麼?這次若能逃過一劫,她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個專惹禍端的喪門星。

楚亦雪緩步走到梨繡的面前,淡淡掃了一眼她手中的玉簪,眼中波瀾不驚,話語清淺的問道,“你是在何處找到的?”

該發生的,總會發生,逃不開也躲不掉,唯一能做的,便是坦然面對了罷?她既要找人幫她脫罪,首先得弄清楚這玉簪是先被人藏在這裡,還是梨繡今天才帶來的。

梨繡眼睛一橫,鼻子裡哼着氣,“您這不是明知故問麼?就在您的被褥下面呢,藏得倒是挺隱秘的,不過,奴婢平日裡也喜歡往這藏東西呢,找起來不會太難。”

在被褥下面?楚亦雪想了想,這要是再梳妝檯上找到的,她可以立刻認定是梨繡今日搜尋之時夾帶進來偷放進去的,因爲每天早上可心都會整理梳妝檯。

但是*上的被褥麼,蓋的倒是每天都會整理,墊在下面的則是隻會在搬出去曬的時候才整理一次。*這麼大,若是真的有東西臧在角落裡,她也發現不了。

爲了進一步確定,楚亦雪把可心拉到了一旁,用極低的聲音問道,“你跟她進來可有仔細瞧着她,搜查的時候她可曾動過手腳?”

可心細若蚊吟的回道,“奴婢也怕她趁機往這藏贓物,便一直貼身跟着她,連東西被翻亂了都不曾及時整理,但她卻是沒有做手腳,奴婢看的真真切切,她被褥一掀就露出了玉簪,顯然是事先就藏好了的。”

“她是一到*畔就直接掀的被褥麼?”楚亦雪當真是不願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是的,她把上面的被褥往地上一扔,而後就掀開了下面的被褥,看上去就像是知道東西臧在那裡似得。”可心將當時的情形描述的清清楚楚。

“好,我知道了,接下來萬一我發生了什麼事,你要找機會去一趟西苑,把今日之事告知淑妃娘娘。若是她不見你,你就再去找鍾文山,他應該會知道該如何處理的。”楚亦雪話音未落,梨繡就走了過來。

“你們說什麼悄悄話呢?莫不是在商議要如何爲自己辯解?”梨繡握緊了手中的玉簪,幸災樂禍的盯着楚亦雪。

長得美又如何,如今沒有王爺的庇護,再美的臉都抵不過王妃娘娘那一呼百應的權勢,這便是當今世道。

楚亦雪和可心對視了一眼,沒有再說話,梨繡自說自話也沒多大意思,便出門去把另外三人喊了進來,而後對楚亦雪道,“王姬,請隨奴婢去一趟東苑吧。”

“好。”楚亦雪沒有絲毫的猶豫,朝可心使了個眼色,擡腿就往外走去。

在這種情形之下,就算她不走,早晚也得被那兩名家丁押着去東苑,到時候人來人往的,豈不更丟人?她向來都知道審時度勢,自然不會做出這等傻事來。

梨繡本來還想趁機對她發難,給她點教訓的,不料她竟是如此的配合,倒沒有機會下手了,只得也跟了出去。

可人早已呆在原地不得動彈,渾身顫抖像是篩糠一樣,眼睜睜的看着楚亦雪從跟前走過,踏出了屋子。

可心暗罵一聲,“真沒出息。”隨後便跟着出了門,預備把楚亦雪送到院門口再回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若非楚亦雪對她有要事交代,她說什麼也要跟上去的,只是如今事出有因,她自知跟着去東苑也絕幫不上忙,倒不如等梨繡走了,她去西苑找淑妃求助。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見到淑妃,見到之後淑妃又是否會幫楚亦雪脫罪,說來淑妃與楚亦雪也不過一面之緣而已,這事兒想想還真是玄乎。

梨繡前面帶路,領着楚亦雪走出聽雨軒,走了幾步見可心沒有跟上來,心裡便覺有異,聽聞可心向來是寸步不離的跟着楚亦雪,乃是她最忠心不二的侍婢,此時主子出事,她怎的也臨陣脫逃了?

難道傳言有虛,她也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輩罷了?

梨繡一邊走一邊暗自想着,突然眼前一亮,立刻站住腳步,喝止後面的幾人,“先停一下。”

俗話說的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剛剛楚亦雪跟可心嘀咕了些什麼,她一點都沒有聽清楚。

王爺這般*溺楚亦雪,說不定臨走前在府裡安排了什麼人暗中護衛着楚亦雪,就等着可心去通風報信好暗中相助呢。

幾人聞聲停下,楚亦雪正欲開口問出了何事,只見梨繡已經轉過身,繞過他們又往聽雨軒的方向走去了。

可心還呆呆的倚着門框看着楚亦雪,見梨繡又突然回來了,便沒好氣的問道,“你又回來做什麼?難不成你們家主子又丟了東西不成?”

梨繡冷冷笑了起來,“你倒是挺牙尖嘴利的,事到臨頭還這般凌厲。上次王姬去東苑是你陪着的,所以你也逃不了干係,必須跟着走一趟才行。”

“你說什麼?”可心聞言立刻慌了,她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否則還能趁着剛剛那會兒功夫把楚亦雪的交代的事移交給可人處理。

她焦急的往院子裡瞧了一眼,可人估計是終於回過神來了,已經從楚亦雪的寢室出來,朝院子裡的王嬤嬤和琴兒走去。

“看你這慌里慌張的樣子,是想去給什麼人報信麼?可惜晚了,哼!”梨繡原本還只打算帶可心一人前去的,如今見可心一個勁的往裡瞧,立時又改變了主意。

她伸手將院門口的可心推開,往裡走了兩步,對着裡面的可人琴兒和王嬤嬤命令道,“你們幾個也過來,隨本姑娘去一趟東苑,王妃或許要問話的。”

可人聞言渾身一顫,眼圈止不住的就紅了起來。

以前是日夜盼着能去東苑瞧瞧,甚至還癡心妄想着有朝一日也能在裡面伺候着,今天如願以償的可以一飽眼福了,她卻嚇得雙腿直髮軟。

琴兒本來還沒多害怕的,見平日裡對她大呼小喝的可人姑娘都嚇得面色慘白,鼻子一酸又哭了出來。扯着王嬤嬤的袖子,“嬤嬤,奴婢沒有偷東西。奴婢不要去東苑啊。”

王嬤嬤在王府裡待的時間雖長。但幾十年來都只是粗使的三等侍婢,又何曾見過什麼大場面,自己都早已嚇得冷汗淋漓,哪還有心思理會琴兒。

“你不想去,難道我就想去了麼?也不知道上輩子做錯了什麼,讓我這輩子爲奴爲婢也就算是,還被迫跟了這麼個沒用的主兒。”王嬤嬤怨聲載道,言語間盡是對楚亦雪的埋汰。

梨繡見院裡的三個丫鬟一個個都杵在原地不動,便揚聲喝道。“你們還杵着作甚,就不怕王妃娘娘等急了要你們小命?”

可人一聽,身子立刻晃了一下,暗道這次是死定了,她上輩子一定是欠了楚亦雪的,所以這輩子要用命來給她抵債。

三人心中雖然害怕,卻不敢有任何的耽誤。立刻擡腿往前走,明明是想快點的,免得多挨責罰。可不知怎的,雙腿此時竟像是灌了鉛似得,重的擡都擡不起來,每走一步都是如此的艱難。

041湖心小築052回王府115放我離開116用你的命,換淑妃057只要你肯放了她,我什麼都願意做072禍事纏身010命運多舛064惡人自有惡人磨008嫡女逼問022合奏074:你是第一次?(求首訂)071三十個響頭034多謝王爺擡愛029就憑你也配?011入王府053病重的臥牀不起082被關囚室021離開012不守婦道040王爺,奴家等的你好苦啊079你想如何以我的名義懲治113你要嫁給他,只能做小妾079你想如何以我的名義懲治061真的是你親眼所見嗎?053病重的臥牀不起072禍事纏身052回王府078:爲時已晚(求訂閱)024古琴相贈032不要輕易哭泣034多謝王爺擡愛045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063看場好戲093本王把你弄疼了?122你怕不怕死?008嫡女逼問017步步緊逼062不知悔改117做本王的女人伺候本王103借刀殺人109嚇到你了?006不配做他的王妃046主動教她065金巧死了090他癡情一片,她狼心狗肺009濫用私刑021離開123你比任何人都要好120愛我麼045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011入王府066要想保護別人,先要學會保護自己107你不願意?(求月票)072禍事纏身067司徒明軒011入王府010命運多舛009濫用私刑066要想保護別人,先要學會保護自己103借刀殺人047流雲017步步緊逼059你再三忍讓就是懦弱無能103借刀殺人013退婚成功045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045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108他待你可有真心?110給她下毒?072禍事纏身029就憑你也配?031不會反悔118把楚亦雪帶過去交換111你想要我怎麼辦079你想如何以我的名義懲治018驗身021離開071三十個響頭027感到不值069施以凌虐055女人間的廝殺022合奏005大哥,我現在該怎麼辦?019通風報信024古琴相贈077:陷害(求首訂)115放我離開103借刀殺人032不要輕易哭泣021離開001懿旨賜婚116用你的命,換淑妃101我怎麼可能殺了她(萬更求月票)054竟然下此重手089你不能碰我011入王府114我會等你063看場好戲045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082被關囚室
041湖心小築052回王府115放我離開116用你的命,換淑妃057只要你肯放了她,我什麼都願意做072禍事纏身010命運多舛064惡人自有惡人磨008嫡女逼問022合奏074:你是第一次?(求首訂)071三十個響頭034多謝王爺擡愛029就憑你也配?011入王府053病重的臥牀不起082被關囚室021離開012不守婦道040王爺,奴家等的你好苦啊079你想如何以我的名義懲治113你要嫁給他,只能做小妾079你想如何以我的名義懲治061真的是你親眼所見嗎?053病重的臥牀不起072禍事纏身052回王府078:爲時已晚(求訂閱)024古琴相贈032不要輕易哭泣034多謝王爺擡愛045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063看場好戲093本王把你弄疼了?122你怕不怕死?008嫡女逼問017步步緊逼062不知悔改117做本王的女人伺候本王103借刀殺人109嚇到你了?006不配做他的王妃046主動教她065金巧死了090他癡情一片,她狼心狗肺009濫用私刑021離開123你比任何人都要好120愛我麼045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011入王府066要想保護別人,先要學會保護自己107你不願意?(求月票)072禍事纏身067司徒明軒011入王府010命運多舛009濫用私刑066要想保護別人,先要學會保護自己103借刀殺人047流雲017步步緊逼059你再三忍讓就是懦弱無能103借刀殺人013退婚成功045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045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108他待你可有真心?110給她下毒?072禍事纏身029就憑你也配?031不會反悔118把楚亦雪帶過去交換111你想要我怎麼辦079你想如何以我的名義懲治018驗身021離開071三十個響頭027感到不值069施以凌虐055女人間的廝殺022合奏005大哥,我現在該怎麼辦?019通風報信024古琴相贈077:陷害(求首訂)115放我離開103借刀殺人032不要輕易哭泣021離開001懿旨賜婚116用你的命,換淑妃101我怎麼可能殺了她(萬更求月票)054竟然下此重手089你不能碰我011入王府114我會等你063看場好戲045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082被關囚室